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神的花束[希伯来神话]》业歌

6、第 6 章

　　世界的最底层，地狱，火湖

　　这是乌列尔第一次离开天堂去其余的世界探索。

　　他穿着简便的白袍，如鸟一般的翅膀化为虚无，他左手持有号角，右手持有长刀，他的腰间别着各种各样的神药，他收拢了自己的长发，从天堂的河流往下……一直往下，直到河流分为十三支，他顺着那条黑色的河流往下，直到世界的最底层。

　　漆黑的天空，偶尔可以看见点点闪烁的星辰——那是来自月面的魔神们在散发着自己的光芒，月面的魔神同样由主神雅威所创造，它们是创世的失败品，没有理智，随时都可能吞噬地球，月面的魔神和虚空生物的对抗和阻挡，一直是由米迦勒来掌握。看起来米迦勒做得很好，那些犹如星星般闪烁的魔神们星光黯淡。

　　乌列尔又看向月亮。

　　那是主神，天父，全知全能之神收取了造物女神亚舍拉身躯的光芒所创造的星球，也是地球的卫星，控制着地球的潮汐，同时也担当着帮地球抵挡灾难陨石的功能……如果说冰冷的太阳是指天父雅威的话，那柔和的月亮就是指天使们的母亲，大地与造物的女神亚舍拉。

　　这是乌列尔来到地狱的第一年。

　　天堂和其余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乌列尔在地狱待了一年，那么天堂不过才过去了半个月，乌列尔需要在地狱探索十几年，直到他取到冥河的淤泥。

　　乌列尔踏在龟裂的土地之上，偶尔可以瞥见点点猩红流淌在缝隙之中，他走在广阔无垠的土地之上，鼻间满是硫黄的味道，在焦黑的土地之上现如今行走的乌列尔看上去像是瘦弱的白色鲜花。

　　他在广阔的土地之看上去上是如此的纤弱。

　　现在，乌列尔以长刀作为权杖，漫步在地狱的土地之上——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乌列尔将号角别在腰带上，而后翻出书本，在纸页已经泛黄的书本之上记载着什么。

　　“……从潘地曼尼南之后离开，是火湖，我还未曾遇见主需要我调查的恶魔。”一边说着，乌列尔一边记载着今天的日记，永远都写不完的日记本记载着乌列尔每天的所见所闻，他在一年之内走了很多地方，并绘制了地图，给地狱的各个地方取名，现在，乌列尔写完今天例行的日记，呼出一口气，“这个地方，真的有那种名叫恶魔的存在吗？”

　　乌列尔合上日记本，盖上了兜帽，继续向前行走着。

　　地狱生存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但那些生物明显不是乌列尔想要寻找的“恶魔”，乌列尔绘制了他所见到的所有地狱生物，并编纂了图鉴，他很快摸准了各种地狱生物的习性，甚至杀死过不少强大的地狱生物。

　　地狱之中满是烟雾，游走在烟雾之中的乌列尔面无表情，他良好的视力让他看见最近几日那些地狱生物都好似焦躁了起来。

　　“它们怎么了？”

　　乌列尔之前杀死了一条两头的龙，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些生物在向着某个地方赶去……就像是朝拜。

　　连绵不绝的地狱生物们在朝着地狱之门的方向而去，所谓地狱之门是乌列尔取的名字，他顺着河流行走的时候，能够窥见地狱遥远的地方……啊，就仿若是太阳和月亮一般永远在远方，永远跟随的黑暗之地。

　　冲天的烟雾与地狱的夜幕相连接，远远看过去，远方那个地方像是一棵由黑暗凝结的巨大的树，抑或是龙卷风。

　　乌列尔叫那个遥远的地方为地狱之门。

　　他能感觉得到有什么非常邪恶，非常黑暗地存在在孕育着。

　　……这大概就是这群地狱生物们想要赶去朝拜的原因。

　　乌列尔决定去一探究竟。

　　此时此刻，地狱之门，666之峰的山谷之内

　　如同镜子一般的湖面倒映出天空的黑暗，前来朝拜的地狱生物们堆积在镜湖之外，这些地狱生物的眼眸之中带着焦急和喜悦，丑陋的生物们期待着镜湖之中的某个存在能够“诞生”，那是黑暗的本身，邪恶的本身。

