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本章作话有攻视角彩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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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时候天色已晚。
傅汝归勉勉强强睁开眼，感觉好像一辈子没睡过觉那么疲惫，眼皮像是灌了铅，睁开时很艰难。
他动了动，浑身有些酸疼，于是不自觉的呓语。
身旁坐着的辜牧西本来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瞬间睁眼。
“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低血糖了都不知道。”
辜牧西站起来，走到窗边拿起插着吸管的水杯递到人嘴边。
傅汝归刚醒，一睁眼就挨埋怨，倔脾气一上来，扭着头不喝。
“您说呢辜总。昨儿个忙一天，晚上还得给一酒鬼收拾烂摊子。别说饭没顾上吃，我这觉都没顾上睡。”
话说一半，喉咙嘶哑地像电音。于是没忍住还是歪头喝了一口，权当润润嗓子。
辜牧西认识到自己的错，这会还算任劳任怨地给人举杯。
傅汝归喝完，意识回笼，发觉还是头疼。抬手正准备捋一把头发，发现左手还输着液，于是又换成在被窝里捂得热热的右手。
身体不适，让他有些烦躁。
“我怎么来的？怎么没把我送家去。”
“你说呢，突然晕那边大厅里，多吓人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傅汝归意识回笼，想起来自己下午那会好像是在众恒娱乐和许靖远吵起来，结果吵着吵着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一黑，然后就晕了。
老天爷，要不要把他的人生搞得这么抓马，谁家好人被自己以前下属讽刺，结果气不过直接晕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傅汝归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不过，辜牧西刚刚说，“如果傅汝归有事那他怎么办。”
话说的倒是窝心，只是晚了一步。要是离婚之前说，傅汝归这会搞不好已经眼泪汪汪喊着老公抱抱了。
但是现在——
“滚蛋，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再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辜牧西哦了一声，又坐回原处。傅汝归心焦，最近压力太大，事情太多，现下躺在床上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盯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极其缓慢的流动让他更觉得烦。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总觉得屁股后面还有很多事在追他。
气氛陡然沉默。
“这要输多久？”傅汝归一分钟看八遍手机。
“还得半个小时吧。”
“不能快点？”
“不能，太快了会很疼。”
“我不怕疼。”
“大夫不让。”
“……”
急诊观察室里都是跟傅汝归差不多的病患，输个液就走，或者是遇到重大事故来清创的，实际上地方也不太宽敞。
尤其是突然来了一大波清创的人。像是集体遭遇了什么突发事故，好几个人一身是血的涌进来，头上、身上深红一片，旧的血已经氧化干涸，但伤口显然还在缓慢地往外渗。
很瘆人，傅汝归有点晕血，最见不得这场面。
傅汝归腾的坐起来。
“我不输了，给我拔针。”
“不行，大夫不让。”辜牧西站起来，挡住傅汝归的视线。
“我工作室那边同事都没下班呢！”傅汝归绞尽脑汁找理由。
“我让乔智过去打过招呼了。”
“我那边还有事我得处理了。”
“什么事，游戏项目的事吗？我和那边老总谈完了，资料我让乔智打包发你邮箱了。”
“你……”傅汝归无语凝噎，感觉能想到的借口全想了一遍。辜牧西竟然见招拆招全给他堵了回来。
傅汝归泄了气一样又躺下。
“呵呵，这么麻烦乔智啊，你记得给人发奖金。”
“你放心，他月薪的水平比你现在的还高。”
“……”辜牧西一句一抬杠，给傅汝归抬得差点要给输液瓶里加点硝酸甘油。
“不是，你还在这干嘛？”
“陪你啊。你自己在这能行吗。”
“用不着，大不了找个护工。”
“找护工一小时一百，你要是想花这个钱可以找我，算你便宜点，一小时八十。”
听辜牧西这意思，这人铁了心在这待着。眼皮动一动，整个A市商圈都要抖三抖的辜总竟然自降身价，就为了在医院陪前妻打吊瓶。
这事要是一传上网，CP粉又得磕疯了。
傅汝归想象力惊人，脑子里天马行空。甚至琢磨起来要是把这事发进郫县小组，搞不好又能平地起高楼。
然后越想越气闷，干脆被子蒙头，往被窝里一钻。
他本来就有点困，这会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已经输完液，拔了针，辜牧西握着他的手，帮他按着出血点。
辜牧西体温偏高，手心向来干燥温热。他身高腿长，骨架偏大，手掌自然也比傅汝归的大一些，因此能将傅汝归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
