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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番外 ...

  •   严夫人没有直说,但戚冷从只言片语中了解——
      江雪本会好好跟他说明去的地方、回来的时间,却在那次视频后不想见他。

      显然是被他的戒指吓坏。

      助理几乎以为自己看错。

      接到那位逃跑的江先生的电话,自家老板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这简直魔幻到没有一点现实依据,让人如生吞水泥般信服不了一点。

      “我不管你在哪里,半个小时……不,两个小时之内,出现在玫瑰园。”
      男人缓缓坐回青年常待的藤椅,半分钟不到,他的语气从急促到委婉,哪怕不是当事人都能听得出的小心翼翼与柔和,软得心碎。

      “或者,”他说,“我记得你不怎么认识路,你可以告诉我附近标志性建筑,我让助理来接你。”
      “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对么?其实我没有失控,你不必害怕。”

      电话那头剩下几道浅浅的呼吸声。
      尽管如此,等不到答复的男人仍反复确认手机屏幕上是接听状态。

      “在换号码前,我觉得要给你打个电话,免你担心。”江雪慢慢说着,“为我的不告而别抱歉。我暂时不想回去,也会照顾好自己,你……”

      “江雪。”
      他笑了:“我在你面前是否一点脾气也没有?”

      “你不肯亲我,我等你。你不愿玩那些花样,我哄你。你想做的事我哪样不让你做?你想去的地方我哪里没陪你去?”
      “——这个电话我不该接,我非常有必要在找到你那刻当着你的面把你身上的电子设备一脚踩碎。”

      助理抖抖肩膀,默默往门边挤了挤,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不过自家老板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注意到他就是,笑得如此残忍,仿佛在脑海中幻想着如何把江先生……咳。

      助理不知道江雪后来又说了什么,他使劲往下低着的视线还是没逃脱——

      戚冷猛地将手机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碎得时光机也未必乐意拼凑。

      戚冷抬手撑住额角,胸膛起伏的幅度渐渐降下。
      他盯着茶几上的那本长篇小说,控制着将其撕毁的冲动。

      他确实很想连人带书一同毁了。
      *
      江雪在木托寨学会钓鱼。

      他这三个月一直在南边小镇旅居,随行有两位助理。
      某日于肩上发现一只行迹诡异的红色小虫,越看越眼熟——
      直到属于这片山林的记忆缓缓浮现。

      红虫没有一点指引他去木托寨的意思,成天亲昵贴在他脖颈间,或是倒挂在他头发上,总能现身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并乐此不疲吓他助理。

      他仍是不怎么使用手机,被动看到木托寨三个字是助理发来的小视频。

      从前拍过的综艺片段被拿出来鞭.尸,危险又迷人的木托寨靠一大批貌美族人增添热度,近期旅游人次再创新高。

      助理顺嘴感慨了一句木托寨的什么特产好吃,江雪便将下个目的地定在了木托寨。

      助理受宠若惊,手舞足蹈去收拾行囊。

      三天前,江雪抵达木托寨。
      助理本来在镇上租好了住所,中途出了些琐碎意外,等江雪回过神,他已经站在熟悉的吊脚楼前。

      江雪:“……”
      他抬头望着趴在二楼栏杆处微笑的少年,感受着红虫讨好般蹭上来的清凉,半晌无话。

      莫止身形抽长得很快,还记得这人十分有自信地跑到江雪面前来与他比身高。

      居然只到青年眉心的郁闷令莫止嘴角弧度僵硬,快乐打了点折扣。
      再加上红虫一脸傲娇背过身,不愿飞回原主人肩头,偏要留在异乡美人身上……

      莫止自然多得是手段强行驱使蛊虫,却见他孩子气地磨了会牙,哑着嗓子跟青年撒娇:“你把我的虫都养坏了,不许计较住在我家的事。”

      江雪倒是没多少被算计的不满,他本身就很难诞生情绪,所以回:“嗯,你别收钱。”

      莫止暗自松了口气,嘴上玩笑:“菜钱也不可以收吗?我给你打折也不行吗?”
      语气有点小别扭,但面上的笑是很灿烂的。

      说回钓鱼。

      江雪性子静,坐在湖边一下午不挪窝是常有的事。

      尽管木托寨人热爱自然,醉心投身自然,年轻一辈也很少花这么多时间在如此乏味的事上。

      莫止手中缠着一根不知什么草,黑眼珠盯着那双白净的手,小声说:“不能老老实实逛完寨子嘛?我明天时间很挤诶。”

      江雪:“我以为你半小时前就走了。”

      莫止:“……”
      莫止:“是你不让我发出声音!”