　　有如山一般的红色三头巨龙安静蹲在山之巅，巨大的瞳孔一眨不眨看着镜湖。

　　也有小巧可爱的小恶魔们堆积在一起，像是团子一样在原地如同鹌鹑一般颤抖……除了镜湖之内的生物，周围强大的地狱生物也是它们害怕的原因，但“那位”的存在还是让它们这种弱小的生物前来朝拜。

　　镜湖之内，黑暗的雾气在湖面之上游走着——

　　“祂”由黑暗所诞生，诞生的那一刻，爆炸一般的黑暗瞬间绽放开来，整个地狱都被这股力量冲刷了一遍。

　　乌列尔：？！

　　远在火湖的乌列尔有些诧异地看着远方的地狱之门，他差点拿不稳手中的长刀。

　　‘这股黑暗的力量是……？’

　　镜湖之内，像是影子一般的存在庞大如山，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光芒，随着影子的一步步推进，这影子逐步变小——直到变为一位人形的存在。

　　下半身浸泡在清澈的湖水之中，露出上半身苍白肌肤和身躯的人形生物在不断变化着，直到“祂”的模样凝聚为一幅完美的模样……“祂”的长发漆黑，瞳孔雪红，模样完美，像是世间的至美，只是脸上的表情和瞳孔看上去邪野性无比。

　　“祂”抬起手臂，清澈的水从“祂”手臂的肌肤之上流淌而下，“祂”对于前来朝拜欢呼的地狱生物们没有分出任何的眼神，伸出手指将挡住眼睛的黑发捋到脑后，露出完整面容的“祂”睁着血红色的眼睛，抬起脑袋看着天空夜幕——“祂”将目光看向柔和的月亮，邪性恐怖的血红色瞳孔是蛇类的模样，瞳孔之中是竖起的一条金线。

　　“啊……”

　　“祂”叹息着。

　　“美丽的月亮……”

　　“祂”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

　　“月亮让我疯狂……”

　　此时此刻，遮盖的月亮的乌云飘到一边，月色照耀之下，那张邪恶野性恐怖的面孔被照亮了——

　　如果亚舍拉在这里，她一定会诧异。

　　……因为那张面孔，正如同雅威的复刻。

　　如细雪般闪耀透明，像是鸽子的洁白羽毛。

　　洁白的睫毛微微颤抖，随着眼皮地睁开，露出了那双泛着月色一般柔和光芒的金色瞳孔。

　　她的右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似有察觉一般被惊醒。

　　‘有什么东西……’

　　亚舍拉呼出一口气，她伸出手指，看着蹁跹的光蝶栖息在她的手指之上，又向着远方飞去……她的目光注视着蝴蝶飞舞，像是要通过虚空看到什么更加遥远的地方。

　　‘雅威……你想要干什么吗？’

　　莫名的疑问出现在心中，亚舍拉又合上了眼睛，像是在沉思，沉思了几分钟之后，她又睁开眼睛，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撑着自己的下巴，她鲜红的嘴唇抿起，长而微卷的银发像是溪水般”流淌“，从她的胸膛往下直到地面，她的裙摆盖住了脚，裙摆和银发一起”流淌“着，她现在这一副一动不动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像是某位最好的工匠锻造的精美的玩偶……

　　亚舍拉站起身。

　　她在宫殿大厅之中来回走动，慢慢踱步。

　　”总感觉有点心慌……雅威隐瞒了我什么吗？“

　　亚舍拉自言自语。

　　“走两步……”

　　亚舍拉漫长的记忆之中忽然出现了”没病走两步“这个句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笑了出来，这种很久很久之前莫名其妙的记忆总能让她在无聊或者心慌的时候会心一笑。

