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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漂亮小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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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一觉睡到大中午。
我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拽开窗帘，欢迎金灿灿的阳光洒进来。
后花园的花缺乏照料，在阳光下蔫头耷脑，我决定在傍晚时分给它们浇水——如果那时我还记得的话。
简单洗漱后，我穿着棉质睡衣，踩着拖鞋慢悠悠地步入客厅。
客厅静悄悄的，只有狸花猫蹲在窗台上晒太阳。
它眯着眼睛，浑身长毛在阳光照耀下，毛尖闪闪发亮，瞳孔扩散得圆圆的，黄澄澄的圆边像落日被全食。
听到动静，狸花猫迷迷糊糊地看向我，翻着肚皮撒娇。
我坐到它身边，抚摸它白茸茸的肚毛：“妹妹乖，它们去哪儿了？”
猫妹妹扭着脖子看我，轻轻喵了一声，白爪子虚空抓握。
清雅魅惑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午安，美丽可爱的王小姐。”
我扭头望向声源处，是猫二哥。它看起来心情很好，从门口踱步进来，径直跳到我腿上。
狸花猫娇俏地扒拉我的睡衣，迫使我收回投向猫二哥的眼神：“姐姐一大早就叼着信做委托去了。”
我依稀记得昨天回来只收到两封信：一封写着姐姐，应该就是狮子猫早上叼走的那封；另一封是黑信封，没写收信人，还未及打开看，此刻也不见了。
玻璃茶几空空如也，从上至下，一眼能望到大理石地砖。
我顺手拿了个玻璃杯，斟满温水：“抹布老师接受特殊委托了吗？”
猫妹妹点点头：“嗯，是出席管辖者高层会议的通知函。”
可能是昨天吃得太撑，饱腹感延续到了今天，猫二哥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它没打招呼就走了。”
狸花猫用爪子拍打选择性遗忘的哥哥，细声细气地戳穿：“哥哥，小叔叔明明说了，让你代它问好，我隔着门都听到了！”
“可恶，小叛徒！”三花猫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扑到妹妹身上咬它的耳朵。
兄妹俩在沙发里扑腾打闹。
我咂吧咂吧嘴，拿着喝空的玻璃杯，起身去厨房倒了杯纯牛奶，烤了片全麦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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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没人管，咖啡厅的评价里挤满了催开张的陌生朋友。
还有附近的客人蹲守在隔壁街区，趁我傍晚浇花时偷拍我和三花猫的背影，放进追评里，配文如下：
「我说老板啊，快别惦记你那破花了，实在不想营业的话拜托帮我问问你家猫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群众呼声太高，我焦虑得失眠——也许是习惯了不被期待、形单影只的生活，他人密切的关注让我压力极大——为了缓解不适，我听从了猫二哥的建议，咖啡厅再次开张。
但狸花猫玩失踪，抹布老师和狮子猫也没回来，家里只有我和三花猫，任务繁重。
我更焦虑了。
次日，我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硬着头皮迎接熙熙攘攘的客人。
他们的热情超乎想象，我和猫完全招架不住，我忙得团团转、招财猫躲得团团转。
在做拿铁的间隙，我看着浓稠奶白色的牛奶液与深褐色的咖啡液逐渐融为一体，突然想起弟弟奶牛猫似乎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天。
“二哥，之前弟弟不是说昨天就能回来吗？”
我用搅拌勺搅了搅拿铁，倒入打好的奶泡，再用可可粉筛上一只卡通猫猫头。
三花猫懒洋洋地躺在柜台上，热情的客人们摸得它精神疲惫，尾巴软绵绵地垂下，搭在柜台边任由客人抚摸。
清雅男声有气无力地响起：“应该快回来了吧，那个笨蛋……”
我给猫猫形状的木托盘铺上干净的餐垫，将咖啡和牛奶布丁摆放其上，配了吸管和银色小勺，又备上两张方纸巾，端到客人面前。
“谢谢。”
对方是位优雅的女士。她穿着得体的白金色套裙，脚踩一双裸粉色高跟鞋，刚才点单时礼貌又矜持地对着三花猫拍了几张照，没有上手摸。
大概是写字楼里的白领，趁着午休来咖啡厅透透气。
真好，我想。我都没有午休。
饭点，咖啡厅的人稍微少些。我坐在柜台后面抱着猫二哥，刚想休息一会儿，又进来一对儿眼熟的情侣，好像是附近的学生。
女孩穿着宽大的校服外套，是男生的尺寸；男孩比她高一头，只穿了件白T恤。
估计都是偷溜出来撸猫的，俩人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冲向柜台。
我和猫只好微笑相迎。
“好久不见！小猫咪！”女孩活泼可爱地朝我咧嘴一笑，上手薅了一把猫二哥的背，用脸颊蹭它的后脖颈。
三花猫眯着眼睛任由她蹭。
男孩儿羞赧地冲我笑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猫二哥黑黄相间的尾巴尖：“老板，一杯馥芮白。嗯……再来一杯焦糖玛奇朵，配黑巧熔岩蛋糕。”
我笑眯眯地点头：“好，48元。请扫这边。”
哗啦哗啦，清脆的金属撞击响起，是钱到账的声音。
