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风会吹过你》噙枝

5、眼泪与手帕

　　泽村数了数人数，发现人齐了以后大家就一起向排球馆的方向走去。
　　期间大家都关注着日向的状态。
　　不过他本人因为奈绪的话稍微轻松了一些。

　　“翔阳，告诉你一个秘密。”
　　日向睁大了眼睛，环视了四周，把耳朵凑近：“什么什么？”
　　走在后面的菅原咳嗽了一声：“秘密的话，还是小声一点说啦……”
　　奈绪照例说“知道啦阿菅”之后，神神秘秘地说：“昨天我在飞雄家里吃的晚饭噢。”

　　无视日向逐渐放大到震撼的双眼，她继续说着。
　　“飞雄的妈妈手艺超级好！还有，飞雄的姐姐真的好可爱噢，我们一起聊了很多，你知道嘛，小时候飞雄还会哭鼻子呢，因为排球打到自己，所以流眼泪了，很可爱吧！”

　　影山凑了过来，脸上是招牌的影山笑容：“哈，我就知道不该让你们两个待在一起——给我闭嘴啊白痴！”
　　奈绪躲在日向背后做了个鬼脸，日向赶忙拉住伸出手要敲奈绪的影山：“太过分啦！怎么可以这样说奈绪，影山你冷静一点啊！”
　　他扭头对上了奈绪还没收起来的鬼脸，顿觉心累：“你也给我安分一点啊！”
　　“知道了嘛。”奈绪拖长了声音讲话，语气依然轻快。

　　大家习以为常地挪开了视线：“今天天气真好啊，太阳还是东边升起来的。”

　　看到两个人恢复正常以后，日向放心多了。
　　影山手里得到了塞过来的糖果，剥开一颗含在嘴里：“我可没说就这样原谅你。”
　　“知道了嘛。”她回复，拍了拍影山的肩膀，示意他看向恢复了元气的日向，于是他又往左边挪了挪，和奈绪并肩走着。

　　不知道他有没有轻松一点。

　　清水和奈绪站在场边，看男孩子们做热身。
　　“我去上个卫生间，你要一起去吗？”日向扭头问影山，影山摇了摇头：“少喝那么多水，笨蛋。”
　　日向于是对教练和两位经理说了自己的去向后走向场外的卫生间。

　　“好像恢复元气了诶，日向。”清水一边整理一边说，“还好有你在。”
　　奈绪哼哼了一声：“就只有这些吗，学姐不应该好好夸夸我吗？”
　　“少来。”清水抬手敲了奈绪的脑门一下，“从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你少和田中学那些啦。”

　　田中：“啊？”
　　他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但是，真的要感谢你。”清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对上了奈绪的双眼。她想说点什么，想感谢奈绪和小武一起请来了乌养教练，想感谢奈绪耐着性子开导东峰，想感谢奈绪对教导主任软磨硬泡，让西谷可以提前回到排球部，想感谢太多太多。
　　但是和奈绪对视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双眼睛亮亮的，却又透着死寂，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得说不出话，下意识向奈绪的方向走了一步，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怎么啦，学姐。”让清水担忧的本人却没心没肺地像没骨头一样靠了过来，少女柔软的身体让清水陡然回神，于是清水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少女的发顶，这次她没有说话。
　　奈绪理直气壮地承受着学姐的关爱。
　　“小奈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的孩子。”
　　“嗯嗯~”奈绪喜欢听清水夸自己，她骄傲地抬起头接受清水的抚摸。

　　菅原打断两个人的温情，问：“日向还没有回来吗？”
　　奈绪举手：“啊，我去找他吧，他去卫生间了。”她自然地扭头吐槽，“翔阳不会迷路了吧。”
　　清水点了点头：“快去快回噢，不要像小时候一样迷路。”
　　“我又不是小孩子啦。”奈绪嘟嘟囔囔地走开。

　　转过身的奈绪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来得太迟了。她抿着嘴唇，黯然神伤。

　　快到卫生间后，她收拾好心情，离门口一段距离后才出声：“翔阳？你在吗？”
　　卫生间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日向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地传出来：“是奈绪吗？我马上就来。”
　　她应了一声，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好在日向没有让她等太久，小跑两步走到她身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没有很久哦。”她说。

　　日向本来想问一下那个青叶城西的同学为什么对她的声音那么抵触，被她的话转移了话题，于是忘记了问，“那就好，我们快回去吧！”他握拳。
　　“好。”她看了看日向的脸色，终于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给男孩子们了。

　　她和清水坐在一起，乌养看她回来了，冲她点了点头：“辛苦了。”
　　奈绪摇了摇头：“我应该做的。”
　　她和清水靠得很近，于是闻到了清水身上淡淡的香味。

　　太喜欢学姐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靠着清水。

　　哨响。
　　练习赛开始。

　　“这个快攻是什么！”
　　“好奇怪，那个10号起跳的时间也太奇怪了！”
　　“乌野……”

　　好球！
　　她看着火力全开的日向和影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看到怪人快攻用于比赛中，之前也只是听说影山毫无差错地托起排球落入日向的手中，由腾空而起的少年飞速扣下。练习时的托球并未让奈绪感到格外震撼，直至今日，在青叶城西和乌野的练习赛中，她亲眼见证着两个少年相互托付着自己全部的信任。

　　她亲眼目睹，跌跌撞撞的小乌鸦，在这一刻展翅而起。

　　她的胸口传来一阵悸动。
　　虽然不懂这种感情是什么，分不清悸动的来源到底是感动还是赞美，她只知道自己的肾上腺素随着乌鸦们的起跳而上升中，随之而来的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生理现象，理智早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与自豪，头脑中的感性在这一刻大获全胜。

　　砰砰、砰砰……
　　心脏跳动地越来越快，难以言喻的感情一涌而出。

　　她转头对上清水的眼睛。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这就是你坚信我会留下的原因吗？

　　问题的答案已经无需清水回答，奈绪笑了起来，泪水却控制不住地流淌在少女的双颊上，来不及等少女揩去就已跌入校服裙的褶皱中。

　　她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着，又哭又笑，导致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与呼吸，她不停短促地吸气，清水连忙掏出手帕给她擦去眼泪，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抓住清水的手，清水叹了口气，抱住她：“没关系的，小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少女的眼泪浸湿了清水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