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别叫我主人》码字魔人

52、207区·虚与实（一）

　　莫池开着开着还是打算让灰雾使用能力把他们往前面的两个区送送。

　　先不说他们是从199出发的，出发的距离原本就比在200区的马然和沈晨雾要远，自己要比他们先到一会儿才好跟箫伏倾解释。

　　开到了后半夜，直到天色微微放亮，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到达了207区的入口。

　　入口处，两辆车停在这，说明人还没走。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以免打草惊蛇，莫池把车停在了路口，揣好钥匙，走进了207。

　　207入口的位置跟199差不多，离得最近的是一家小卖部。

　　听到脚步声，小卖部里的人把窗户从里面推开，用一根木棒支撑柱窗框，不让窗户合上。

　　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士，穿着干净，看见莫池探出头对莫池说：“莫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又去山里摘果子了？”

　　莫池不认识这个大叔，可他对对方能顺利叫出自己名字，还表现出非常熟悉的样子并不感觉奇怪，而是顺嘴回答：“果子很新鲜。”

　　大叔从小卖铺抛出什么东西，抛到莫池身边，莫池也伸手抓住。

　　大叔说：“外面送过来的牛奶，多喝长身体。”

　　莫池抓着软趴趴的牛奶袋，向大叔点头道谢说：“谢谢。”

　　“喂喂喂，快让开！”莫池回身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男孩直冲冲地要往他身上撞。

　　莫池一个侧身躲开自行车，同时他又伸手抓住了自行车的车头，停住了车子。

　　小男孩吓得满头大汗，下车也去喘吁吁地一边擦汗一边跟莫池道谢，“谢谢你啊，莫池哥。”

　　莫池垂眼看着男孩，不知为何就叫出来小男孩的名字，“王南，你妈妈不是说不让你在大街上骑自行车了吗，上次把李姐家的鸡都撞死了，你忘了？”

　　“嘘嘘嘘！莫池哥，你千万别告诉我妈，要不然我屁股可是要受罪了。”小男孩双手合十，恳求着的眼神如干净的池水，一眼见底。

　　莫池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小男孩答。

　　“王南，你怎么又把车偷出来了！”不知道哪里响起女人充满气愤的喊声。

　　小男孩听到后立马骑车向远处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妈妈，我保证不撞死李婶家的鸡！”

　　莫池看着他的背影叹气，仿佛他与男孩早已认识依旧。

　　太阳挂在天空正中央，莫池有点热了，周围的居民都穿着短衣短裤，自己跟这些人穿得格格不入，可他却察觉不到。

　　莫池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漫无目地往前走，似乎是在区里遛弯。

　　区域的中央摆放着几张石头做的板凳，莫池正好也有点累了，就坐在上面歇息。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记不起来，他只感受到了这些居民的鲜活和温暖，就像是回到家一样。

　　好像生活在这也不错，这样的想法灌满大脑，可心却空落落的，像是缺少了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

　　莫池双腿分开坐在石凳上思考，他双手不断摩挲，像是这样就可以回忆起什么，慢慢地摩挲的双手变成扣，刚刚长出并不长的手指甲硬生生地把手抠破了皮。

　　汗水从他的太阳穴滑到脸颊，最后又从下巴滑落到石凳上。

　　他终于放下双手，把双手搭在石凳上，火球似的太阳就停在他脑袋上，晃得他睁不开眼。

　　“奇怪。”

　　莫池垂头，半举起自己的双手，恍惚地盯着自己的手心。

　　太阳那么大，现在应该是盛夏才对，为什么石凳上传来的温度却那样冰凉。

　　可还没等莫池思考完这个问题，天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住在他傍边的居民好心提醒他说：“快回去吧，天黑了会有怪物出现的，快回家去。”

　　莫池呆呆地看着她，对方看着莫池没有下一步动作，遗憾地摇摇头，用力地把窗户关上，还在里面上了锁。

　　“回家。”莫池起身，哪里是他的家?

　　想到这个，莫池突然暴走，丢掉了往日的冷静，跑到刚刚那人家的窗口，大力地伸手敲打着他家的窗户，“我家在哪？您可以告诉我吗，我不知道......”

　　身后不知道那间房子里有人冲外面喊：“他家人呢？快把他领回去！”

　　“家人......”莫池缓缓转身，脑袋里一直在思考这两个字，好似这两个字是什么难懂的词。

　　“家人......”他靠着墙角屋里的蹲下，再次重复道：“家......人。”

　　风跟着莫池安静了一会儿。

　　莫池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蜷缩在地面。

　　头好疼，脑袋里像是被劈了两半，每一根神经都拉扯着他的痛觉，仿佛要从体内冲破束缚，获得自由。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池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他缓缓掀起眼皮，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两米多高，没有人皮的怪物。

　　这就是居民口中的怪物？

　　莫池下意识摸向腰间，可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他为什么要摸这个位置，他要拿什么？

　　对方可是怪物，他怎么有可以跟对方抗争的力量呢？

　　力量......

