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读书人有多么废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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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乐曾经在考上大学之日，边愤然撕书，边发下重誓——他太阳的，这辈子再不读书考试了！无奈世界总是变化太快，毕业之后就等于失业；他一直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在父母的唠叨下，还是硬着头皮去考各级公务员事业单位以及各种等级证书……试了好几次，以他宁可对着电脑发呆也不多看几眼书的态度，结果可想而知。还没等考上，赵小乐就来到这边，于是如愿不用读书了。可是，大伙一同抬头看，苍天在上饶过谁？
终于等到菜园满目翠，鸡们满地滚，瓜蔓满架爬，赵小乐煮饭也能基本掌握好火候了，日子也渐渐清闲起来。这一日，村子里来个教书先生，在此开起小私塾来。钱进见赵小乐整日的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默默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作了个决定。
“乐子，村里人都说这位先生很有学问的。他要是肯教你，你可得好好学。”开课之日，钱进浇好地喂好鸡劈好柴，换了身干净衣服，拉着赵小乐去见教书先生。
“大哥，要我跟那群小屁孩坐一起读书认字？多丢人啊，不去不去！”赵小乐脑袋摇得跟直升飞机机翼似的，死活都不肯迈开步子。
钱进叹口气：“俺就想啊，家里能出个读书人多好。想当年俺家穷，没一个识字的，收到个通知啥的，还得求着人家给念念。如今……”
“如今有机会了！终于可以实现长久以来的梦想！”赵小乐忙接口道，“大哥你可以的，上学不是梦想。”
钱进见赵小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瞟他一眼，道：“俺去上学了，家里的活都归你？”
赵小乐一听就顿时蔫了，敢情啥都不会才被轰进学堂读书啊。他心里不服气，口中犹嘟囔着：“我好歹也是大学生啊，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那年我们班论文答辩挂了仨，我都顺利毕业了呢。工作不给力，想着考个稳定的也就算了，现在当农民了还没职业压力，读啥书啊？”他觉得现下生活挺满意的，钱进的上进念头纯粹多余。
“大学生？俺还是王爷呢。你以为还是原来那地方？啥都不一样了。你要是真行，就去考个状元给俺瞧瞧。”
“原来大哥你都知道啊！”赵小乐一时想起在王府教钱进什么叫王爷的傻缺日子，心头有股被耍了的气恼。
“乐子，你真当俺傻？”钱进重重叹了口气，神情低落，道，“俺啊，从前就当自个儿是做梦呢，啥王爷皇帝的，俺只当啥也不懂，啥也不是，兴许哪天一睁眼，还能吃上媳妇儿做的手切面。后来知道回去是没指望了。要是俺一个人怎么都能活，可如今有了兄弟你，总要想着咋活得好吧。俺知道你是心气高的人，倒瞧瞧现在有啥好的，住的是小庙，种的是荒地，上山拾点柴火吧，那总是别人家的林子，得处处给人赔笑脸。俺寻思，你要是能读书识字，或许以后还能找份正经工作，不用这样。”
赵小乐从没听钱进说过这么多话，平日他只知大哥好，事事顺着自个儿让着自个儿，却不知钱进为他设想这许多，刚刚那点生气早就消了。感动归感动，总不能没了原则，将自己不受教育的权力给卖了，他垂死挣扎着：“可是，听说读私塾什么的很贵的……”
钱进一拍脑袋：“怎把这茬给忘了？”说着松开双手进了屋里，没等赵小乐喘口大气，拎个小竹篮子又出来了，“行了，咱走吧！”
赵小乐边一路磨蹭，边暗暗咒那人收不到学生喝西北风去：“没事干吗跑这儿开学前班？吃饱了撑死他！”
一村子才多大？赵小乐鞋底都还没磨掉一层，便被拉到了村长家门前。远远只见门口已是黑压压一片，连围墙上都趴了些人，仿佛十里八乡的人全来了，跟大学新生报到似的。幸亏古代没啥车，不然非水泄不通不可。
“小哥俩都来了？”祥他妈见他们来，忙招呼道。
“哎，他大婶，您也来了？”钱进应道。
“要说这先生好啊，有钱没钱的都乐意教。这不，大伙儿都来瞧瞧……”
赵小乐见钱进跟着乡人寒暄不休，他最忌这种场合，便躲到一旁听人闲话。可听来听去都是赞那先生怎么怎么好的，颇为没劲儿；他左顾右看，见几步外大姑娘小媳妇正凑一块儿窃窃私语，便悄悄走近一些。
“要说这先生长得真好！读书人，就是斯文，跟庄稼汉子不能比的。”乡下姑娘胆子真大，大庭广众便敢这么夸男人，见一些汉子听了直撇嘴，还扯着嗓子骂回去，“看啥看？不服气？先生就是比你们好！”
另一个道：“我觉着吧，先生跟咱娟子妹妹挺有眼缘的，你们说说？”一时个个挤眉弄眼地去瞧被拉郎配之人，爆出一阵大笑来。
“作死，说这话捉弄人家小妹。”有人抱不平，道，“小心她家哥哥来撕了你的嘴！”欢笑声却更响了。
赵小乐看那被打趣到羞红脸躲至他人身后的，不正是前些日子还想嫁大哥的小娟妹子？他还瞧出人群中好些个熟悉的身影，那模样，仿佛来这不止一次两次，难怪最近庙里没啥烧香上供的。
赵小乐不由好奇，倒想瞧瞧这先生生的什么英俊模样，便往人群中挤了挤。村长家自然比小庙好得多，盖着两间敞亮的大瓦房，如今匀了一间给大伙儿做学堂。院中正有一人修身玉立，倒是白白净净的斯文模样，时不时自父母手中接过个孩子，对人含笑点头。赵小乐觉得这些女孩子的眼光有问题——这先生不就有几分像吴彦祖吗？相貌最多算是看得过去，一脸奶油小生的气质。我大哥多帅啊，充满男子汉的气概！
孩子们差不多都进到了院子，可闲人还聚着不肯走，闹哄哄的一片，没个学堂的样子。先生冲着大伙拱手拜了拜，扬声道：“乡亲们，若是放心将孩子交与在下，便去忙地里的活吧。”
“放心，自然是放心得很。”村长在一旁笑得一脸褶子，帮茬道，“既然杨先生都这么说了，大伙散了吧，不好耽误娃们念书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读书人有多么废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