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世界的我们》鸢亦惶恐

32、第三十二章 新艺能

　　可惜的是，对于那个负责实验室的女人，佐伊也只匆匆瞥了一眼，随后那人就快速消失在了珍珠伯爵的庄园大门外。

　　在那之后，佐伊晚上重新回到住处的时候，顺便去实验室附近转了一圈，那持续冒出彩色烟雾的烟囱，和灯火通明的几栋建筑，显然实验室的停电危机，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庄园里和伯爵究竟说了什么，哪怕过程中两人发生了争执，实验室的电源供应，最终还是恢复了。

　　在这一天彻底结束之前，叶齐宇硬是压着佐伊，在他一边痛苦啃着胡萝卜的同时，让他把那13个能够组合出各种效果的基础符号都画了出来。

　　叶齐宇再三和他确认这些字母符号是否任何人都能够使用，而佐伊只是一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当然，这些就是最基础的东西。只是你想要让它们真正产生作用的话，除了需要找到正确的排列规则，还需要有足够的能量才能彻底发挥它的作用。如果只是像这样随便画在纸上的话，就像你说的，它们就是几根再简单不过的线条，就和这里的面包一样无害。”

　　叶齐宇心满意足地把那张画了基础符号的纸张收了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新玩具。

　　临上楼前，她突然想起了这栋房子里的第三人，“对了，地窖里藏着一直狮鹫的事，最好小心一些，不要让小风知道了。”

　　“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这栋屋子里了，他离开的时候没和你说么？”佐伊随意地回了一句。

　　叶齐宇听到这话楞了一下，转念一想，离开了也好，小风和她们本来就只是临时合作的关系，彼此都还保留着自己的小秘密。

　　小风如果因为身体原因赖在了这里不走，对叶齐宇和佐伊来说，时间久了反倒是个麻烦。而他的离开，也就意味着这个少年愿意遵守他们之前的约定，继续帮他们在外面打探实验室的消息。

　　打听消息这种事，多一个人，总是一件好事。

　　叶齐宇上楼的时候特地多拿了一叠空白纸张，这种意外得到了一件新玩具的心情，实在是很难让人克制住不立刻将它打开。

　　十三个字母的排列组合，说起来也有不少，在亲眼见证了佐伊仅仅只用了几个符号，就让一张白纸长时间停留在半空中之后，叶齐宇难以抑制地升起了想要亲自试试的打算。

　　按照佐伊的说法，想要符号的效果达到最大，一是需要正确的符号排序，二需要足够的能量提供，三则是需要符号的载体也足够稳固。至少需要保证在符号生效期间，不会因为它自己所产生的效果，让它的载体受到破损。

　　再普通不过的白纸，几乎没有额外能量提供的卧室，就已经完美避开了后面两点。

　　就算真的出现了某些意料外的情况，也会缺乏能量的供应，和纸张本身的脆弱，可以将事件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在确保了以上几点之后，她几乎是没有后顾之忧地，开始了这场新鲜的排列组合游戏。

　　十三个字母，如果把它们所有可能存在的组合都罗列出来，有将近2万多亿亿种。这自然不是叶齐宇一个晚上可以排列出来的。

　　但她至少可以将两个字母之间的各种排列试着呈现一遍，一共也就156种可能而已。

　　在这些尝试中，还真的让她发现了几组有意思的组合，同时也印证了这套符号的组合，是真的可行的。在没有额外提供能源的情况下，仅仅只是把它们画在一张白纸上，也能够达到某些神奇的效果。

　　比如其中的一个组合，只是把两个字母符号画在了白纸上，白纸上方就开始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彩色空气泡泡，在屋内灯光的照映下五光十色，很是漂亮，直到泡泡上的水渍彻底濡湿了画了符号的那张白纸，这些泡泡才渐渐消失在了屋子里。

　　换个思路，如果这两个字母符号画在另一种更加耐水的材料上，显然这些泡泡可以存在的时间就会变得更长。

　　还有一个组合，是在画完之后，那纸张连着上面的符号，就开始发出光亮。只是那光并不明显，看上去忽闪忽闪地像是一只能量用尽的萤火虫。与此同时，纸面上炭笔的印记，也随着发光的时间而渐渐变浅变淡，直到白纸上最终什么都没有留下，那点光亮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个简单，叶齐宇想着，如果不是用炭笔和白纸，而是将碳粉直接压制成这两个符号字母的形状，是不是就可以获得一盏能耗低又续航长久的节能电灯？

　　在其他上百种可能的尝试里，当然还有更多的组合，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这并不代表这样的组合就是无效的，或许是介质不合适，又或许是单纯的能量不够，不足以表现出它的特征。

　　还有一些也给叶齐宇造成了小小的麻烦。比如有一个组合，刚刚落笔，纸张就自燃了起来，好在火苗被叶齐宇及时扑灭，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还有一个组合无论如何也无法被写在纸面上，哪怕用上再大的力气在白纸上留下痕迹，一个呼吸间纸面上又会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但这一切在叶齐宇眼里，就像是打开一个个有意思的盲盒，盒子里的每一种可能，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崭新的尝试。

