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干饭把末世干没了》你谁啊你我谁啊我

57、第 57 章

　　在回城路上，与基地的信号恢复，单安在车上就跟通讯中心交代了【寂静森林】里发生的一切。

　　二次变异的发生、安全屋的入口、蘑菇世界里飞梭信号的解密、闵生的歹毒诡计、江顾问的异次元空间……种种细节，事无巨细与在军方通讯中心等待的陆局长交代详尽。

　　通讯中心，两位大人物已经等候多时，这让这个普通的军事机构上下所有工作人员都紧张不已。

　　陆景山和总统两人亲自接听单安的通讯汇报，神情专注而凝重，听完这一切后，两人迅速互相对视，脸上同时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强烈喜色。

　　两位年过半百的大人物，眼神里出现矍铄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兴奋与激动，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似乎看到了人类希望的曙光在眼前闪耀。

　　江离所做的一切都太令人振奋了。

　　总统似乎看到人类基地这座被蠹虫和硕鼠腐蚀、危在旦夕即将倾颓的大厦，出现了一抹象征着无限生机的璀璨曙光。

　　这道曙光，在这个危机的时刻适时降临，来自于这个如同神迹降临的特别少年——江离。

　　总统领悟出了很多表面以下的东西，喃喃：“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一切事情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我低估了江离的身份了，是我目光过于狭窄。”

　　他看向陆景山，眼神深深，饱含着信任。

　　“景山，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保护江离的生命直到人类灭绝]这种争议巨大的请求。即使你不能说，我也隐约知道理由了。”

　　陆景山回以诚挚的目光，坚定道：“我不会让总统您托付的信任被辜负，我一定会在我能力的极限上完成。”

　　总统笑了起来：“景山，我没信错你。”

　　陆景山目光烁烁：“是我们都没信错江离。”

　　“这也是我们的幸运所在——江离选择了我们，这是我们作为人类，超越一切、至高无上的荣幸。”陆景山感慨道。

　　“那我们两人，也该回报给他一些东西。即使是在扩张派和保守派这两只大蠹虫想方设法进行阻碍的复杂情况下。”

　　两人达成了共识。

　　马上，他们两人迅速部署了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为了替江离扫除一切障碍，为了将人类基地这座大厦的蠹虫全部清理干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这两个老头子去帮忙做。

　　其中第一件事，就是完完全全地、毫不保留地竭力将迎接江离回城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以一种排山倒海之势引向震撼人心的高|潮。

　　不多时，这一完全属于江离的冠冕加身的胜利的消息就传遍了容纳三百万人口基地的大街小巷。

　　野外执行任务的特别行动队一行人，正驱车回到基地过程中。

　　化作小黑猫修养身体的江离，无比惬意地躺在舒适的车厢里，微微蜷缩着身体打盹。在野外晴朗日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毛茸茸的，抱着自己的小尾巴，像是一个安静柔软的黑色小绒球，尚不知道基地里正在发生什么样的热潮。

　　*

　　“特别审判会议”中断后，参加审判的所有人，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居住在不同地区，把审判庭里发生的所有细节告诉了其他没参加审判的人。

　　在地理区域上，基地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覆盖了关于江离其人的宣传和介绍。

　　主城区，在军方高官、钟衡、异能学院的其他江离的狂热崇拜者的影响和宣传下，主城区居民全都知道了江离的存在，听闻了他的性格、长相和那逆天的能力。

　　第二城区和贫民区，庞嘉自告奋勇成为了“基地猫猫教”的传道士，作为街霸，拥有众多小弟和拥趸的他几乎掌握了第二城区和贫民区所有无业游民的人际关系网。

　　在他的宣传下，普通平民也知道了江离的一切，了解到除了基地凭空出现了一只黑色巨兽之外的，其他更有说服力的事实。

　　在行业内部，江离在掌握大量资源和权力的行业里几乎无人不知。

　　参加公开审判会议的人中，没有进入科研部的立场中立的科学家、社会学家、医学大拿里，他们带动着整个基地的高级知识分子，都知道了江离的存在。

　　审判会议上还有诸多记者，他们虽然隶属于联邦宣传委员会，抛去政治立场不谈，大多数人还是具有忠于事件真相的职业操守的，他们毫不保留、一丝不苟地真实地公开报道了审判会议的每一个细节。

