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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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在森林里慢吞吞走着。
不是他不想走的快一些，而是抱着一个个头高大的精灵，实在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而如果他抛弃精灵皮囊，自然能一步千里，但那又太容易暴露身份。
他想了各种办法减轻负担。期间试图换过许多种姿势，或背、或抗、或像挑扁担那样把金发精灵挂脖子上，最后发现还是抱着最轻松。
瑟兰迪尔并不知道，他在昏迷期间被索伦如此折腾过。
走了一段时间后，索伦发现了问题。
他离开明霓国斯跑出来的时候，是化作黑影从森林上空直接飞跃而过的，也就是说，他只有一个大致方向上的概念。
他沿着阿罗斯河一直往下游走，直觉认为这样应该没有错。
整个多瑞亚斯的边界笼罩在美丽安环带的力量下，这位迈雅的圣洁光辉对索伦这样的堕落神祇有一定影响，索伦不自觉地会想避之而行。
而河水中又有迈雅欧西的力量，索伦不像魔苟斯那么大胆，敢轻易触犯这位河流之神的力量。是以他下意识地离开了阿罗斯河，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况且，明霓国斯在森林中，不在河流边！
可惜，他的方向错了。
阿罗斯河构成了多瑞亚斯的整条东南边界线，它的上游在多瑞亚斯东边。从地图上看的话，整条河流自东向南一直斜下延伸至多瑞亚斯的南方，与吉隆河交汇。
明霓国斯在阿罗斯河的西岸方向。
而索伦前行的方向完全与其背离，朝着东岸逶迤远去。
索伦的方向感实在有点差，他要是再稍稍有点地理位置概念的话，很久以后的第三纪元末期，就不会组建了半天的半兽人大军，最后还是被护戒小队打到家门口来了——而这是人家第二次打到他老巢。
其实在打仗的战术方面，他是一点儿也没有资格嘲笑他的主人。
同样的军队数量如果交在瑟兰迪尔手里，这位后来的大绿林精灵王大概老早就可以称霸中土了——这也是令索伦后来喜欢的瑟兰迪尔身上的诸多优点之一，当然，缺点也是数不胜数的。
总之，伟大的，在中土大陆上邪魅狂狷地横了整整三个纪元的黑暗魔君阁下，这个时候向着阿罗斯河以东的方向——东贝尔兰进发了。
索伦本来还有另一种选择。
他完全可以带着瑟兰迪尔，去找瑟兰迪尔安排在阿罗斯河西岸留守的那部分最后的护城军人马。
瑟兰迪尔是个任何时候都不会不给自己族人留余力的谨慎战术家，何况多瑞亚斯的护卫军不能完全抽空，总得留下一部分来保护辛达王的疆域。
在明霓国斯以外的森林里，还有好几个辛达贵族的封地，其中亦有凯兰崔尔恋人的封地。要不是出发前做出这部分的部署，他早就和他父亲的军队成功汇合，也不至于再给索伦拦截的机会。
当然，索伦是不愿意这么做的。他是千方百计地想要讨好瑟兰迪尔，立功以博取金发精灵的信任。
他又怎么能让护城军插足，破坏他的好事呢？
如此，索伦南辕北辙地离明霓国斯渐行渐远。
刚开始他还很高兴，因为终于走出了雨云。
东贝尔兰的森林面貌和多瑞亚斯不同，林木密集，阳光稀疏，远方隐约可见高山上精灵们搭建起来的堡垒城墙。
当索伦发现那不是明霓国斯的方向时，已经在森林深处迷了路……
索伦当时的心态是这样的，他想，我一个伟大的神祇，怎么可能迷路？
他一定是被瑟兰迪尔累坏了。
完全没有抓住重点所在的魔君阁下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下，顺便把一身被雨淋湿的衣服晒晒干。
哦，还有他怀里的精灵……
索伦马上发现了第二个问题。
他低下头一看，这才意识到金发精灵的体温似乎越来越低了。