我苦笑着捏了捏三花猫的黄耳朵，转身去洗手台洗手。
湿滑的肥皂在掌心揉搓，指缝染上细腻丰盈的泡沫，纤细的手指关节因为经常洗手变得发红干涩。
哎。早知道就不许那个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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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灰蒙蒙的天空阴沉压抑。
我疑心要下雨，不顾客人的抗议，给店里的每个人递上一包烤好的小饼干作礼物，早早歇业，匆忙回屋拿了防寒布，铺到娇弱的花上。
没等我盖完，瓢泼大雨轰地落下，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砸到我头顶上、脸颊上、肩膀上，单薄的白衬衫很快湿透。
我赶紧跑到屋檐下，猫二哥正蜷在廊下等我回去。
忙活了一天，又遭冷雨淋，我身心俱疲地洗了个热水澡，抱着同样疲惫的三花猫瘫在沙发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茶几上，赤瞳白蛇一动不动，似在酣睡，卷成了一盘珍珠色的蚊香，被我们坐下时的动静惊醒，懒散地抬了抬头，很快又睁着鲜红浆果般圆溜溜的眼睛睡着了。
瓢泼大雨如一张天幕，贯穿灰蒙的天空与潮湿的大地，随着水流渗入泥土与山川，汇入地底，再归于万物。
我瞧着湿淋淋的后花园，雨打芭蕉，叶卷花残，抱怨道：“气象预报又骗我。早知道今天下雨，昨天就不浇花了。”
话音刚落，轰隆一阵雷鸣，天边龙光闪，如九霄仙人雷霆之怒，破云而出，闪得我心慌。
这么大的雨，其余几位家庭成员迟迟未归，我不禁担心起来。
“它们不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三花猫用尾巴卷着我的手腕，温和地安慰我：“虽然这么说很没出息，但小叔叔和姐姐都很强，比我强多了。王小姐，您可以放一百个心。”
天边又是一道惊雷，瓢泼大雨在地面惊起朦胧的白雾，捉摸不定。
“那弟弟呢？”
奶牛猫杳无音信，我莫名心悸：“它之前不是在邮局工作吗？这次怎么接委托了……”
三花猫摇头表示不清楚，浅绿色的眸子在昏黄的客厅灯光下犹如上好琥珀一般晶莹透亮。
我抱紧它毛茸茸的身躯，目光投向摆在茶几中央、被我当成纸巾盒用的粉紫色流沙骨灰盒，喃喃道：“我最担心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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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弟弟的颜值很高。
黑白相间的毛发均匀分布全身，两只耳朵都是黑色，脸却是白色，衬得头顶就像梳着一道中分刘海，显得有些滑稽憨傻。
它拥有一条极为罕见的麒麟尾，较正常猫短了一大截，卷曲起来就像一个小拳头，纯黑色的短尾巴配合纯白的圆润翘臀，扭动起来迷人又可爱，我能盯着它的屁股看一天。
也许是因为天赋都点在了颜值上，弟弟的脑袋不太灵光。不仅天然呆，战斗力也是这几只猫里最弱的。
据说在我成为联络人前，它曾为了证明自己具备独立行为能力，偷偷接过好几次委托，但无一例外地搞砸了，还差点被猫咪狂热爱好者诱拐。
后来，玳瑁猫和狮子猫为了保护这个傻弟弟，就威逼利诱前任地狱邮局局长，写信推荐它去地狱邮局入职。
猫弟弟每天的工作就是听取来自各个世界的委托人的愿望，并记录下来，分别投递入洞穴，传送给对应的地狱联络人。
地狱邮局是个不参与世俗纷争的地方——换言之，是地狱最安全的地方。
我和它相遇时，它大概已经在邮局工作了很久，养成了派发快件的习惯，所以才会在来见我的第一天就叼了一个快递给我——但很可惜，那并不是我的快递。
它闹的乌龙太大——至少对我来说很难堪，以至于时隔多日，我对于和奶牛猫的初见依然记忆犹新。
第一天。
清早，天还没亮，我在梦中听到楼下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
我以为是我新买的漫画到了，欣喜地捡起——但那上面写着我邻居的名字。
一定是快递员送错了吧，我想。
于是足不出户多日的我，硬着头皮换下睡衣，把快递还给住在我左边的邻居。
邻居激动地说：“太感谢您了！我昨天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打电话也没人接，还以为丢了，原来是送错门了……”
我僵硬地笑着，僵硬地摆手，拒绝了她邀请我进客厅坐坐的盛情，逃也似的躲回了我的安静小家，就像乌龟缩进了坚硬的壳。
结果第二天清早，同样的敲门声，同样一个陌生的快递，同样写着错误的名字。
我僵硬地把它还给住在我右边的邻居。
不行，我想，这样不行。
事不过三。
如果明天，我的门口再出现一个快递，写着住在我对面邻居的名字，我大概会从一位热心邻居变成一个偷快递的贼。
我一夜没睡，提心吊胆地熬到第三天清晨，终于逮住了这个小贼——一只麒麟尾的漂亮小猫。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请各位乘客做好准备！
以及：最！近！非！常！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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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诡异的仪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