　　消息如石子入水波澜层层扩散，最后，基地三百万人口里，几乎八成以上，都知道了江离的存在。

　　知道了“人类基地存在一个能力超越所有异能者的、本体是一只黑猫的漂亮少年”这个事实的存在。

　　也知道了这场史无前例的“见证”。

　　是的，这不单单是一个解除危机的野外任务，更具有深远重大的、超乎想象的见证意义。

　　当时，审判中断来自于总统的当场叫停，他对在场的主张方、证人、陪审团，对所有人说：

　　“各位，现在基地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威胁，来自野外。这场对于少年的审判暂停，他必须马上奔赴野外执行任务。”

　　“鉴于江离在上次的麦田里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他已然是特别行动队的核心人员，这次任务如果没有他的参与，人类可能会遭受致命打击。”

　　“现在任何事情都必须为来自野外的巨大威胁让步。”

　　“至于这个少年——江离的能量有多大，他是否是人类的希望而不是灾厄，就用这次解决危机的结果来验证。”

　　“这是最直观、最具说服力的方法，没有比这个更具说服力的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数百万计的人都知道了，这是一场见证。

　　一场这个神秘少年是否成为人类的希望而不是灾厄的见证。

　　现在，见证的结果即将在江离回城这一刻公布，所有人翘首以待，心潮澎湃。

　　“听说江离任务完成、活着回来了？”

　　“是不是意味着任务成功，基地的威胁解除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啊，你们在怀疑什么？”

　　“好啊！我早就押宝江离不是怪物而是守护神了，这下我要赢的盆满钵满了，我爱你，猫主，猫主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守护神！”

　　“对啊，快来加入基地猫猫教啊，相信我，大家都会得到永生的！”

　　“你被庞嘉洗|脑的太彻底了吧，还没见过江离、只是听说过事迹就对他死心塌地啦？我还是相信眼见为实，今天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猫主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打脸吧。”

　　“我也是猫主的忠实信徒。喵门，愿猫主保佑我们！”

　　“比起任务的结果，我更想知道其中的细节，你们忘了吗，总统还没公布那个基地面临的巨大威胁。”

　　“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啊？严重到中断审判可是历史上第一次。”

　　“不用着急，这一切马上都要揭开答案了，总统说了要在内城墙亲自接见江离，公布这次任务的一切细节呢！”

　　“这么高规格的迎接！”

　　“不只是总统，参加那场审判的所有高官、上层人士、权贵名流，都被要求来到城墙，亲眼见证江离的归来……”

　　“我太好奇了，这次任务究竟解决了一个什么样的巨大威胁啊，这排场，史无前例了啊！”

　　*

　　城门口，还是熟悉的那个地点。

　　是江离上次突然控制不住身体变成黑猫的地点。

　　现在的情形，却和上次枪口对着江离的紧张局面有着天壤之别。

　　上次，少年在城门口众目睽睽之下失控变成黑猫，之后，士兵用枪口对着他，百姓恐惧他，别有用心的议员在审判庭上句句威逼他，事情发展到最后，是总统用自己的威严平息了一切，保下了他，为他设置一场史无前例破格的见证。

　　而现在，人们眼里闪烁着期待的目光，有人怀中捧着珍贵的蔷薇花，有人手中握着欢迎横幅，黑压压的人头包括了主城区、第二城区、贫民区的居民，他们全部聚集在内城墙与贫民区铁丝网之间的区域，耐心等待外出的少年凯旋归来。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来自总统亲自宣布的、具有绝对公信力的正式结果。

