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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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生物钟作祟，闭眼酝酿了半个小时，温宥安依旧没有任何睡意，刚打开手机准备看会儿资料，就收到了陈僖仪的消息。
僖仪：[图片]
僖仪：[图片]
僖仪：[图片]
……
弹框不断跳动，震动声持续了整整半分钟才消停下来，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这多半是个吐槽贴。
所以她没迟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结果在看清内容后，嘴角的弧度连同指尖一起僵住。
巴掌大的屏幕正中央，一男一女挽着胳膊进了电梯，姿态亲密得宛若一对璧人。
虽然看不清正脸，画面里的人却不难辨认。
右侧那位是刚刚跑来质问她什么时候离婚的荣欣怡，而她身旁的人——
也不陌生，正是不远处埋头处理工作的裴寂。
所以，男人口中的凑巧是真的凑巧，不是因为裴见辞，也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他来医院……
是陪荣欣怡产检吗？
得出这个答案的温宥安呼吸停滞几秒，等回过神时，发现手指已经麻了，于是她忍不住用力摁了摁食指骨节，试图用疼痛来掩盖些什么。
然而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却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劲儿的往外钻。
明码标价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应付家里人的借口，不得不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温宥安总是有很多词来轻描淡写地形容她与裴寂的婚姻，面对父母长辈的追问也能表现得游刃有余，却唯独没有想过，五年为期的合约也会有提前中断的那天。
她不太能描述得出这种感觉，就像是嗓子里塞了团棉花，不断吸水膨胀，迟早能把人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没等到回复，陈僖仪直接播了通电话过来，温宥安想也没想摁了拒绝。
她不死心，又换成了视频，依旧没接通。
[？？？]
[睡了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温宥安，你该不会一个人躲被子里偷偷哭吧？]
[别介啊，世上好男人多的是，没必要在一出轨男身上吊死吧？]
[也就是我没在京北，你等我回去，看我不找人揍死他。]
光是看着这几段文字，温宥安就能脑补出她的表情，张牙舞爪亦或者愤愤不平，无论哪个，都是真心为了她好。
她不由扯唇，敲着键盘回她。
[不方便接电话，没哭，别冲动。]
找人打律师，被告席怕不是坐定了。
收到回复的陈僖仪松口气，继续语重心长劝她。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吗？]
[我看这人也不咋地，你们俩结婚一年多，他陪你的时间还没我多呢，估计就是看你长得漂亮学历高还有钱，娶回家当个摆设好充门面呢。]
[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出轨一次就有两次三次，绿帽子呢也只会越带越多，所以还不如趁着手里有证据离婚，直接让他净身出户得了……]
[我见过荣欣怡了。]
毫无疑问，这条消息很快就被顶了上去，温宥安望着满屏的白色对话框，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陈僖仪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对双方都好，就算温母知道了，顶多也就感慨两句，短时间内总不至于把女儿再往另一个火坑推。
只是……
她呼口气，打字上的手指略显沉重。
[僖仪，你让我考虑一下吧。]
陈僖仪说好，估计是不想她心情那么沉重，又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过来。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我说，我永远支持你。]
[嗯。]
回复完这句，温宥安收了手机，刚掀开被子透透气，就发现床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面色沉郁，目光冷不丁对上，吓得她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是裴寂。
这人走路一点儿声都没有。
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更加糟糕，温宥安脸色不受控地冷了下来，她坐起身，下床穿鞋，整个过程没给男人一个好眼色。
裴寂也不恼，接了杯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去哪儿他便去哪儿。
温宥安忍无可忍，手臂横在卫生间门框之间，将他拒之门外，“我要洗澡。”
“你刚做完手术。”
好心提醒，不过时机不对，这个时候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她有些烦躁地吼了句不用你管，便啪地一声关了门。
等冷静下来，温宥安就觉得自己这些行为实在幼稚，要是真在意就该冲出去，当着裴寂的面把话说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生闷气。