　　莫池举着自己的手，指尖的指甲变长了不少。

　　对啊，他好像是被感染了，但因为什么他也想不起来，只能模糊的记着，自己好像确实拥有力量。

　　不等怪物反应，莫池已经拄着地面起身后退好几步，跟那怪物扯开距离。

　　下一秒，莫池微微抬起脚跟向怪物冲了过去，优先对怪物发起攻击。

　　莫池的一击就是冲着要害去的，那东西的心脏。

　　可这怪物看起来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就躲开了莫池的攻击，又打了几招，莫池发现这怪物只防守不攻击。

　　是看不起他吗？

　　莫池呼出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继续攻向怪物。

　　那怪物一边躲着莫池的攻击，一边还悠闲地从路边摘了一朵花欣赏。

　　莫池很气愤，他这次敢肯定了，这怪物是真没把他放进眼里。

　　他扯开一段距离，趁着怪物对着花发呆的时候再次进攻，怪物护心脏护得紧，打不到这个地方就换个地方攻击，致命的位置可不止这一处。

　　不知为何，怪物站在那不动了，莫池的手距离怪物的脖子越来越近，也不见怪物闪躲。

　　为什么不躲开？

　　莫池迟疑地放慢了一些速度，指尖微微触碰怪物的皮肤表层，莫池也跟怪物一样，不动了。

　　准确的来说，是不敢动。

　　耳尖传来熟悉的摩擦感，怪物垂下手，那朵刚刚被怪物拿在手里欣赏的花被它夹在了莫池的耳朵上。

　　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就是刚刚才发生过似的。

　　莫池的指尖被风吹得颤了颤。

　　他想起来了。
　　他好像不是一个人。

　　倏地，莫池抬头对上怪物的两个血洞。
　　两个本有眼珠的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可莫池却能感觉到里面炽热的视线。

　　在跟自己对视。

　　“灰雾......”莫池记起来了。

　　这是207区，他和灰雾来着找指挥官，他不认识刚才那些居民，自己也没有家在这。

　　“主人。”

　　眼前的幻境随着莫池的话语瞬间破灭，而眼前站着的无皮怪物也变成了熟悉的人。

　　灰雾眸子左右乱颤，担忧地看着他，眼底充满了心疼，还缠着愤怒。

　　像是经历暴雨的海面，永远充斥着未知的危险，似乎下一秒，那艘行驶在海面的巨轮，那看似征服大海的家伙，就会被海水卷入，吞噬下去。

　　“哥......”看莫池没换过神儿，灰雾又低声叫了一句，不知道为何，莫池却觉得灰雾的声音打着颤。

　　莫池紧忙放下手，关心道：“你没事吧？”

　　灰雾向前一步靠近他，方面莫池自己检查，他摇头说：“我没事。”

　　“幸好没打到。”莫池也松了口气，他环视四周，天比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亮了一点，自己刚走进入口不远。

　　他身后确实有一家小卖部，只不过小卖部的窗户已经不知道被什么打破了，玻璃碎了一地。

　　透过碎了的窗户，莫池看见窗户那边坐着一个人，正是刚才送他牛奶的大叔。

　　大叔正对着他，双眼合十，除了肤色跟正常人无疑，一动不动更像是一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那样了吗？”

　　灰雾点头，“对，这个区域，好像有什么东西能控制人的精神，制造梦境。”

　　莫池后知后觉，又说：“你刚才怎么不躲，万一我没醒过来，伤到你怎么办？”

　　灰雾挠挠头，“我觉得你会醒过来的。”

　　“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我自己都没有。”莫池转身往前走。

　　灰雾一步跟了上去，“我又不会死，而且我现在不也赌对了吗？”

　　莫池飘了眼他，没有继续跟他在这个话题聊下去，因为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们查看后发现这个人跟那个大叔都是这种情况，有气还活着，但是叫不醒。

　　应该是也在梦境里。

　　莫池把人搬到路边的躺椅上，他拍拍手里的灰，抬头对灰雾说：“这个样子可不像有人来过，没有打斗声，没处理过的现场。”

　　灰雾也知晓了答案，“那个人也中了招。”

　　可中了招的箫伏倾在哪呢？207又不小，这样一个一个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记得那个人的气味。”灰雾突然开口。

　　说罢，他消失在空气里，又猛地出现。

　　“找到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