　　那个野外巨大的威胁到底是什么？

　　江离这次成功了吗？威胁解除了吗？

　　江离，这个半人半猫少年，真的是人类的希望而不是灾厄吗？！

　　*

　　“还要多久才能看到猫猫啊？”

　　“别挤我啊，还有孩子呢！”

　　等待胜利的主人归来，场面一度躁动。

　　军方的士兵在维护秩序，“请大家不要拥挤。守序观看。”

　　经过病毒检测站，十一人从城门进入内城墙了。

　　他们陆续登上内城墙。

　　内城墙上升起了一面巨大的屏幕，屏幕下，站立着一行人：江离，特别行动队七人，陆景山，总统。

　　他们面向城墙下所有民众。

　　总统：“现在，我要公布一件事。”

　　全场安静下来。

　　总统：“在特别行动队从二次变异的麦田回基地不久后，我们收到了特别行动队失联的飞梭，发出的信号。”

　　“这个信号的内容，之前我没有公布出来，是为了不让大家产生恐慌。”

　　“现在危机解除，为了解释审判中断的必要性，我现在公布，信号内容是【特别行动队的人一个小时内到达寂静森林，否则，丧尸将会突破各个野外小世界的规则，进攻基地开始围城剿灭人类。】”

　　全场震惊。

　　这个信号的内容太石破天惊。

　　丧尸，进攻基地围剿人类？？

　　所有人后知后觉，背上汗毛耸立，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都被深深的恐惧所笼罩了。场面沸腾了，都在议论纷纷。

　　“他们真的能突破野外各个小世界？如果是真的，那太恐怖了！”

　　“是啊！如果没有阻止这次围剿，我不敢想象我这个老头子能在丧尸围城时活几秒！”来自一个老者的后怕。

　　“我现在看起来还活着，其实在另一个大局选择出错的平行空间已经死了……”

　　有年轻的单身母亲已经哭了，“我可怜的宝宝！我怎么能保护住她！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无比庆幸这场围剿没有成为现实，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没有一个人受到伤害。

　　也明白了为什么总统要中断审判，十万火急地把特别行动队送出野外。

　　“可这信号……特别行动队不去就要围剿人类，这前后因果关系，怎么听起来一股威胁、强制的意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仰望着城墙上的大人物，眼神疑惑，等待他们的解释。

　　*

　　墙下的人们脸上纷纷涌现疑惑，仰望着城墙上最具解释权的一行人。

　　而总统却没有马上解释，他瞟了一眼被通知到来的大人物中的某个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同站在城墙之上的联邦宣传委员会部长戴维斯，这个穿着正装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自己的部下——去了五个人只回来两个的监督小队，脸色铁青。

　　这次监督小队的多数阵亡，都不用询问剩下来的那两个人，也知道他们是铩羽而归，空手而来。

　　找不到攻讦怪物少年的把柄，这次他全盘皆输的局势应该是必然的了。

　　这个怪物少年再一次立了为军方立了巨大的功劳。戴维斯明白扩张派的地位可能要一落千丈了，但他还不想输。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输给军方，不会把权力拱手让人。

　　只能趁这最后一次机会博一次了，这时要顺应民心，将民众的疑惑扩大，引向有利于自己的结论。

　　戴维斯此时如同赌红了眼只剩下最后筹码的疯狂赌徒，前面是深渊，后面是悬崖，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丝毫没有是自己把路走窄了的自觉，这一次，他一如既往做出错误的选择：用孤注一掷、押注所有的决心，做出了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

　　他走到前面，与总统一行人并排，对着墙下的所有民众，声音高昂地指出：

　　“江离，他有可能是丧尸，他以晶核为食的特殊能力太过离奇，人类是做不到的！”

　　“这次任务这么容易胜利，也很有可能是他联合丧尸做的戏，他可能和丧尸串通的！”

　　“我主张要对他严加看管，投入最坚固的牢房！”