“算了。”
她叹口气，脱掉病号服，围着切口开始缠防水膜。
到底怕切口发炎，温宥安没敢洗太长时间，出来时裴寂还在，浴室门口站着专门等她一样。
“有事？”
冲过澡后，她的情绪比刚刚稳定很多。
裴寂说：“我们谈谈。”
“谈什么？”
头发擦到三分干，温宥安就没了耐心，“离婚协议我已经让人着手起草了，没问题的话冷静期一过就能……”
“荣欣怡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领证”两个字硬生生被这句话堵了回去。
她惊诧抬头，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
“VX没退。”裴寂言简意赅。
温宥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余光瞥到桌角的电脑后才恍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样下来男人刚刚一连串的反常也就说得通了。
很奇怪的是，明明最讨厌被人侵犯隐私，然而此刻，她脑海里想的却是自己有没有和陈僖仪说什么很过分的话。
万一被他看到，不亚于讲人坏话被当场抓包。
绞尽脑汁想了片刻，温宥安决定先发制人，于是脸色刻意差了几分，不怎么愉悦地反驳他：“那也不是你窥探别人隐私的理由。”
“抱歉。”
男人语气带着十足十的诚恳，让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郁闷。
“……”
温宥安薄唇微张，最后别扭极了，在他的注视下说了句下不为例。
明明是训学生的架势，不过这次心虚的是温老师本人。
这种体验着实太糟糕，糟糕得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也好过在这儿和裴寂大眼瞪小眼。
后者相较她而言，可以说是非常从容淡定，也是，习惯了法庭厮杀的人，想必深知在对手跟前露怯是多大的忌讳。
她懊恼垂眸，恰好错过男人嘴角一闪即逝的弧度。
“裴律还有事儿吗？”
没事儿就走吧，温宥安在心里补充，现下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共处一室。
裴寂目光还停留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看出她的局促后，郁气顿消，心情霎时间明朗不少。
他无声笑了下，不过不敢太嚣张，等人望过来时便又恢复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荣欣怡是荣盛董事长荣正松的女儿，法和最近在和荣盛谈一项合作。”
温宥安怔愣一瞬，才意识到他这是在解释。
“荣正松有事脱不开身，于是托我带她女儿来医院产检，碍于情面，我只得同意。”
“她不是只有荣正松这一个亲人。”
这句挑刺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温宥安简直想咬舌自尽。
她现在这种行为和无理取闹有什么区别？
裴寂却点头表示赞同，“这点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犯。”
听着像是热恋中或者正常婚姻里一方对另一方的保证，本不该出现在二者对话中的保证……
温宥安莫名有些烦躁，干脆烂罐子烂摔，“僖仪说她挽着你胳膊。”
“她没站稳，我扶了一下……”
“我可以带你去看完整的监控。”
“……”
长久的沉默过后，裴寂问她：“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或者说在裴寂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至于后来问出口的那些问题……
温宥安必须承认，她这次是真的越界了，明明该无视的，反而搞得多在乎一样。
她深呼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之前一般无二，“抱歉。”
“僖仪她没有恶意，我替她……”
裴寂却说：“我不接受口头道歉。”
温宥安诧异抬头，不需要口头上的道歉是什么意思？
“那你想要什么？”
裴寂没有立刻回答。
那双平日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能透过隔阂洞穿一切，而她也在他的注视下，呼吸愈发沉重。
过了会儿才道：“我要你……”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意味不明的话更是让人不免多想。
长时间被他这么盯着，温宥安忍不住开始抠手指。
裴寂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喉腔溢出低笑，磁性的声音撞进耳膜，听得人心头发痒。
“陪我参加一个晚会。”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温宥安睫毛轻颤，耳尖的灼烧感一点点蔓延至整个脸颊，裸露在病号服外的脖子也因此红了一截。
温宥安咬牙切齿地想，裴寂这人太过恶劣，说话不带这么大喘气的。
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想多了不是吗？
良久之后，她强装镇定开口：“工作日恐怕不行。”
裴寂嘴角的笑仍未消散，“嗯，下周六。”
言外之意，不会耽误她工作。
“可以吗？温老师。”
“有拒绝这个选项吗？”温宥安反问。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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