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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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响起，游星抬头就看到立在蜘蛛网上的鲁德格。
一袭黑衣的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语气嘲讽：“真的是讽刺，虽然误入的人被救走了，但你还有一个必须要救的同伴。”
说完像是不忍直视悲剧一般移开头，嘴角却带着恶劣的笑意。
游星钴蓝色瞳孔微颤，皱着眼眉注视着鲁德格，语气带着愤怒的火焰：“你…操纵了拉里？！”
那双银灰色的眼瞳注视着游星，嘴角的笑意依旧不动，从不会因为他人的愤怒动摇：“但是，现在我解放了那小鬼的意识。”
“如果他想赢就会战斗，想输的话输掉就好了。”
“但这场决斗不允许投降。”
鲁德格朝着底下的男孩看了一眼：“好了，小鬼，随你便吧。”
游星的眼瞳剧烈地颤动着：！？
哈娜伸手摩擦了下自己的左手腕，心想：
卑劣者针对性定下陷阱，高高在上看着悲剧的上演，带着血腥的惨剧很好的愉悦着他。
以他人的痛苦取乐，毫不在意的将灾难倾泻向无辜者。
真是令她火大。
在背景里巨大蜘蛛的阴影下，橘色长发的拉里渺小的像是一点烛光，摇摇欲坠：“游星，在这场决斗中输掉的人会消失…”
游星咬着牙，呼吸乱了一瞬：“你说什么！？”
拉里脸色苍白：“布利兹，塔卡和纳普都不在了…”
他说到最后，气愤地看向鲁德格：“被他们！”
听到这句话，游星的瞳孔一缩，视线聚焦在鲁德格身上：“KI☆SA☆MA！”
拉里沉下眼眉：“我的回合…”
抽出卡片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游星：“呀咩咯！拉里！”
“小鬼，战斗吧，为了你自己能存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好戏，鲁德格像是通告死亡夜枭般的声音响彻这方天地。
拉里沉默了一瞬，随后目光坚定起来，属于孩童清澈透亮的声音响起：“地缚神Uru的效果！”
“给我等一下！”哈娜的声音打断拉里，她微垂着脸，柔软的银色碎发扫过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可不接受拉里牺牲自己的结果哦，”哈娜抬眸看过来，像是大海将自己一切的精华拢在一起，慷慨地落在她的眼中：“就算游星被你救了，代价是你的生命的话，我们也不会开心的。”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游星会…”拉里抬头看过来，唇边的笑容温柔又很悲伤。
哈娜伸手在身前打了个叉叉的手势，不满地说道：“还没到你一个小孩子牺牲的地步！”
“拉里，你要相信我啊，只是一个地缚神而已。”
哈娜胸中燃烧着怒意不是针对拉里的，她很清楚一切悲剧的源头都逃不过和暗印者千丝万缕的关联。
哈娜很认真强调着：“我不会让拉里出事的，当然布利兹他们也是，我、不，我们会救回他们！”
“……”拉里忽然沉默下去，银灰色的眼瞳亮起一点星光。
“所以拉里，相信我吧！”哈娜带着对自己强烈的自信摆拍了拍说：“现在由请我的塔玛希——幻透翼登场！”
在星光之中，属于她的龙破开萦绕着它的风暴，瑰丽漂亮的翅膀亮起银绿色的光芒，纷纷扬扬下了一场梦幻般的雨。
“哈娜？”游星喊了一声女孩，银色长发的她站在这片昏暗的废墟里，阴郁的画风都被她自身的气质扭转成了静谧甜美，像是一束破开乌云落下来的明媚光芒。
哈娜眨了眨眼睛，摆了摆手：“别担心啦，相信我。”
当初巴龙为了把孔雀舞救下来，直接用了自身的奥利哈刚宝石一拳打碎了结界，没道理她做不到啊！
她会阻止拉里的。
不会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结果。
不然…游星他会因此痛苦自责的。
明明给予他的压力够大了啊……
哈娜满心满眼只剩下唯一的目标，周围的一切都无法分走她的视线，笼罩着他们的——地缚神的蜘蛛结界。
“给我打回去！幻透翼！旋风的俯冲轰斩（ Hel Idive Slasher )！！！”
透过星星点点的光芒，幻透翼的目光落在哈娜身上。
后者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精神高度集中下带着宝石般锋利的美感。
但比起那些。
它更在意的是哈娜传递过来的视线。
那双天空般漂亮的眼睛无声呐喊，呐喊着对这命运的不满，未能保护家人的愤怒，想要一鼓作气击碎所有的决心——
何等震耳欲聋。
幻透翼眸光微动，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激烈的跳动着。
是啊。
它可是自由自在的风。
连这个都无法做到！？
开什么玩笑！
心中的不甘和渴望化作动力，幻透翼仰头微微后仰，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
巨大的轰鸣声吸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幻透翼高高飞起，一圈圈绿色气浪不断朝四周溢开，漂亮的水晶翅膀亮起无数纹路，涌出莹绿色的光芒和风暴。
