《[火影]心狩》暮左

13、13. 较量（一）

　　“五代目，现在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老妪双目微睁，神情严肃，缓缓说道。

　　木叶高层会议进行了大半个上午，就“森守”的分离进度争论不休，主要的分歧发生在五代目和团藏为首的鹰派人士之间。

　　作为木叶高级顾问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一直一言不发，直到会议彻底进入僵局后，转寝才忽然开口。

　　五代火影听了她的发言，眉头微微跳了一跳。

　　“团藏的发言虽然过于激进，但是就村子的安全与实力而言，森野籁的确只能在尽快接受核心分离手术，或是证明自己有能力控制核心并发挥其价值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

　　“如果要确保她的选择权的话。”

　　“否则，强行进行手术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样的话，木叶就没有义务再保证她的安全。”

　　高层们集体陷于静默。一名用绷带蒙住了半边脸的中年男子，只露出一只眼睛，而此刻，那眼中显现出了胜利者的得意。这就是今天站在五代火影对立面，木叶暗部养成组织的领导者，志村团藏。

　　“我同意转寝的意见。”坐在转寝左侧的面容古板的老者也发声。

　　我会说服她的，再给我点时间。纲手想要这么说，但是她很清楚，这句话是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让步。转寝和水门一直在鹰派和三代为首的鸽派之间保持着平衡，他们的偏向性对于火影的决策是关键的。

　　而作为一个领导者，从木叶村的利益出发，她也认可他们的主张。

　　强行做手术也没什么难，在手术中保证她的安全，纲手还是能做到的。只是在这之后，

　　作为母亲，她将永久失去籁的信任。委屈时会哭着喊妈妈的少女，将不复存在。

　　但想要在这世间留下这样的一个人，或许只是她对她自己的怜悯罢了。而对于籁，对于木叶而言，实施手术才是最好的方案。

　　意愿这种东西，太微不足道了。

　　这样想肯定是正确的，但不是她想要的。纲手想到这里，令人难以察觉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团藏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说：

　　“森野籁是五代目一手制造出来的，目前世上仅有的能与‘森守’融合的存在，况且五代目抚养她多年，此刻难以抉择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那孩子快满十五岁了，不如听听她自己的看法。”

　　纲手心里咯噔一跳，戒备地眯起了眼。

　　转寝却单刀直入：“你私底下接触过她了？”

　　会议室的门适时地被敲响了，打开了仅容一人进入的缝隙。一位盘着黑发，穿着豆绿色和服的少女走了进来，走到了会议室中央的区域。冬日的暖阳偏在一旁。

　　少女微微蹙着眉，纤薄的红唇紧闭着，显而易见的有些紧张，却仍然保持了姿态的优美与舒展。她的目光只在面前的扇形区域扫了一遍，并没有回过头看刚才暗示自己进来的，此刻站在她身后的团藏。

　　“……籁？！”

　　五代目诧异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早上好，纲手大人。”她面容苍白，眼下有轻微的青色，内心大概深受煎熬已久。

　　“森野籁，必要信息都已告知于你。现在由你自己做选择，在进行手术，与发挥“森守”的价值之间。”

　　“……我选择后者。”

　　少女的双眸像浸泡在山泉中的黑曜石，而那里倒映了女人悲痛而愤怒的面庞。

　　“五代目，这就是森野本人的选择，选择加入“根”。”

　　纲手拍案而起。

　　籁在母亲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开口说道：“志村阁下，我选择的是发挥‘森守’的价值，并没有提出要加入‘根’。”

　　“籁，你到底知不知道……”

　　纲手想要制止她的发言。森野却咬紧牙关继续说道：“我知道。”

　　“‘根’作为暗部的养成组织，并不能最大化的发挥‘森守’的价值，我如果选择了加入“根”，便与我的初衷违背了。”

　　团藏显然没有预料到事件会发展成眼前这个样子，气极反笑，冷冷道：“你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我想，木叶村高层的诸位阁下们，需要提供给我其他选择。”她强作镇定地这么说道。

　　四下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森野籁，五代目难道没有教会你，没有筹码的人没有谈判的资格吗。”

　　转寝加入了对话。

　　这老太太在会议上的威圧感极强，和森野往日所感受到的气场完全不同。

　　“筹码？”

　　森野反问道，试图用这样没有太多意义的句子使自己平静下来。

　　她握紧了颤个不停的手。

　　“我，为什么能站在这里呢?”