不过精灵本来皮肤的温度就有点儿冰凉。他再低头一看，看到瑟兰迪尔嘴唇发白，面无血色，顺着他腹侧流淌到索伦身上的血，把索伦的整片前胸衣襟染成了深红色。
索伦于是把瑟兰迪尔放到一棵粗壮的大树旁边，让他靠在树干上。结果金发精灵顺势就往地上倒去，索伦吓了一跳，连忙接住他倒下来的身躯，只好找了点枯叶在地上铺开，让精灵躺在枯叶上。
精灵的金发在火焰红的叶子间蜿蜒散开，一丝一缕仿佛金色的溪流，素白的面容和红叶迤逦的颜色相映。他闭着眼睛，没有了平常的趾高气扬，睡容恬静美好。
正好有一缕阳光洒在精灵线条优美的鼻梁上，嘴唇起伏的线条延伸到下巴弯出一道凌厉的弧度，然后这美轮美奂的轮廓线条最后没入了胸甲下面的衣领间。
索伦这时候的审美观似乎回来一点了。
他觉得精灵确实是一种美丽的吸引人的生物，觉得眼前的这个金发精灵应该会比他主人更受南多女精灵欢迎。
啊……他不知道该怎么用他所知的词汇去形容这个精灵的美貌，或许改天，他应该向明霓国斯的宫廷诗人戴隆请教一下这方面的学问。
然后，索伦苦恼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瑟兰迪尔一直没有醒过来？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精灵受伤的伤口并不会像他受伤那样自动愈合，那是需要止血治疗的……
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个精灵快死了，那种美好的光辉正在从这个高贵优雅的精灵身上消失。他当然不能让瑟兰迪尔死去，不然他就回不到明霓国斯去了，他主人的邪恶计划也就泡汤了。
索伦一筹莫展地在森林里来回踱步。
一头全身漆黑发亮的巨狼靠近了过来，索伦感觉到狼身上腐坏邪恶的气息，轻蔑地侧头看了一眼。
巨狼在他威严的逼视下有点不敢前进，只远远地徘徊着。
“索伦大人，您在这里干什么？”狼歪着脑袋，虎视眈眈盯着精灵。
索伦说：“我正在苦恼，非常的苦恼，你这头蠢狼，最好别来惹我。”
巨狼哪儿会管他在苦恼什么，它是被血腥气吸引过来的，此时，贪婪且凶恶地伸出长舌舔舐着尖利的獠牙，盯着精灵馋涎欲滴，“索伦大人，我非常饥饿，很虚弱。我可以吃掉这个精灵吗？他是您的俘虏吗？”
索伦脚步一停，狠狠看向巨狼，狼狗腿地缩了缩，低下头姿态卑微。
索伦道：“你刚才说什么？”
巨狼露出饥渴的模样：“我可以吃了这个精灵吗？”
“不是这句，上一句。”
“……索伦大人，我非常饥饿，我很虚弱？”
“啊，对！”索伦一拳头重重砸了下掌心，脸上愁云散去，笑意明朗，“对，他一定是太饿了，打了两天的仗都没有吃过东西，才这样虚弱。我怎么没有想到精灵是挨不了饿的，他们比半兽人娇贵多了，唉，真不好养。”
索伦这下意识到，应该要去给瑟兰迪尔弄点伙食来。
他主人受伤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细心周到地照顾过，他忽然觉得，这该死的金发精灵贵族可真会折腾他！
索伦死性难改地恶劣地诅咒着精灵，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准备离开去寻找食物。
“蠢狼，你不可以吃了他，不然我就剁了你，把你扔进安格班的地狱岩浆里，让你成为炎魔的食物！”
巨狼：“……”
索伦走了两三步，又回过头来，再次警告：“你在这里守着他，但记住，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宰了你！”
巨狼：“……”
索伦就这样往林子里去了。
巨狼徘徊在精灵身边，满心委屈无处倾诉，只见往昔威风凛凛煞气十足的狼脸都苦成了一张哈巴狗脸。
躺在枯叶上的精灵忽然睁开了眼睛。巨狼生生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逼来，不由头上竖下三道黑线，眼神都萎缩了。