风声呼啸着在幻透翼耳边响起，层层叠叠的风包围起它，银绿色的光被裹挟着围绕着它不停旋转着。
这一刻幻透翼就是卫星区高空唯一的光源。
像是星空中闪耀的恒星，又像是背负璀璨神光的神明。
它深吸一口气。
拖着长长的莹绿色尾巴，重重地落在地上，可怕的爆鸣和疯狂的震动传来。
轰隆！！！
“吼——！！！”
响亮的龙鸣之中。
下一秒。
银绿色的光芒骤然扩大！
以所有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吞没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咚———！
巨响恰似钟鸣！
无数莹绿色的光点随着可怕的气浪向四面八方冲去，所有人都因过分炫目的光芒看不清楚场内发生的一切，只能感受到那拂面而来的凛冽狂风。
……
无论是魔法场地蜘蛛丝，还是蜘蛛图案的紫色光焰，或是控制着拉里的地缚神Uru，几乎在同时消失。
哈娜摔了下去，骤然爆发的力量带走了她四肢的力气，好在她的膝盖撑住了身体，没有倒下去。
她按在碎石灰尘地面上的手臂微微发抖，哈娜抬起头，无视手心下的疼痛：“拉里…拉里怎么样？！”
“没事，哈娜，拉里没有事。”杰克扶起倒在地上晕过去的拉里，仔细摸了摸小男孩的脖颈，缓了一口气高声回道。
“…哈娜！”
游星的声音还带着些喘息，急匆匆跑到女孩的面前，来不及说话先喘了几口气。喘息着抬头看过来时，碎发还沾着后怕的汗水，他还没开口。
“真是场有趣的表演，但是，从今往后才是暗印者和龙印者战斗的正式开始。”鲁德格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
汹涌的紫色火焰一下子隔开游星和哈娜，赶过来的秋被这骤然升起的温度一撩，连忙抬手挡在眼前。
汹涌的火焰带着令他们痛恨的图案落在哈娜身上，痛苦也被一迸爆发。仿佛全身的骨骼和血肉都在火焰中融化。
“…幻、透翼！”
同样被火焰吞没的白龙一摆长尾，掀起的风刮飞靠近的三人，庞大的身躯沉重地落在哈娜身边。
“当初留给你的小手段还不错吧，”鲁德格笑了下，抬起左手，蜘蛛的花纹回应般亮起：“地缚神Uru！”
以哈娜为中心点向外破裂开蛛网状的深坑，地面上亮起小巧繁复的花纹。
跟随在鲁德格身后的暗印者，也逐一抬起手腕。
“地缚神Cusillu！”
猴子的图画重叠的印上去，汹涌的火焰腾地更加盛大。
“地缚神Ccapac Apu！”
“…地缚神Ccarayhua。”
“……地缚神Aslla piscu。”
紫色的光焰重重叠叠交织在一起，在五个地缚神图案之上熊熊燃烧着，彻底吞没了哈娜的身影。
没人看到哈娜在火海之中蜷缩起身体，带着浑身的火焰倒在花纹中心，疼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哈娜！！！”游星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他朝着火焰之中跑去，却再一次被幻透翼掀飞，他落在地上，不顾占满灰尘衣服再一次站起来，却被幻透翼的声音定在原地。
【别…过来。】
它漂亮剔透的翅膀在火焰之中渐渐染上一层一层浓郁的墨色，不详的紫色攀上它的身躯。
“嗯，和预想的一样。”混杂着火焰燃烧的声音，鲁德格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自身的力量被大幅度减弱后，你拿什么抵抗地缚神呢。”
“为什么不接受这股力量啊，明明那么痛苦，哈娜。”
鲁德格向火焰中的人影提出了恶意满满的建议，却又像是怀着真情实意的劝告。
他甚至柔声、不用生硬的全名去称呼对方。
这算什么！？潜台词是说，接受了就不再会痛苦了吗……
杰克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时，红龙的印记亮起，是比以往还要急促、痛苦非常的感觉：！？
瞪大的眼瞳里倒映着游星的身影，他伸手握在右臂上，钴蓝色瞳孔中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郁和风暴，神色却像是一名虔诚祈祷的信徒。
“神明啊…求求你，别带她走………”
这声音低到只剩下短促的气息音节。
【别带她走，求你。】
这声音只有他才听到，无论心底嘶喊得多么歇斯底里，他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
只有彻骨的心碎感觉通过龙印传递出去，拥有印记的人不约而同地按住自己的右手臂，被迫接受属于游星的痛楚。
呜！
悠扬动听的龙鸣响起，仿佛从历史长河之中飘出来的悠长回响。
明亮的红光似朝霞照亮这一方天地，紫色的光焰被祂破开，赤红色的火焰翅膀展开，蛇型的身体围绕着哈娜，一圈又一圈。
太阳落了下来。
肺腑不断吸入灼热的空气，哈娜跪在地上，捂住嘴咳嗽了两声，身体毁灭的过程过于清晰，让她有点无法分辨时间的流逝。
“哈娜！！！”游星的声音响起，漫天的光芒和火焰灼烧一切的响声，都无法阻挡青年心急如焚的心声。
在断裂的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的鲁德格挑眉，语气复杂地说：“比起地缚神，你选择了红龙啊。”
哈娜透过眼前无尽的光与热，和鲁德格对视，隔着扭曲的空气和炙热的红焰，她淡蓝色的眼眸清晰异常。
“…我不会选择红龙。”哈娜敛着眼缓了一会，确认完自己身体的情况后，一口否认。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的鲁德格勾起了嘴角，但那笑容却带着莫名的冷和隐约的期待。
