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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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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星来杵在房门口,明明不是什么亏心事儿,他却紧张地攥了一把手汗。
“房卡还在我手里,我去楼下送给助教。”
齐禄走近了点,低着头松了松手上勒了半天的护腕。
魏星来忙不迭又添了句话:“你干嘛跟担心我跑了一样啊,明天还要打比赛,跑不掉的。”
“不是,如果你一人一间房我不会管,”齐禄把护腕重新系好,把手伸到了魏星来面前,“房卡给我,我下去。”
魏星来乖巧地双手交出了房卡。
等大家差不多收拾好了,会议室的双开门大敞着恭候几位选手。
晚饭是在会议室里凑合着复盘视频吃的外卖,风教终于饶过他们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魏星来把自己大字型摔在了床上。
齐禄没去管他,翻出短袖T恤和短裤,三根手指夹着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泵头,推门进了淋浴房。
水汽氤氲着模糊了毛玻璃,魏星来趴在床上清晰地听着里间的水声,心脏紧贴在弹软的床垫上砰砰跳动。
他把脸闷在了被子里,直到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昂起了头。
上次喝醉,队长也在外面等自己洗澡,他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魏星来在床上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单手捂着左胸口,放空的双眼盯着天花板,像是在监测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率。
浴室里的水流声很快就过去了,又等了一会儿,魏星来从床上爬坐起身,胡思乱想的脑子让他有些燥热。
他伸手拉着衣领扇风,卫生间的门咔嗒响了一声,齐禄一套宽松,脖子里挂着干发毛巾,湿漉漉的发梢挂着水珠摇摇欲坠。
这个刚洗完澡的男生,脖子和耳廓都有点红热。魏星来看着他,又故作镇定地站起了身,背过去拿衣服时偷偷梗着脖子吞了下口水。
房间里的大灯被关了,灯带和床头灯都是缱绻暧昧的鹅黄色,氛围烘托得恰到好处,魏星来却临阵脱逃一般捧着满怀的东西,溜进了浴室。
齐禄侧头擦着头发,毛巾垂在他的脸侧挡住了视线,他没看到魏星来灰溜溜不正常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门后没什么动静,刻意保持不动又静心听了听,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把半湿的毛巾甩在肩膀上,踩着无声的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叩了几下门。
“怎么了?”里间传来一阵欲.仙.欲死的声音,好像泡澡泡得格外惬意一样。
齐禄在门边皱了皱眉,弯曲的手指停留在门板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没事,你没洗吧?把吹风机拿给我。”
房间里的静谧维持了几秒,随后被响起的翻找声打破了平衡。齐禄站在门口不急不躁地等着,抬手捏着毛巾擦耳朵。
“我要洗了,你可别进来啊。”魏星来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浴巾一直遮到脖子,伸出光溜溜的手臂把吹风机递给了齐禄。
齐禄接过吹风机瞟了他白里透粉的脸一眼,莫名觉得心里被压着的弹簧忽然失去了压制它的力量,躁动地上下起伏振动。
他错开目光低头看着吹风机转身就走:“有门锁,你锁着。”
哪个好人家的队友这么提防着彼此呢?但凡下去看一眼江久和邓寅生的房间就会发现,他们浴室的门敞得很坦荡呀。
魏星来躲在门后,下虎牙咬着嘴角,默默不语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等他磨磨唧唧地从浴室洗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已经被关得差不多了,齐禄给他留了一盏台灯,自己侧躺在床边,背对着卫生间。
魏星来放轻了脚步,憋着气一步一步从浴室走出来,散开浴袍,偷偷从行李里摸出了一件短袖队服套在了身上。
“我没睡。”齐禄躺在床上把魏星来蹑手蹑脚的声音听得清晰,出声提醒了句。
魏星来闷闷地哦了一声,快速把吹风机的插头插进了插座。
吹风机运转了很久,已经完全超过了吹干头发的时间。齐禄坐在床上被闹得脑壳嗡嗡,摸出压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房间里好像都被暖风吹高了温度,空气里弥漫着很微小的焦味。
齐禄出于好心,走到站在桌边吹头发走神的魏星来身边,弯着指关节敲了敲桌板。
“啊?”魏星来后知后觉地闻到了头顶的一点焦味,摸着烫手的发窝在齐禄的注视下又红了脸。
齐禄皱起眉:“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啊。”魏星来扶着额头撩了下刘海,低头把吹风机的线慢慢卷了起来。
他别扭得太明显了,齐禄不瞎也不傻。
“快两点了。”他把手机在魏星来面前晃了晃。
该来的总要来,总不能犟着一夜不睡吧。
魏星来埋着头闭了闭眼,认命地点头后,萎靡不振地爬上了床。
房间熄掉了所有的灯,漆黑岑寂。魏星来束手束脚地躺在床上,思考着今晚要用怎样的姿势睡觉。
过了今晚,还有明晚。他提了口气,拉了拉被角换了个舒坦一点的姿势。
几分钟的时间悄悄溜走,魏星来听到齐禄翻身的声音,然后耳边就扬起了他刻意压低的耳语。
“你不情不愿的。”
魏星来屏着气把被子提到嘴边,声音闷闷的,吞吞吐吐:“没有,没有不情愿。”
“你说的要走近我,已经不算数了吗?”齐禄的声音很沉,明明房间里没有别人,但大声说话就好像会破坏深夜的美好一样。
魏星来有一秒错愕,没想到齐禄把这个醉意滔天的承诺看得那么重。
“算数啊……”他状似不走心地回了话。
齐禄的呼吸蓦然有点重:“那,你过来点,盖好被子,睡觉。”
魏星来有半秒犹豫,但很快就听话地照做了,拢着被子转头朝齐禄那儿窥了一眼。
黑夜蒙着他的脸,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外轮廓。他仰躺着呼吸平稳,魏星来也看不见他的眼睛有没有闭着,只是觉得队长的鼻子很挺很好看。
两个人各自躺着没再交流,说开了就是好了不少,魏星来放肆地翻来覆去自觉过了很久,但他睡不着。
“队长,”他无敌小声地唤了一句,几乎只是口型里漏出的一点声音,“睡没?”