      江雪:“嗯。”
      他不经意看见少年面上凝聚的一层委屈,顿了顿,道:“乖。”

      少年抬手捏了捏耳尖,嘟囔着:“谁要你夸呀,我,我想等就等了。”
      “你吃过烤鱼吗?”说完,他自己又否认,“算了,你那精细的胃受不了这个。”

      江雪:“可以试试。”

      莫止:“我随口一说,不是一定要吃!”

      江雪:“随便吃吃。”

      说到这个份上,莫止也不再推辞。
      只是他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忽然笑出声。

      “哎,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叠字?”

      江雪皱了下眉。

      莫止从肩上斜跨的小布包里掏出手机:“还挺可爱的,多说几句呗,我录个音。”

      江雪:“……”

      莫止来上劲儿了,他继续劝:“你看你来木托寨的次数少得可怜,我留点念想怎么啦?”

      江雪:“欢迎支持我的新歌。”

      莫止得意道:“我都会唱了。还会用芦笙吹奏,你想听吗?”

      江雪说可以听听。

      “!”
      莫止懊恼:“太过分了,没录下来。”
      他怀疑青年是故意‘出其不意’逗他,又没有确切证据。

      最后悄咪咪偷拍一张那人轻笑的照片,聊胜于无。
      *
      那份烤鱼确实不太好消化。
      江雪倒好了热水,拧开药瓶盖子如往常一般想倒两粒药片吃,目光扫到柜子里未开封的梅子酒——
      想了想,转了相反方向,将药瓶拧紧。

      ‘叮’
      轻轻一声响,他指间一枚戒指与瓶身碰撞。

      这是在上个小城镇买的纪念品,款式简单,银色边沿有象征那座小城的竹叶,摸上去挺有质感。

      闻到酒味的一瞬间,下意识蹙眉。
      他盯着玻璃瓶里的液体足足有一分钟,很缓慢地拿出瓷杯,往里面倒了小半杯。

      指腹染上瓶身冰凉,江雪握着瓷杯良久,也没递到唇边。
      他像转移注意力一样去看木窗外剩一抹余晖的天边,困意渐渐上头,他轻阖上眼。

      那只随意搭在桌面的手在之后被另一个人抓住,无声无息脱离杯身。
      虚握着一团空气的姿势没保持太久,很快与不请自来的手十指相扣。

      江雪做了个被熊抱进巢穴冬眠的怪梦。
      这熊的爪子很大,在他胃部打圈轻揉,身侧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和洞穴外的鹅毛大雪形成鲜明对比,令他睡得更舒服了。

      眼皮意外沉重,第一下竟然没能成功睁开。
      屋内一片漆黑,木窗被挂上了窗帘,严丝合缝并在一起,分不清日夜。

      ……窗帘?什么时候有的事?他记得……

      江雪用手去摸墙上开关,才意识到自己双手被缚,半边身子也‘沉’得不正常。
      他睡前是在木椅上,身.下的柔软无一不在表明他转移到了床榻。

      “终于醒了。”

      本该只有一人的房间沉沦进黑暗里,又很不设防地响起另一道低沉的、不怀好意的男声。

      江雪愣住了。

      面前又黑又模糊的影子为男人描摹无尽危险性,随着话音落下的是男人逼近的气息。
      熟悉的炙热。

      他唇瓣微动,似是想说什么,黑影不给他任何机会地压下来。
      这是一个用‘狂风暴雨’形容都不为过的吻。

      在窒息前一秒被放开。

      江雪偏过头大口大口呼吸。
      他并不知道自己侧过去的脖颈在黑暗中被另一双贪婪的眼锁定,薄薄皮肤下流淌着温热香甜的血液,脆弱得美丽。

      “……戚冷。”
      手腕不知被什么东西缠了一圈又一圈,没有挣脱余地。
      徒劳地往上抬了一点点,因失力坠回去。

      他很想拽住男人头发,把那尖锐牙齿从自己脖子上推开。

      “幸亏没有喝酒。”因叼着他脖间的一块肉,戚冷声音含糊,“否则你这嗓子别想要了。”

      江雪慢慢呼吸着,没开口。

      不规矩的双手在他腰间摸了好半天。
      坐在他身上的男人没将全部力量压下来,腿部力量依旧惊人。

      戚冷脑袋倒进他的颈窝中,深深吸了一下,像个变.态。
      大咧咧将气息全喷洒在冷白上,似要借此为他打上某种标记。
      “一句求饶都没有?”