　　与此同时

　　圣所之中

　　雅威手持全知全能之书，全知全能之书上所撰写推理的未来让雅威眯了眯眼睛。

　　雅威身穿白袍，白袍之上绣着金色的丝线，一句又一句天堂语言撰写的祝福篆刻在祂身上这一件薄薄的袍子之上，祂正坐在王座之上——今日是天堂的安息日，天使长满罕见的没有向雅威报告自己的工作，都去休息了，雅威也没有和亚舍拉在一起，祂正于王座之上翻看着全知全能之书。

　　祂是依稀的人形，泛着金光的白袍随着祂的动作而褶皱，虽然看不见祂的模样，但世界至美的感觉会篆刻在每一个有幸见到祂的生物面前，祂只是坐在王座之上，威严之感和肃杀之气不自觉蔓延出来，祂的”瞳孔“或者说，祂的”目光“看向谁的时候……那种仁慈和悲悯还有威严会让所有生物都不自觉地心生臣服。

　　现在，这位神祇，人类的语言发音为“雅威”的主神，全知全能之神正在看着全知全能之书上面所描写的未来——

　　世界的一切都由雅威所掌握，祂是全知全能的。

　　祂掌握着既定的命运，是为“不变”。

　　但是雅威的妻子亚舍拉，是“自由意志”的神。

　　亚舍拉掌握着混沌和无序，是为“变化”。

　　他们本应该是敌对的神明，但是意外让他们在混沌之中相爱了。

　　现在，亚舍拉的“变化”影响到了雅威的“不变”，祂所制定的既定命运在亚舍拉的“变化”之中开始影响，开始扭曲……雅威凝望着全知全能之书上面的推演。

　　雅威在避免着那个祂所“恐惧”的命运。

　　祂是既定命运的神……但命运的洪流，即使是雅威，也无法在亚舍拉的“自由意志”之下改变。

　　——雅威看见了妻子的离开。

　　为了他们的孩子。

　　雅威看见了亚舍拉的“死亡”，祂的妻子将在祂固执审判那个注定堕落的孩子时，毫不留情地离开天堂。

　　更何况“那个”……

　　雅威的目光从全知全能之书上移开，看向远方。

　　祂的目光透过虚空，像是看到了万千距离之外，透过无数的“世界”，祂于地狱看见了被祂自己所丢弃的，黑暗的那一面……

　　祂的半身……黑暗的那一面。

　　所以要这么做吗？

　　雅威单手合上全知全能之书，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祂现在有意前往地狱杀死“自己”，但是“自己”的死亡，势必会削弱自己本体的力量……

　　祂原本分离自己，是为了祂和亚舍拉的孩子，起码那个注定……啊，噤声。

　　但黑暗的那一面带来的未来，究竟是好是坏？

　　……所以等等吧。

　　雅威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现在亚舍拉似有察觉地凝视着虚空。

　　“……雅威。”

　　她呼唤着丈夫的名字，又抿着嘴唇。

　　她停止了踱步。

　　宫殿守门的天使高声宣告着两位天使长的到来。

　　亚舍拉无奈地笑笑，手心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无奈又开心的模样。

　　‘对，之前约了米迦勒和加百列喝下午茶的。’

　　亚舍拉让两位天使长进入宫殿，两位威风凛凛又美丽的天使长手中端着下午茶的工具，加百列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那张偏向女性的面孔现在看上去非常的美丽惑人。

　　加百列手上端着茶壶，刚刚想行礼，亚舍拉制止了他们的行为，亚舍拉朝着加百列笑笑，“这种时候我只想我们一起谈谈话，就不用行礼啦。”

　　属于大地女神的力量在宫殿之中变出桌椅，亚舍拉提起裙摆坐在座位上，干枯的玫瑰花蕊放入热水之中冲泡，亚舍拉亲自为两个孩子倒茶，她洁白微卷的发丝晃动着，耳垂之上金色的耳饰垂落飘动，“你们在百忙之中愿意陪我喝下午茶，我很开心。”

　　亚舍拉笑笑，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起工作，只是和米迦勒还有加百列聊了些无聊（对于两位天使长来说是很有趣的事）的事，米迦勒这个时候又缓缓讲述起他巡游几个世界的见闻，亚舍拉安静地听着，她喝下一口茶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睛。

