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思想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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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动作麻利地收好东西，接着在洞内各自选了个方向搜寻起来。
十分钟后，两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回到刚才的落脚点碰面。
姜佑辰慢任希然一步，他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踏着水洼匆匆小跑回来。人未至，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个？”
“坏消息。”任希然也刚回来不久，但语气十分低落。
按姜佑辰的说法，内棱镜可能存在于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一处位置，幸运的话，可能在出生点附近就能找到，不幸的话，或许被深埋在地下几十米的土地里，想要出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想要找到‘内棱镜’，也不是一点线索没有。内棱镜不需要光照，周身便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类似于钻石光的璀璨光芒，甚至‘血包’这种棱镜内的特殊存在也能间接得到来自‘内棱镜’的感应，便是当‘内棱镜’和‘血包’之间的距离仅有三丈（约十米）时，‘血包’心中能自动感应到‘内棱镜’所处的方位。
为此，身为‘血包’的任希然几乎是贴着洞壁绕着走了一圈，但很遗憾，无论她怎么变换姿势上下左右贴着岩壁，心中就是没接收到任何奇异的感应。
“坏消息是没找到可以让我们出去的内棱镜……”
得，不如不说。
任希然更加沮丧了。
“但好消息是我找到了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姜佑辰举起双手，语气异常兴奋，“咱们可以从这个该死的溶洞出去了！”
区别于姜佑辰的激动，任希然垂着的嘴角就没动过，不是内棱镜，对身为‘血包’的她来说就算不上好消息，她甚至觉得对方有些兴奋过度了。
但有总比没有好，事不宜迟，两人便朝密道的方向走去。
姜佑辰走在前头，步伐轻快，任希然甚至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现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任希然理解不了的兴奋劲，任希然伸了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阴潮空气中比刚才多了一股酸味。
任希然摸了摸鼻子，皱着眉打量了洞里一圈，但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两人很快行至一处岩壁前，这边的地面都被积水覆盖，水面在墙上光丝灵线的照耀下映出光秃秃的洞顶，水下漆黑一片，看不清有多深。
姜佑辰开口道：“水下有个水洞连接着另一个空间，但洞内比较狭窄，每次只能够一个人通过，所以待会下水后你千万得跟紧我，因为我的水性也只是一般……对了，你会游泳吗？”
任希然点头，她跟着父亲学过游泳，水性还算可以，她现在唯一忐忑的点就是不知道这水洞有多长，他们得闭气多久。
“你确定咱们能从这里出去？”任希然垂眸，看着脚下这片根本无法看清的黑色水体，心里感到一些不安。
“当然，我刚才已经游过一遍了。”姜佑辰语气十分确定，“等会在水下，你牵着这根绳子，咱们半分钟就能到另一边！”
说着，他从空间背包里取出一根攀岩绳，将绳索一段递给任希然，让她学着自己的动作将绳索套好。
做完这些，姜佑辰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是一块和任希然手掌差不多大的青色鳞片，它的光芒很暗，就算拿到光丝灵线下，也只能看到表层的一点幽光。
姜佑辰解释道：“这是月光鳞片，等会水下照明用的，光丝灵线不防水，月光鳞片在水下时比较好用。”
任希然了然，拿着鳞片在身上左右比了比，最后将它藏进了运动服袖子里，接着，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姜佑辰，走进水中。
水温冰凉刺骨，任希然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个水洼比任希然一开始设想的深得多，水位很快就来到她腰的位置，洞穴内的水果然很有欺骗性，这个深度简直算得上是一口小水潭了！在距洞穴石壁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时，姜佑辰终于停止前行，此时水位已没到任希然胸口。
“水洞就在这下面，待会咱们就从这潜下去，”姜佑辰指了指他脚下，“别太紧张，我保证咱们很快就能出去！”
任希然点点头，强打起一个笑容。接着，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姜佑辰一头扎进水中。
水下的光线十分昏暗，岸上光丝灵线的光芒几乎照不进来，但她能感受到腰间绳子的牵引力，有了绳子的牵引，她没费多少功夫就摸到了水洞入口，的确很窄，她得尽量朝前伸直双臂才能游进去。
进入水洞后就一点光也看不见了，任希然忽然想起那块月光鳞片，赶紧将它从袖子里一点点拽了出来。