      “我说过没有这种爱好。”
      江雪又动了动手腕,慢吞吞:“解开,戚冷。”

      之前想过青年叫他名字会用怎样的音调,现在听了——这种半命令的语气却让男人有几分不合时宜的亢奋。
      尽情借黑暗掩饰上扬的嘴角,戚冷‘啧’道:“猜猜颜色?”

      “……领带?”江雪,“深蓝。”

      戚冷眯了眯眼:“不对。”

      江雪淡淡说:“是我送你的那条,深蓝色,我猜对了,别耍赖。”

      “难不成见到一条深蓝色领带就得说你送我的?”戚冷一边用手指懒懒拨弄领带,一边回,“分明是我在街上随便买的一条。”

      期间男人就这样半压在他身上,似是怕他跑了,又似一种恶劣幼稚的惩罚游戏。

      手腕重归自由的同时,床边那盏旧台灯也开了。

      暖黄光晕不刺眼,江雪仍闭目不看。

      戚冷抓住他的腕,放在眼前仔细瞧了会:“涂点药膏。”

      刚刚亲得太用力,江雪尚未缓过来。
      他也没用狠劲去挣扎,腕上的红只是浅浅一层,过段时间便能自动消散,实在不必动用昂贵药膏。

      “不。”青年身体发软,他拉起被子盖到腰际,“很困。”

      戚冷眼底浓稠的阴暗被他抗拒的背影刺中了。
      幸而理智在线,那股没来由的失重感没发泄在掌心这截纤细上。

      房间里总有东西在木质地板上爬行的细微响声,寂静的夜并不安宁。

      戚冷倾身去看那人表情,发现他真的阖上眼准备休息,险些气笑。

      ——这三个月不是天天都在找江雪下落,实际上第一个月就确定行程,只是戚冷有事回国,没赶过去。
      但眼线返回来的照片视频一类不少,洗出来的都挂在玫瑰园那套房子里了。

      江雪换了号码,可之前的号码用了多年,也没弃之不用。
      戚冷每天都会给旧号码发些江雪看了一定会无语的短信,乐在其中。

      床头放着一枚戒指,边沿有竹子。
      或许是本就不适应,戴了一个多月的江雪硬是没发现自己手指上少了点什么。

      戚冷也是看见这枚戒指冷静下来的,不然他根本不会允许江雪继续躺在这张床上——
      堆积了三个月的疯狂足以将青年烧化。

      戚冷重新拉过那只没藏到被子里的手,将纪念品戴了回去,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连人带被抱紧青年,男人在他身后低声说:“你不喜欢手上戴东西要跟我说,定情信物也不一定非得是戒指。”
      “不过。这枚你适应了很久,应该是有些喜欢的,我没收了,还给你一枚一模一样的。”

      戚冷去过江雪去的小镇,甚至在那间暂居的公寓里呆了两天,拿走江雪没来得及拿走的东西。
      买了一枚相同的戒指。

      他必须要点报酬安抚内心野兽,他也不想伤害这人。

      “……”江雪闭着眼,吐字清晰,“自作多情。”

      学乐器之后,江雪的十指经常修剪,不会留指甲,也不会戴首饰。
      从屏幕里看见戒指的第一反应,只有抗拒。

      但在离开a市后他反而自己买了一枚,其中含义稍微想想,戚冷都舍不得对他发一点脾气。

      男人音色是好听的,在刻意伪装下也能变得温和又动人。
      不过此刻绝没有作假成分。

      戚冷继续揉着他的胃,叹息着:“不许再乱吃东西,刚刚见你面色发白,叫医生看过才放心。”
      “下一站去哪里?我空出……”

      “靠得太近不是好事,如果想建立长久的亲密关系。”

      江雪冷不丁冒出这一句,戚冷心脏骤紧。
      他听出点别的意味,呼吸才恢复。

      戚冷自嘲笑笑:“下次说这种话给我点心理准备成么。”

      江雪其实还想说你对我的渴求超出正常范围,需要克制。
      两人贴得非常近,他毫不怀疑自己说完后男人会另外做点什么,所以不提。

      “我对你的渴求很正常。”戚冷哪能不清楚这张嘴能说啥,挑眉问,“难道在你眼里我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吸引力?”

      江雪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一秒入睡。

      戚冷自顾自笑了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接受你给的时间。”
      他嗅着江雪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眸中有病态的满足。

      他很喜欢这些似是而非的‘温柔’。
      每发现一处,便令他骨头酥软,恨不能缠成江雪四肢替代日常需求才好。

      “毕竟我是你唯一选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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