　　“如果你们不需要森野的血脉也可以培育森守，使其发挥价值的话。我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被处理掉了吧。“

　　“这是五代的意愿。”转寝陈述道。

　　“不，她一定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你们，否则我不会活到今天。五代目即使不是五代目，也不可能对木叶无益的事情。”

　　“需要积极推进手术的原因，就你们而言，是因为森守与我融合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我不能发挥它的价值，木叶不仅无法从中获取力量，还可能因为我的失控陷于危险之中。”

　　“森守从我身体里分离，确实能够保证木叶的安全，但是你们曾经在这个计划上投入的成本，将无法收回。”

　　“因为除了利用我之外，你们并没有能够找到其他能够使用它的方法，不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拖到今天。”

　　“所以，最优的方案，并不是将森守与我分离，而是利用我发挥出它的效用，以攻为要的暗部不需要森守，木叶一定存在其他需要它也能够利用好它的地方。”

　　“我就是我自己的筹码，你们需要提供给我，除了‘根’之外的选择。”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慢慢下沉，最后落在了纲手紧攥的拳头上。那双手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她的忌惮，居然慢慢松开了。

　　纲手站在火影的会议桌之后，似乎知道此事可转圜的余地已经被限制在了极其有限的空间里，调和了呼吸之后，只得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森野本人的意见各位也已经知悉，具体的事项我们下午的会议接着再讨论吧。”

　　“还以为会当场被揍呢。”

　　轻声嘟囔的声音惊醒了不知游荡了多久的森野。

　　这句话来自于她自己的嘴里。

　　她的后背凉津津的，绸缎的里衣黏黏腻腻，贴在了皮肤上，让人难以忍受。木叶的冬天虽然暖和，但也不足以让人在自然状态下湿透了贴身衣物。

　　刚才她太害怕了。

　　不过，五代下午还要开会，应该不会现在出来找她算账的，先回家洗个澡？虽然这么想着，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停了下来，她有些踉跄地在公园的凉亭中坐下。

　　中午了。

　　好饿。

　　想吃肉酱佛卡夏。

　　但是一点也不想动了。

　　栖泽今天一整天都在，她在这再坐会儿也没关系吧。

　　河边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脸。让人清醒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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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好像也是在这里，她正晒太阳，那个大半边脸缠着绷带的男人突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男人很是面生，但她第一时间并非觉得丝毫印象也没有。

　　她回忆里，依稀还有自己刚回木叶的时候的记忆，那时每天都要去医院的特殊病室做检查，在那里有时候会遇到这个人。

　　团藏准确地喊出了森野的名字，并且还算礼貌地自报家门。然后问她愿不愿意听一听森野家的事情。

　　大概就是这样。

　　什么她是实验室培育出来的，是五代目亲自主导的项目的产物，之类的话。

　　森野疑惑地听了半天。

　　“你跟五代目在手术的事情上发生了分歧吧。”

　　“虽然森守是森野家的东西，但如果不实施手术，她多年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了。”

　　听到这里，籁心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认知，这是在挑玻璃间吗。

　　“您是志村团藏阁下吗？”

　　她有些突兀地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

　　对方给出了肯定的回应。

　　“小时候与您见过面呢，我还记得。”

　　森野这么说道。

　　其实是她骤然记起静音提过这个人，这个人好像总是在工作里给妈妈找麻烦。

　　嗯，所谓的政敌咯。

　　好麻烦，她正失恋呢，为什么碰上个这么麻烦的人物。

　　少女看着男人的脸，神情颓丧。

　　男人大概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进而说道：

　　“看来你很为这件事困扰，我可以给你提供在做手术之外的选择。”

　　然后他叙述了自己的计划，就是让森野在会议上自己提出要加入“根”，以此堵上“森取”一派的嘴。

　　真自信呀。

　　少女秀丽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阴翳。看来自己总是和妈妈闹变扭，让她的政敌误以为她们的关系很恶劣。

　　这间接说明她们母女俩一直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中吧。她想道。

　　可惜是盲目的自信。

　　说实话，对于自己到底怎么来到这世界上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被隐瞒。

　　她自然也没有期待过自己是妈妈与所爱之人的结晶这样的设定。毕竟她看见过那张照片，被妈妈珍藏了，超过二十年的照片。

　　上面是另一个人，带着木叶的护额，绝对不可能是她父亲的男人。

　　只要不是这种可能，在实验室里被制造出来的，或是在路边捡到的，她不认为有什么实质性的分别。

　　团藏为什么认为可以利用这点来离间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呢。

　　这人要不是经历过什么精神创伤，就是没有感受过温柔的爱意吧。森野下了判断。

　　不过，他毕竟是木叶高层，籁不准备直接和他正面发生冲突。

　　况且她确实对保留森守的选项感兴趣。

　　所以事态就演变成了眼下这样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