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浮生》黎汐之

60、第 60 章

　　宫内繁华，却总是少了点什么，苏酒枝在宫内到处参观行走，最后两人站在最核心，中央的位置。

　　已近黄昏，苏酒枝突然回想起来。

　　“沈夜轩，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曾埋在流苏树下的几坛酒，现在或许可以喝了。”

　　沈夜轩眉眼带笑，“当然记得！那………什么时候带我去挖啊。”

　　苏酒枝想了想，“那就明天吧，今天也很晚了。”

　　晚上，沈夜轩把最好的宫殿长乐宫，让苏酒枝住了进去。

　　自己还正在殿内拟圣旨。

　　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笑容更是藏不住。

　　此时，白风急报。

　　他匆忙忙的跑进来。

　　“陛下。”

　　“什么事？”

　　“陛下，闻墨带军攻城。”

　　沈夜轩眼眸微动，停下手里的动作。

　　冷笑一声，“闻墨，是他自己送死，那就别怪朕心狠。”

　　他放好东西，迅速起身。

　　白风跟在沈夜轩屁股后面说：“陛下，估计得有三万支军队。”

　　他淡淡道：“不少了，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沈夜轩亲自快马赶去，指挥军队。

　　苏酒枝察觉殿前突然多了许多守卫，便带着疑惑打开门。

　　“这位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苏小姐莫要害怕，只是城中出现了一些小变故，陛下特派人加强防护，保护苏小姐。”

　　“变故？”苏酒枝追问，“你可与我细说？”

　　“这………”他犹豫两秒，“是闻将军带兵攻城。”

　　苏酒枝惊了，“闻将军？是闻墨？”

　　“正是。”

　　苏酒枝满脸忧愁的折回房间。

　　自言自语道：“闻墨召集人马攻城，若有万一，柔婳怎么办？因为闻席的死，他本就对我们怀恨在心，看来最好的结果就是我死了，这一切本都是我的到来改变的，那就由于来结束这一切。”

　　苏酒枝在房间里急匆匆找出笔墨，写下了几段话留给沈夜轩。

　　换了件黑色束袖衣，方便行动，随即冲出房间准备独自出城。

　　侍卫没能拦住。

　　而苏酒枝以命威胁，她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别过来，也别跟着我，否则我就死在这儿，你们也不好交代。”

　　侍卫急了，“苏小姐，你快把刀放下。”

　　“那就放我走。”

　　几人没办法只好让路。

　　苏酒枝跑了，几人也跟在后面，然后她却绕开所有人，有了沈夜轩给的令牌，畅通无阻。

　　夜色笼罩，大地灰蒙蒙的一片。

　　双方炮火连天，谁也不让谁。

　　来到城楼处，一对接着一对的人马，有序出城迎战，苏酒枝躲在暗处，拿着刀，豁出去了。

　　瞅准时机换队开城门，趁着混乱之际混了进去。

　　城外一片糟乱，浓烟呛鼻，不通气。

　　眼睛都被薰的睁不开。

　　“咳咳咳………”

　　她努力寻找方向，大批人马也朝着他们冲开，还有数不清的乱箭。

　　被动加入战争。

　　“我的天哪，这………谁是自己人都分不清了。”

　　谁冲她打，苏酒枝也冲谁挥刀。

　　沈夜轩坐在屋内，白风禀报。

　　“陛下，他们如今攻势虽猛，但足以见得是乱了方寸的。”

　　沈夜轩闭着眼，撑着头，不紧不慢道：“凭他，还想与朕为敌，笑话。”

　　此时守在长乐宫的将军来报。

　　“陛下，苏小姐她不顾阻拦离开了宫。”

　　沈夜轩立马睁眼，神情紧张，“你说什么？”

　　“苏小姐一听是闻墨带兵攻城便已死相逼，属下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跟丢了。”

　　沈夜轩怒火中烧，他在这一刻心都要碎了。

　　急忙跑出去，在城楼下寻找苏酒枝的身影，但似乎什么也看不清。

　　白风提议，“陛下，属下这就带人在城内大量寻找，城外的话，苏小姐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去找，立马派人去找，城外也找。”

　　他此刻音色颤抖。

　　闻墨急不可耐，因为他太恨了，即便知道自己会败，他还是攻城了。

　　他拿刀冲锋陷阵，刀死人少，绝不拖泥带水。

　　苏酒枝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骑着战马的闻墨，她立马不顾一切冲上去。

　　“闻墨？”

　　她大喊。

　　“苏酒枝？你竟然在这儿？真是要毫不费力，马上就能杀了你。”他眼神充满杀意。

　　带着苏酒枝先回到暂时安全的帐篷。

　　苏酒枝身上有点小伤，衣服与脸上带着明显的血渍。

　　闻墨冷眼相待，咬牙质问一声，“苏酒枝，是你杀我父亲，我府上的丫鬟亲眼所见告诉我的，是不是？”

　　“是。”

　　她坦诚认罪。

　　闻墨听到回答，自嘲一笑，“果然是你，你还真是硬气啊。”