索伦大人~~~我真的不可以吃了他吗~~~~
索伦恢复黑影形貌，瞬间翻山越岭，弄到一些他认为还不错的，营养价值很高的果实食物，他还命别的巨狼给他去找可食用的干净的水。他猜那精灵一定很挑食。
等他带着食物和水回到东贝尔兰的林中，只见先前那头威猛的巨狼卧倒在地，头部插着一柄寒光刺目的银刃——已死。
这招让索伦觉得似曾相识。
瑟兰迪尔靠在大树边，虚虚渺渺地瞥了他一眼，摇摇欲坠走了两步，身形一晃，索伦眼明手快，连忙扑上去接住他倒下来的高大身躯。
默哀地看了巨狼一眼，索伦激动地哑声道：“瑟兰迪尔殿下！我、我给您弄了点食物，还有水。您能醒过来太好了！”
说着，索伦连忙鞍前马后地送上水袋，喂金发精灵喝水。
瑟兰迪尔呛了一口，皱起眉头，把水袋推开：“这是什么？”
“……”索伦纳闷了半天，“……水。”
“水？”瑟兰迪尔又一次质疑般地皱眉，让索伦心里七上八下。他可没在里面淬毒啊！
“我只喝酒。”瑟兰迪尔语声尽管微弱，却很坚决。
“……”索伦哭丧着脸，早说呢！不然我把全世界的美酒都找来进献给你都没问题啊！他这个做惯了别人狗腿的人，竭尽谄媚地想着。
瑟兰迪尔流了太多血，刚才又与巨狼一战，索伦如果还没想到要给他止血的话，他真的快死了。
不过桀骜的精灵还是靠自己的力气站了起来，索伦只是虚虚地扶着他。
瑟兰迪尔望向四周，道：“这是哪里？”
如果索伦能回答得上来，他们还会在这里徘徊吗？
“这是东贝尔兰，诺多精灵的领地……”瑟兰迪尔最后是自问自答地低语道。
在多瑞亚斯的东边，整片东贝烈瑞安德的森林原本是南多精灵居住之地，后来他们迁去了更南边的地方，还有一部分则融入了大绿林的精灵中。
这东贝烈瑞安德的疆域也就纳入了辛达王埃卢.庭葛的统治下。
诺多精灵族从阿门洲归来之后，庭葛王允许他们居住进多瑞亚斯以外的森林里。此后，有一部分的诺多精灵在多瑞亚斯的西边建立了纳国斯隆德王国。
费纳芬之子芬罗德.费拉刚是那里的王；而芬国昐与其子芬巩则在多瑞亚斯的北方，希斯隆地区建立了王国，并占据了米斯林湖畔；费纳芬的另一个儿子欧洛隹斯的领地与他们隔着米斯林湖相望；芬国昐的另一个儿子特刚和欧洛隹斯几乎就是邻居，特刚在那里建立的“隐蔽的王国”贡多林是他们中最有名的，索伦后来攻取这座王城的时候几乎是倾巢出动，把魔苟斯养出来的邪恶物种都用上了。
至于费诺的几个儿子则占据了多瑞亚斯北方的阿德加蓝平原和辛姆林，以及东贝尔兰的大森林。
东贝尔兰的土地非常之广阔，森林地形复杂，瑟兰迪尔一时半会也分辨不清具体的位置和方向。
虽然自辛达王得知天鹅港惨剧以后，两族的友谊彻底断绝。辛达精灵从此禁止再使用诺多族的语言。不过瑟兰迪尔也曾多次帮助过诺多的王子们击退北方进犯的半兽人大军，此时他想自己所剩的体力可能已撑不到回到多瑞亚斯，他们南辕北辙的太离谱了，而费诺之子的城堡却相对要近一些。
瑟兰迪尔便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指。
“我们往那个方向去，但愿费诺的儿子库路芬和凯勒巩不会忘恩负义地将我拒之门外。”他顿了顿，又说道，“森林里有巨型蜘蛛和恶狼，要小心。”
他这算是在提醒索伦提高警觉，毕竟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不可能再有余力连同伴的安全一起照顾到。
索伦却暗暗心想，巨型蜘蛛和恶狼是不用怕的，那些本来就是他在荡国斯贝谷附近养着玩儿的宠物，只是它们和主人一样方向感差，一旦游荡到东贝尔兰的森林里面来，就忘了回去的路，只能栖息在这里了。
而它们那方向感极差的主人，在走了没多久后，当瑟兰迪尔再度昏迷过去，然后，他就又非常遗憾地，迷路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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