　　而这一试，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就度过了一整个晚上。

　　但这一个晚上的忙碌，非但没有让她感到疲惫，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她甚至还觉得自己精神奕奕，比酣睡了一个晚上的效果还要好。

　　叶齐宇有理由怀疑，很可能是夜里尝试的某一种组合，带给了她此刻的好精神。只可惜这过程中失败的不少，效果不明的同样不少，究竟是哪一个组合起了作用，实在难以追溯。

　　如果不是这一天还有其他安排的话，她觉得自己甚至能和这些有趣的符号继续呆上几天几夜也未可知。

　　早上去厨房觅食的时候，遇上了正要出门的佐伊，叶齐宇随口提起了那个让自己苦恼的窨井盖。

　　佐伊抓了抓脑袋，思考了一会，“想要撬起那么重的东西，得要一根长条状的工具吧。我记得厨房旁边的杂物间里好像有一把火钳，用得材料不错，韧性和硬度都不错，你可以拿去试试。如果实在打不开的话，或者可以等我过两天休息的时候，和你一起去看看。”

　　叶齐宇无可无不克地点了点头，在厨房里吃了一些果子和面包当做早餐之后，又警醒地在自己出门之前，重新返回厨房，塞了几块小饼干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来到出水口的过程，比昨天要顺利地多。

　　她直接从身上拿出那个一路遮遮掩掩，好不容易才被她从屋子里偷渡出来的火钳。

　　这一路上她都在担心，如果有人问她，带着这样一件东西出门是为了什么，她到底该如何回答。好在这一路上有惊无险，还算顺利。

　　转头四顾，确认了周遭没有其他人后，叶齐宇果断把火钳的一端插入了窨井盖的空隙中，试图以此为支点，把这个沉重的铁家伙给撬起来。

　　这下面究竟有没有她想找的东西，只要打开了，自然能够真相大白。

　　叶齐宇找准了最佳施力点，铆足了力气全力往下一压，只听背后“哗啦”一声。

　　原本正在蓄力试图撬开窨井盖的叶齐宇，瞬间就被吓得岔了气，其中一只手突然用不上力，险些让她因此摔倒在地。

　　突然发出的声响和被人发现的震惊，一时之间让叶齐宇的心跳飙升得飞快。

　　她在站稳之后果断回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就看到河道边上，站着一个头发凌乱，白衣白裤的怪人，此时他一只脚站在岸边，另一只脚却不知道什么缘故落在了水里。

　　看样子还陷入了河边的淤泥里，正狼狈地试图把自己的一条腿从里头拔出来。

　　看这人此刻忙碌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在做的事。

　　但这人距离自己不到百米的距离，就算这个时候突然走开，想必对方也已经发现了自己。

　　叶齐宇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你好，需要帮忙吗？”

　　但那人在听到叶齐宇的声音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叶齐宇走到距离他不足一臂的距离，那人突然抬起头看了叶齐宇一眼。

　　眼神里丝毫没有一点友善。要说的话，和叶齐宇第一次见到狮鹫的眼神，几乎有得一拼。

　　那是一种野生动物对突然闯入自己领地的陌生人才有的警惕和排斥。

　　叶齐宇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上前向对方提供帮助，还是应该远离。

　　就在这犹豫的瞬间，那人已经两手用力，把自己的腿从水里拔了上来。

　　白色的裤子沾上淤泥的模样，其狼狈程度可想而知。

　　既然对方已经不再需要自己的帮助，警惕心又那么高，叶齐宇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受一个陌生人的白眼。

　　她正要转身离开，却没想到对方直愣愣地朝着她的走了过来。

　　在即将撞到叶齐宇的时候，直接伸手把她往一边拨了开去。就好像她只是一件拦在路上没有生命的障碍物。用得力气还不小，直接就把叶齐宇整个人推倒在了杂草堆里。

　　这样的行为可就不礼貌了，就算叶齐宇往日里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人直接从她眼前跨了过去，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被他推倒在地的叶齐宇。

　　直到他径直走到那个窨井盖边上时，地上的某样东西，似乎吸引了他的注意。

　　可这人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走到这个位置才停下脚步，这让原本就有些心虚的叶齐宇，一下就没有了公然开骂的底气。只盼着那个怪人什么都没有发现，立刻从这个地方离开。

　　偏偏，事事不能皆遂人愿，那人捡起地上的东西，又再次走了回来。

　　他把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拿在手里，对着叶齐宇，用一种带着奇怪口音的语调问她，“这是，你的？”

　　叶齐宇对这样的纸片当然不会陌生，毕竟在出门之前，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用掉了厚厚一叠同样大小同样尺寸的白纸，尝试着不同的排列组合。

　　而这个怪人手上的这一张，上面还有着她的笔迹，画着她所熟悉的图案。

　　显然是先前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夹带出来的草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