他在闭目养神，完全没发觉床上人已经醒来。
傅汝归下意识想抽回手，可不知为何没有。忽然灵光一现，傅汝归恍然大悟，他不得已的承认，自己仍然贪恋这个人身上的炽热与温暖。他本来不想离开的。
他本来不想离开辜牧西的。
从前他们多么相爱啊。傅汝归想起刚结婚那一年的冬天，正逢流感肆虐，两人不慎都中了招，只不过傅汝归更严重些，高烧不退好几天。辜牧西自己也不大舒服，可是守在傅汝归身边寸步不离。
傅汝归烧的说胡话，说福利院好冷，小朋友们到了冬天连过冬的棉被都没有。
辜牧西就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轻声地哄。
辜牧西大概以为傅汝归那会烧到昏迷，并不知晓这些。
而实际上，傅汝归一清二楚。以至于过了这么年，每当傅汝归再想起时，都还会红了眼眶。
傅汝归明白，他再也得不到那么温暖的拥抱了。
爱情已逝，光阴不复。
对过去那个人的眷恋让人情不自禁双眼酸重，傅汝归眨眨眼，委屈的要命。他忍不住吸吸鼻子，把手从辜牧西手里抽出来擦眼泪。
感觉到动作的辜牧西也睁开眼，正好看见人红着眼眶和鼻尖，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可说，他的心也抽疼了一下。
然而嘴上却道。
“你醒了我们就可以走了。”而后好像不甘心，才补上一句。“怎么了，哭了？做噩梦了？”
傅汝归依然在揉眼，用的力气不小，仿佛这样就能把刚刚眼眶的潮湿归结为生理作用。
“不是，干眼症犯了，眼睛不舒服。”
辜牧西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走之前，傅汝归看了眼自己的药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晦涩难懂的医药术语，但最主要的一行大字傅汝归看懂了。
上面写“葡萄糖溶液（静脉注射用）”。
傅汝归顶腮，一种被诈骗的心情油然而生。
md！他就知道！低血糖打点葡萄糖怎么就非得速度拉到最低不能调快？他就知道辜牧西又诓他！
傅汝归气结，穿好鞋子感觉自己休息好了，蹬蹬蹬健步如飞。
辜牧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人心情变化如此之快。他拎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长腿一迈跟着追。
傅汝归已经跑到门口。急诊观察室里大门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辜牧西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傅汝归身上。
“晚上了，外面冷，你先穿着。”
傅汝归这次没拒绝，是被人诓了之后心安理得享受人照顾。
更何况夜风确实微冷，吹在人脸上凉凉的。
两人站在门口。傅汝归看着身边人宽肩窄腰，就穿了一件西装马甲，伫立在寒风中，看着是有点难以御寒。于是小声嘀咕。
“你不冷？”
“不冷。”辜牧西听到，立刻给了回应。
……啧，老天真是不公平。这人明明跟自己差不多一样的特种兵行程，怎么人家就没事？生龙活虎的。
傅汝归不解，忍不住发问。
“你都不累的吗。昨天你还喝了很多酒。”傅汝归不忿。
“还好。我常年健身，身体素质比较好。”
呵呵，你还不如说自己天赋异禀，这样更有说服力。傅汝归扁嘴，心里吐槽。
一辆黑色帕纳梅拉开进医院，精准停在门前。司机从驾驶位下来，是个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的，估摸有五十来岁的叔叔。傅汝归认识他，见过几次，姓王，以前好像不是专门给辜牧西开车的，但在辜家的别墅里也干了有年头，跟半个管家差不多。
王叔人倒是热情，快快乐乐的小老头。以前就对傅汝归很客气。有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祥。
王叔主动给傅汝归拉开后座的车门。
辜牧西抬手抵在车门上，担心傅汝归冒冒失失地撞到脑袋。等人上车，自己才绕到另一边。
没坐副驾，坐在傅汝归身边。
傅汝归觑他。“你怎么不坐前面。”
辜牧西八风不动，神色淡然。“副驾驶多危险。”
切。傅汝归心里门儿清，辜牧西故意缠着他，主打一个阴魂不散。
“去哪儿？”王叔发问。
“先送他。我还得回公司一趟，晚点有个应酬，约了人要在外面谈点事。”
辜牧西还是老样子。有什么事都报备一嘴。报备这种事，实际上很显得亲密，因为关系远的没必要交待，只有给想交待的人才会老老实实和盘托出。
辜牧西随口一说，却好像傅汝归还没跟他离婚。
傅汝归垂眼，目光尽头不知该落在何处。这辆车他也不是没坐过，辜牧西自己不会开车，可是很爱收集名车，然后这些车都被傅汝归开过。
自然也包括这辆帕纳梅拉。
傅汝归心不在焉，半晌不咸不淡说了声行，然后谢谢，跟王叔报了个地名，王叔输进导航，导航智能规划了路线，往前开就行。王叔几十年老司机，车子开的平稳。
医院离众恒娱乐不远，但离众恒总部就有点距离。开车得半个小时。
车厢里安静得很。没有隔板，傅汝归很不愿意当着王叔的面说些什么。
还不如玩手机。
鬼使神差，傅汝归打开郫县，偷偷摸摸搜了搜自己的名字。
关联词条首位是个小组，小组名“也许你知道十八岁爱上的人意味着什么”
傅汝归一脑袋问号。
[什么意味着什么？所以呢？到底意味着什么。]
傅汝归点进小组，然后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