流光溢彩的红龙逐渐消散，溢出星星点点的绯色火焰，铺天盖地地像是下了一场异常绮丽的红雨。
“喂！你——”杰克的话说道一半，就被他吞下了后半截话。
确认完哈娜浑身没有半点伤口，游星缓了口气，发软的腿终于有力气重新站起来了。
不远处的秋，看着这三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鲁德格看向哈娜，诚恳地说：“撒，加入我们吧，拒绝红龙的你。”
没有比亲手推动这一切的元凶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更具有嘲讽效果的了。
杰克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掩藏在头盔之下的额角青筋暴起。
哈娜低垂着脸，抬起来时，眼瞳是带着灼灼的光芒，那双漂亮的淡蓝色里甚至浮现起点点金色的光。“哒咔，扣投哇路！”
“纳尼！？”
她紧紧盯着鲁德格：“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对自以为是的人说‘NO’拒绝他。”
“属于神的力量，我不需要。我的理想、我的愿望当然是由我自己完成。”
鲁德格的呼吸一滞，被这样的眼眸锁定着，他竟然久违的升起了战栗和紧张的感觉。
“我是人。”
她微微垂下银白色的眼睫，遮住那剔透的淡蓝色：“无论何时这点都不会改变。”
鲁德格面无表情地看着重新飞起来的幻透翼，它水晶翅膀的光辉从未如此耀眼过，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神色莫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嗤笑道：“那些人不清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身体同时寄宿着红龙和地缚神，你可以支撑多久？”
“凭借着它？这点倚仗可不够啊。”
“当初也有人和你一样…”
“最终的结局，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右手。”
“森川花，让我看看你可以走到哪一步吧。”
越到后来，那语气的恶意越是毫不遮掩，甚至因为这女孩蠢到了极致的行为，反而生出了些可怜又可爱的慈悲心来。
然而他这一闪而逝的善意并没有被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那边，意外得到了点怜爱的少女本人只是挑起眼眉，脸上是直白的厌恶，瘦出棱角的五官凌厉非常，意外的有攻击性。
但鲁德格完全没有把这副刺眼的表情当回事。
原本按照计划，一旦她因为地缚神的力量污染而堕落，就会完全属于他的神明。
但现在这副被黑暗力量浸染、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污染的样子真的是…太耀眼了啊。
明明想对方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但她这样坚持着，鲁德格又从心底生出矛盾，越发希望她可以坚守本心。
……证明，人定胜天。
证明，人类根本不需要神明也可以走下去。
他是错的？还是…她是错的……
最终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只能在这场盛大的决斗之中得到答案……
在一片静默之中，
真容掩盖在兜帽之下的男子开口：“各自的战斗会有星宿决定。”
“星宿？”闻言的秋拧眉。
“别以为已经克服了对地缚神的恐惧，游星。”鬼柳语调带着高昂的笑意，他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你应该还留有很多的恐惧吧，对我的恐惧，哈哈哈哈。”
在这猖獗的笑声之中，游星目光坚定：“我很害怕…”
“害怕我的[我是如此的想要打倒你们]的这份愤怒！”
“暗印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哼，”带着兜帽的男子看着赶过来的双胞胎，带着恶意举起手中的一张卡片：“少女。”
“！那个是？”龙可一愣。
笼罩在阴影之下的眼瞳带着居高临下的鄙薄：“这是你该拥有的卡，想要夺回卡片，就向我发起挑战吧。”
“我不会逃也不会躲。”
他一把拉下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暗印：“我是迪马克，是拥有Cusillu之印的暗印者。”
四位龙印者和高台之上的暗印者互相对视着。
最后是鲁德格一锤定音：“那么，就在各自的星宿，在那宿命之地再会吧。”
说完这句话，不知哪来的白雾笼罩起他们的身影，他们转身消失在其中。
最后一个转身的身影，侧脸是杰克熟悉到刻骨铭心的程度，他眼瞳一缩，把怀里的拉里往秋那边一推，急忙就追了上去。
撑到现在的哈娜，眼前一晃就倒了下去，被游星眼疾手快一把扶着怀里：“喂！哈娜，哈娜！！！”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觉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