甬道里顿时亮起了碧绿色的光芒，亮度比在岸上时亮得多，水体很清澈，一点点光亮就能照出去很远。
任希然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水温，很快，他们游到了甬道的U形拐点，开始朝上游去。
通过弯道后，甬道开始变宽，形状有点像个向上的喇叭花，此时任希然也看到姜佑辰的半个身子已经脱离了甬道的范围。
任希然抓紧跟上，她的闭气时间快到了，此时已有点像强弩之末，大脑昏昏沉沉地运转渐缓，只能紧着一口气冲刺般地朝上方的光亮游去。
她猛地冲出甬道，却没想到四周的环境忽然变得异常开阔，狭窄的石壁一下被广袤无垠的黑色水体取代，脚下也变成了够不着底的幽深湖水。
甬道的出口竟是在一个巨湖里！
突如其来的环境转变打了任希然一个措手不及，她竟一下忘了这还是在水里，猛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湖水，手里的月光鳞片也没拿稳，朝水底落了去。
她伸手就要去够鳞片，但身体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往上。
此时她完全无法闭气了，水疯狂地朝她的鼻腔和嘴巴里灌去，就在即将浮到水面的一瞬间，她半睁半闭的眼睛恍惚间瞧见月光鳞片的光芒在幽暗的水底一闪而过，她看见茂密的水草群里，有一间残破得只剩框架的木屋。
“任希然！任希然！”姜佑辰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醒醒！快醒醒！”
任希然感到有人在用力拍着她的脸，她肚子涨的难受，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呕出一滩水。
姜佑辰顿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没事就好，吓死老子了……”
任希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含糊不清地辩解了一句:“你也没告诉我这最后一段……有一个……这么大的湖啊……”
“抱歉抱歉，刚才不小心忘了，在水里才想起来。”姜佑辰认错态度很好，一边给她连连赔不是，一边拿出一块早已抖散的压缩毛巾给她，“你缓口气，我去这附近找找内棱镜，咱们过会再出发。”
任希然刚才在水下呛得那几下的确不轻，加之这湖水也是冰凉刺骨，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直接由他去了。
他们身后就是一条通往上方的石梯，但姜佑辰没有往那个方向走。
任希然恢复了一些，见他很有目的性地往相反方向走去，顿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扶着墙缓缓跟了上去。
但接下来的景象再次让任希然目瞪口呆，距他们所在的这片湖岸不远，竟是一片望不到头的瓦罐田，每个罐子都有半人高，顶上的盖子还被泥土严严实实封住，就像一个巨型地窖，而姜佑辰正蹲在最外侧一排，依次对着这些罐子左敲右敲，那感觉就像在瓜田里挑西瓜。
任希然小心地靠近几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留了两三米的距离。她警惕地盯着姜佑辰的一举一动，这家伙的行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该不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姜佑辰，你在做什么？”任希然清了清嗓子，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这里面有内棱镜吗？”
姜佑辰连头都没顾上回，“不是内棱镜，是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任希然狐疑地眨了眨眼，她没在这附近感应到内棱镜的存在，也不觉得这些密密麻麻的瓦罐能和宝贝扯上关系。
“对我来说珍贵的宝贝……”
呵，还是珍贵的宝贝，任希然更无法想象了。
这家伙嘴上说着去找内棱镜，人倒挺实际，来找宝贝，怕不是……真中邪了？
姜佑辰依旧在罐子堆里挑挑拣拣，任希然心头的不安感也越来越深，她紧了紧拳头，愈发觉得得赶紧在这家伙完全中邪前先给他来上一记，也好破破魔。
但紧接着，任希然忽然迅速后撤两步，大喝一声道：“姜佑辰，你要干嘛？！”
任希然还没琢磨明白姜佑辰说的这宝贝指的是什么呢，就眼瞅着姜佑辰已颤颤巍巍抱起一个土罐，就要往他的灵宝袋里塞去。
“带回去，交作业。”姜佑辰专心手头工作，头也不抬地答道。
任希然满头问号。
“这个罐子能交什么作业，难道你们出外勤还得附带寻宝的任务？”她耐着性子问道，姜佑辰现在奇怪的举动真的像中蛊了，难道是因为那些大罐子的缘故吗？
“不是外勤课的作业。”姜佑辰此时已将一个罐子塞进了背包，终于腾出手，招手示意任希然过来。
任希然不敢靠得太近，还是和那些罐子离了一米远。姜佑辰将旁边一个已经扒掉泥土的罐子打开，一股浓郁的醋酸味立刻扑面而来。
“这是……酸菜坛子？”任希然皱眉，接着飞快倾身朝里面瞧了一眼，看见最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状东西。
不过她总算明白刚才在洞穴里闻到的那股酸味是哪来的了，合着他找出口找去酸菜坛子里了！
“没错，这里面我看过了，菌落发酵的非常完美！”姜佑辰随即又抱起了第二个罐子，放进背包，“多放几个，保险一点。”
姜佑辰恢复了刚才的语气，任希然确定他没被蛊虫夺舍，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家伙好像舍不得放下坛子了。就在姜佑辰想抱起第三个泡菜坛子的时候，任希然拉住了他。