齐禄很快回应了他:“还没。”
魏星来不说话了,他也没想好喊齐禄是要说些什么,就是无端想喊身边的人一声。
齐禄知道他这是小孩子睡不着觉淘气,也没追问他要干什么。
后来魏星来又喊了齐禄一声,齐禄没应他,看样子这下应该是睡了。
魏星来微微竖起上半身贴近到齐禄面前看了看,他闭着眼睡得可以说是很……安详吧。
他掀着被子把身体又往齐禄身边挪了挪,然后慢动作倒进了枕头里,心却越跳越快。
齐禄有一只手就放在身侧,魏星来一寸一寸地摸了过去,眼睛盯着齐禄的睡颜,最后轻轻把自己的手塞到了齐禄的手心里。
他的心扑通乱跳着,周围静得让他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承认自己就是这么怂,嘴上说着最狂的大话,实际却只敢像现在这样,用黑夜打着掩护,悄悄靠近然后偷鸡摸狗地搭一搭齐禄的手。
脑子平静下来之后很容易入睡,再加上魏星来折腾了很长时间,现在放下了一桩心事,困意来得很快。
没几分钟,他伏在齐禄的耳边轻轻哼了一声,揣在对方手心里的手指也随着脑子里的梦,不安分地挑了挑。
他学生气依存的脸颊贴着枕头,恰到好处的脸蛋肉被堆挤着。
齐禄听着魏星来的呼吸缓缓睁开了眼,微侧过头紧密注视着他轻微翕动的嘴唇,放在身侧的手收敛地攥了攥,又很快恢复了原样,轻搭着枕边人自己塞进来的手。
魏星来没睡着的时候,齐禄也是醒着的。
贴着标签的药罐子被齐禄放在床头备用,但今晚没吃,他也自觉睡得挺好。
中途也有醒过两三次,第一次魏星来抽走了手,卷着被子滚到了离齐禄最远的地方,于是几分钟后他被冻醒。
后来魏星来又翻了个身,天外飞腿抡到了齐禄的肚子上,再下偏一点下半生的性.福就葬送了。
最后一次已经是快到起床的时候了,魏星来把手搭到了齐禄的脖子上,不好不坏地在梦里揉了揉他的喉结。
齐禄闭了闭眼又睁开,侧目看着窗帘上隙进屋的光亮,无奈又燥热地轻拿开了脖子上的手,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打了个呵欠揉了下眼,回头去看魏星来依旧熟睡的模样,收回目光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决定再让他多睡一会儿。
小孩子嘛,睡觉闹腾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禄缓好了神再才从床边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群里助理们已经打包好了早饭,说是一会儿直接给他们送到房间。
下午两点的比赛,一会儿九点半要去楼下的会议室训练。八点的时候,齐禄怕助理按门铃吵到魏星来,就提前开了门站在外面等着拿了早餐。
八点四十五的时候,他掀开了魏星来的被子,把他从梦里拽醒了过来。
“起来醒醒脑子,待会儿训练。”齐禄站在桌子边解着塑料袋,背对着床上不知不觉又倒下去的魏星来唠叨了一句。
他把早餐盒一个一个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放到了桌上,扫了一眼盒子里装着的醋和煎蛋,皱起眉从椅背上拿起了外套。
“你去哪儿?”魏星来的声音还没醒全,黏糊糊的尾音也拉得很长。
齐禄偏头看了看抱着被角盘坐在床边的男生,声音不自觉地温和了下去:“下去给你找颗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