　　“……今天是安息日！安息日哦！”

　　咋咋呼呼的加百列吞咽下一块玫瑰花糕点，“今天所有的工作都能停止！”

　　亚舍拉温柔笑着，看着加百列，她的手指微动，在空气中画出一道魔法的咒文，加百列好奇看向那道咒文，咒文之中，属于亚舍拉的力量在充盈着。

　　“记住啦，这是呼唤我的咒文。”

　　亚舍拉看着米迦勒和加百列，将咒文印在他们的手背之上，“……无论以后我在哪里，只要你们用咒文呼唤我，我都会来的，我发誓。”

　　加百列幸福地摩擦着拥有咒文的手背，他美丽的脸庞上露出了www的笑容。

　　“我会好好记住的，母亲大人！”

　　亚舍拉垂眸喝茶，看向加百列，而后犹豫再三开口道：“加百列，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加百列疑惑看向亚舍拉。

　　“我想离开一趟天国……请你暂时扮演成我的模样，只需要一天的时间，我就会回来了。”

　　“……？”加百列眨巴眨巴在眼睛看着亚舍拉，“您需要什么，我们都会为您取到，您为什么要亲自离开天国？“

　　“……啊，”亚舍拉叹了口气，“我感觉到了乌列尔的呼唤，我要亲自去一次地狱……你们放心，身为大地的女神，这个世界没什么能伤害到我的……”说罢，亚舍拉伸出手握住了加百列的手，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可以吗？加百列？”

　　“……呜呜呜……我，我，好啦我同意，但是母亲大人……您一定要在天父发现之前回来！”

　　加百列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他知道这番行为是大不敬，但是面对母亲祈求的神色，加百列只能同意。

　　加百列有些自暴自弃，他把脑袋磕在桌子上，一旁的米迦勒在亚舍拉祈求的目光之中同样发誓。

　　“我会为加百列遮掩……的。”

　　米迦勒莫名感觉这种事情不对，身为天父最听话的儿子……米迦勒能做的只是当做不知道。

　　作为财富与艺术的天使，锻造与机械也是玛门的范围之内。

　　玛门一向谦卑而沉默，他总是低着头，很少把眼睛露出来——即使是他的兄弟们，也很少能知道这位兄弟在想什么。

　　作为锻造的天使长，玛门不但承担了诸如“锻造天国的大门”或者“织造衣物”一类的小事，同时也承担了锻造武器一类的职责，他所掌握的世界，一个完完全全的“锻造世界”，无数天使们飞翔着，将秘银，黄金，齿轮，铰链一类的东西的铸造在一起……天堂的发展出乎意料的快，或者说，在全知全能之书的书页加持之下，依靠无数的数据训练而成的机械智能——

　　那是大地女神记忆中的惊鸿一瞥，却被造物主雅威敏锐地发觉并创造了出来。

　　由世间万物，全知全能之书的书页上输送的数据作为训练……在大地女神的记忆里，这种叫做大数据。

　　而智能机械的思考，则被称之为AI。

　　玛门穿着洁白的袍子，他现在正处在一处一度炎热的地方，为此，他袍子之下除了必要的衣物之外什么都没穿，纵使他并没有出汗，也本应该没有热度的感觉，但是现在，玛门抬起头看着眼前宏大的“造物”之时，还是忍不住感觉全身发烫……这是依靠全知全能之书的其中一页构造的AI作为驾驶辅助，长达几千公里长度的“星舰”，这是一次成功的铸造，玛门的手中拿着记载的几张纸，羽毛笔在报告之上悬空了几下，最终定下了一个称呼。

　　【世界引擎】

　　这星舰叫做【世界引擎】——不愧是两位造物主所施展的奇迹，它的出现就是一种奇迹。

　　敲敲打打的声音在耳边响彻着，玛门的翅膀微微扇动着，他很快便飞上了天空。

　　脚尖离地几厘米的时候，他的属下，一位权天使跪下，将手中钥匙形状的巨大“武器”通过精密的触手交给了玛门，玛门拿过钥匙，翅膀在一瞬间加速朝着更远更远的世界而去……

　　像是流星一般闪耀，玛门的飞行在他所统治的世界天空划开了金色的“线”，他快速飞翔着，就连底下的天使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快速飞翔的流星。