“你还——走不走了！”此时的任希然已是怒火中烧，瞪着姜佑辰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她的命和泡菜坛子，到底哪个更重要！这家伙还分得清吗！
“哦对，”姜佑辰这才想起人命关天的事，他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但随即又眼巴巴的问了任希然一句，“我能再拿一个吗，就一个，一个……”
“不行，你都已经拿了两了，那么大一坛子，无论你要吃要炸，也都够了。”任希然一边说，一边抓起地上的灵宝袋，朝石梯那边拖去。
姜佑辰赶紧小跑跟上，一边笑嘻嘻地从任希然手里接过背包，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石梯上走去，最后变成任希然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呵，这家伙！
任希然扶着石墙上气不接下气，又拿他毫无办法。
上楼的路依旧不好走，狭窄的石砖仅有半只脚宽，上面还长满青苔，十分湿滑。两人都必须时刻注意脚下，不然就会一屁股摔回原地。
但越往上，石阶上的青苔减少，也就相对好走起来。
任希然已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拐弯了，终于，她看见楼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团白色光点。
楼梯最终在一片石砖墙里结束，光线从他们头顶照了下来，任希然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口枯井。
这口井很深，井口距井底少说也有五六丈，但难不倒有灵宝袋在身的姜佑辰。
少年从背包里翻出一条软梯，然后抬起右手，只见几缕不知从何冒出的金色雾气正绕着他的小臂飞快流动，并渐渐朝掌心聚集。就在这些金色雾气刚汇聚成一团小光球时，他忽然伸手朝前一抓，紧接着，金光消失，而姜佑辰手心里则凭空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弩机。
顿时，任希然瞳孔缩了缩，她认出了这把弩机，在那个危急时刻，正是它救了自己。
没想到它竟是这样凭空召唤出来的？
弩机通体金色，不知是用什么金属做的，上面还雕绘着漂亮精致的鱼鳞花纹，在光下反射出不同程度的渐变色光芒。
似是觉察到任希然好奇地目光，姜佑辰主动解释道：“这是血赋，是星灵者运用自身星灵力幻化出来的实体武器……本来这些是不能对外人解释的，不过既然你现在是‘血包’，那便迟早是星灵界的一员，所以我现在提前说说也无妨，等咱们出去后，你就能在星灵总署的任何一家检测机构正式觉醒血赋，想想是不是还有点激动呢？”
“觉醒血赋能干啥？来这种地方，卖命？”任希然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从小习武的她深知一点，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危险也越大，她拳头上面还有冷兵器能压制，冷兵器上面还有热武器能压制，以及能压制一般热武器的超大型杀伤性武器……但与之对应的，是个人层面的对抗进化到群体层面的对抗。
力量不是无序扩张的，当你拥有了大大超出个人的力量，就意味着你要面对的危险也将非同一般。
这话立刻把姜佑辰噎了一下，的确，星灵世界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姜佑辰略显尴尬，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着比他还小的小姑娘思想觉悟竟如此之高，这年纪不该正是中二爱幻想的年纪了，年纪轻轻的竟如此早熟，哎，不好对付啊，果然他身边就遇不到正常的小姑娘，全是跟墨璎安妮一类的……
想到这，姜佑辰终于认命，闭嘴干活，将绳梯挂上金箭箭端，然后射出井口。
接下来一切进展的十分顺利，绳梯结结实实卡住井口，两人又费了一番力，终于从地下爬了出来。
上来后，入眼便是一道用砖墙木框搭建的宅院拱门，看上去有些眼熟，任希然的视线飞快扫过一遍内院，心脏忽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她快步穿过离她最近的一道侧拱门，来到外面的鹅软石小道上，一扇高大的木质双开门出现在她眼前，她直接大步走去，双手猛地将大门往内一拉，下一秒，她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门外，深蓝色的夜空下，一个古朴的围屋村落展现在她眼前。
明亮的月光下，村子依山而立，在有限的平地上尽可能地延伸，四周都被层峦叠起的山脉包围，放远望去，可以看见消失在天际的山体轮廓。
任希然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山谷竟和下午梦到的地方一模一样！
她转身就要将这个发现告诉姜佑辰，“姜佑辰，我……”
声音戛然而止。
此时，不算宽敞的正院里，三个黑袍人正一言不发地静静对峙着。
姜佑辰站在天井里，他正对面的屋脊上，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个黑袍人，而他们脸上戴着的花纹面具，和之前姜佑辰以及黄眼珠用过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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