　　苏酒枝眉眼平静，“你杀了我吧，为你的父亲报仇，我自知亏欠，所以绝不反抗。”

　　“亏欠？”闻墨猩红着眼，“苏酒枝，你亏欠的人还少吗？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亲？”

　　他怨恨质问。

　　“因为当初他威胁到了我的存在，若不杀她，我便救了自己也救不了沈夜轩。”

　　她又急忙解释，“你父亲的死我一人所为，你杀了我就不要在迁怒于他人了，好好与林柔婳生活吧。”

　　闻墨抽出匕首一刀插进苏酒枝的腹部，咬紧牙关，“去死吧，苏酒枝。”

　　一刀又一刀，苏酒枝疼到麻木，疼到只有泪水，她张着嘴，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心想：“就这样结束吧，一切都结束了，我也不要重生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笑话。”

　　闻墨满手被鲜血包围，最后抽刀，血液顺着刀尖的位置一滴接着一滴掉在地上。

　　而苏酒枝趴在了一滩血水里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闻墨松了口气，苦笑一番，“父亲，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且安息吧。”

　　沈夜轩到处都找不到苏酒枝，正当他发愁之际，闻墨退兵，城墙外分割出两队，中间留着一大片空地。

　　“沈夜轩，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沈夜轩不以为然，“是嘛，那朕拭目以待。”

　　闻墨阴笑一声，示意手下，将苏酒枝的尸体扔了过去。

　　白风一看，急道：“是………苏小姐？”

　　沈夜轩看清楚立马急冲下去，她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苏酒枝。

　　心痛到无法呼吸，他更多的是不相信这一切的发生。

　　他抱起来，几次尝试呼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闻墨还在得意洋洋，“怎么样，沈夜轩，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沈夜轩将苏酒枝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

　　“苏酒枝，苏酒枝，你说话啊。”

　　沈夜轩声音沙哑。

　　他泣不成声。

　　白风见状，狠道：“一个不留，杀！”

　　陷入一片厮杀，只有沈夜轩一直紧紧抱着苏酒枝。

　　“苏酒枝，为什么？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闻墨方伤亡惨重，早就是苦苦支撑。

　　他与白风对打，却也是不相上下。

　　眼看形式严峻，他退开一步。

　　笑道：“我闻墨一生为国，绝不会死在叛军手里。”

　　真是给白风整笑了。

　　“叛军？”他反问道：“你以为从前的帝王是如何登位的？”

　　闻墨刀架在脖子上，却也是眼泪汪汪。

　　“柔婳，对不起。”

　　随着话语落下，血液飞溅，一代将军也就这样死在战场。

　　归根结底，追溯到一开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苏酒枝，可苏酒枝愿意这样吗？

　　一整夜，整整一整夜，从天黑到天明，沈夜轩抱着苏酒枝一直在原地。

　　白风劝了好多次，都没能劝动，直到他听到那位守着长乐宫的将军说的一句话，这才跑去告诉沈夜轩。

　　“陛下，守着长乐宫的将军说，屋内有苏小姐给您留的一封信。”

　　听到这话，沈夜轩好像又活过来了，这才抱着苏酒枝来到长乐宫，找人来为苏酒枝穿衣打扮。

　　自己也是颤颤巍巍的来到桌前，看着信封，他却有些犹豫了，始终不敢上前打开。

　　他瘫跪在地上，艰难的爬行过去，双手颤抖道打开信封。

　　“沈夜轩，我是苏酒枝，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苏酒枝，我想我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痛苦，对此我无比自责，我的死也是必然的，因为我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也无法相爱，因为你是书中男主，女主是林柔婳，我们若是相爱，代价就是书中原女主的彻底消失，我做不到，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其实不重要，我也不想深究，沈夜轩，好好活着吧，不要杀了闻墨，毕竟在这个时空，他是林柔婳的唯一男主角了，将我葬在茶幽谷吧，其实我挺喜欢那里的。”

　　沈夜轩哭成了泪人，“苏酒枝，你都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好好活着。”

　　事后，沈夜轩将那道没能念给她听的圣旨摸了又摸，流下最炙热的眼泪，带着心痛扔进了火盆里。

　　圣旨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家嫡女苏酒枝，国色天香，高贵娴静，甚得朕心，着即册封为嘉宁皇后，赐居长乐宫，钦此。

　　闻墨的尸体被带了回来，林柔婳整个人都是懵的。

　　得知所有的一切，自己也陷入了无尽的矛盾之中。

　　留不住心爱之人，也留不住挚友。

　　安葬好苏酒枝，沈夜轩一人来到客栈流苏树下，刨出之前埋好的酒坛。

　　“不是说的，要我们要一起开的吗？是你食言了。”

　　他抱起一坛，回到茶幽谷，坐在那颗流苏树下，树下的是苏酒枝和他。

　　沈夜轩喝了口酒，泪眼朦胧。

　　“一口清甜，似遨游天地之，一饮一醉，其香愈久。”

　　“苏酒枝，你酿的酒真好喝，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