　　源质，水晶，虚无……不断飞翔着，朝着最顶端的那个地方而去，犹如花园一般的世界。

　　当玛门通过天国之门进入神国的那一刹那，他猛然抬起头。

　　‘母亲大人……？’

　　玛门下意识转过头，却只感觉风吹拂过他的脸庞，玛门脸色未曾变化，内心说着‘可能只是错觉’便急忙朝着圣所飞去——

　　神国的天使们在享乐，除了那些看守大门，随侍在造物主旁边的【禁军】撒拉弗之外，就连其余几位天使长们都休息了，当玛门踏在黄金之土上时，他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安息日。

　　今天是所有天使都休息的日子。

　　玛门着急将他的所作所为报告给造物主，他的脚尖刚刚踏在土地上时，跟随在玛门身后的两队权天使们也到来了，权天使是锻造的天使，它们身躯庞大，皮肤像是机械，闪烁着钢铁的色泽，它们的触须，或者说“手”是不同的分叉，有些如同机械一般粗糙而精密，有些触须小到甚至能在匕首之上篆刻如同头发丝般细小的祝圣言。

　　两队权天使们跟在天使长的身后，朝着圣所而去。

　　阳光照射在神的发丝和肌肤之上，祂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还在沉思之时，禁军们通报玛门殿下的到来，雅威抬起眼眸，金色的瞳孔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祂得眼睛之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玛门这个时候的到来，看来祂委托给玛门的任务已经完成。

　　有着黑色卷发和慵懒目光的玛门脱下自己脑袋上的兜帽，他被守门的撒拉弗进行了几分钟的清洁仪式才得以进入圣所大厅，玛门和他的队伍进入大厅，朝着王座之上那闪烁着光泽的“太阳”单膝跪下，玛门将手中既是武器又是钥匙的【世界引擎】钥匙两手呈上，语气恭敬无比。

　　“吾主，您命令我创造的【世界引擎】已经锻造完毕，权天使们已经明白了【世界引擎】的锻造方法，但机械智能……如果没有全知全能的书页，我们收集不到这么多的大数据……”

　　玛门的话还未说完，雅威于王座之上，一只手捧着在手心之上漂浮的全知全能之书，另一只手的手指敲打在王座的扶手之上，“我会让米迦勒手下的天使前去训练，玛门，务必要配合米迦勒的手下熟悉【世界引擎】的驾驶方法，另外，除去主舰的智脑，余下不配上智脑的星舰能量产吗？”

　　“……可以，”玛门感觉着手上的钥匙缓缓飘动，他低下头不敢抬头凝望对面高位上那轮冰冷的太阳，“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创造这样的武器……吾主，世界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呵。”

　　雅威笑了。

　　玛门被吓得抖了抖，“抱歉，吾主，我僭越了。”

　　“无妨。”雅威空着的那一只手做了个往上抬起的姿势，玛门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他悄咪咪地用眼睛的余光感受着雅威身上的光芒，雅威的声音空灵而威严，“即使是我……你们纵使歌颂我全知全能，我也无法真的做到全知全能。”

　　玛门又猛然跪下了，这一回他是真的全身都是冷汗了。

　　“吾主……”

　　玛门的声音断断续续。

　　啊……

　　那是谁的叹息？

　　“退下吧玛门，你做得很好，继续做下去吧。”

　　雅威的声音好听，此时此刻却带着难以诉说的疲倦，玛门离开圣所，在即将踏进圣所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大着胆下意识转过头看着王座之上的“太阳”。

　　玛门感觉雅威同样也在凝视着他。

　　仿佛一位父亲在凝望着即将远行的孩子。

　　“……既定的命运吗？”

　　那是谁在诉说？

　　圣所的门被缓缓关上，玛门又戴上了兜帽，旁边天使的视线总叫他难受。

　　好了，接下来是量产星舰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