　　底下乌泱泱的民众脸色一变，视线都齐刷刷放在了联邦宣传委员会的首领戴维斯身上，神情惊愕，对他这番话很是出乎意料。

　　诽谤不用成本，戴维斯此时的策略是，只要泼脏水的效果越好，他就还有一天的时间有希望扳倒军方。

　　只是，这一次，他终会为诽谤的成本付出深刻的代价。

　　因为这一次，江离，被他诽谤的本人，站了出来。

　　面对一再挑衅自己的人，江离觉得自己不必再遵守人类社会的阶级礼仪。

　　他身姿矜傲地站出来，对这个一而再再而三觊觎自己、中伤自己、想要杀死自己的戴维斯，从上至下打量一眼，然后就移开目光正视前方，嘴角勾起带有嘲意的弧度，轻描淡写地说：

　　“我有没有和丧尸串通，戴维斯，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毫不客气直呼戴维斯的姓名，没有加任何尊称，也不直视他说话。

　　没有一丝年轻人对长辈的惯常姿态，这样的江离周身有一种令人称奇的气质，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狂妄的潇洒的又理直气壮的气质。

　　底下的民众鸦雀无声，看呆了。

　　这让一向位居高位受人恭敬的戴维斯愣了一瞬，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

　　抛开让人血压蹭蹭上升的态度，怪物少年的语气和内容都让他觉得很怪。

　　什么我最清楚有没有串通？

　　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戴维斯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江离打断。

　　江离抱胸，脸色淡定，快速说：

　　“戴维斯，你强烈要求监督小队加入这次任务的意图，不以为我看不出来吧？”

　　“你想全方位监督我，哪怕是找出了我一点行为上的漏洞，你也可以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抓住这一点，攻讦到我死。”

　　“这样你就可以加罪于军方，扳倒军方，成为最具话语权的政党。戴维斯，你为我上了介绍人类多样性的生动一课啊。”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你派出监督小队，还让他们带上了联邦宣传委员会里最高级、最昂贵的摄像设备，对我全景、实时摄像，不是吗？”

　　戴维斯脸色一变，内心乱了。

　　他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监督小队带的录像设备？

　　那可是花费巨大资源打造的微型设备，只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摄像机。

　　为了就是对江离全方位监控，这本应是监督小队的机密。

　　难道是强纳这个队长死前叛变告诉特别行动队了？

　　他怎么敢？！

　　是特别行动队对他用酷刑了吗？

　　总之……这个录像设备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东西，要是丧失民心，会对自己很不利……

　　戴维斯内心有些慌了，额头有汗珠留下了。

　　换在以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个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如鱼得水的老头，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卑贱的外来物种打乱了阵脚。

　　戴维斯语调快速，尽管局势很不利，狡诈如他，还是想到了应对的说法，只留下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态一丝微微颤抖的嗓音：

　　“一派胡言！我们所做出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民众，为了民众的知情权、生命安全。特别行动队是你的亲友，他们的证词会偏颇，但是，全景录像不会，它是最真实的证据！”

　　“全景录像是为了呈现最真实客观的事实。退一步说，即使我们的手段是监控你，那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人类，这时候想说我们侵犯了你的隐私权吗？你压根就没有作为人类的宝贵的隐私权！联邦宣传委员会是为了大局，为了全人类的安危着想，你不要——”

　　可是，当他还在满口集体利益、人类大义地疯狂替自己找补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穆善和杜辽表情平静地站出来。

　　两人站在了能被所有民众看到的高台上。

　　戴维斯意识到事情渐渐朝自己掌控不住的方向发展，停住话头，花白的眉毛狠狠皱起，训斥：“你们两个干什么？没你们的事，回下面去。”

　　江离神色淡然，没有被老头子一两句剥夺隐私权的奇葩发言激怒，反而大声鼓掌，把手拍的啪啪响：

　　“好！好一个‘全景录像是为了呈现最真实客观的事实’！”

　　“那么，就让所有人看看，‘最真实客观的事实’是什么吧。”

　　吹胡子瞪眼的戴维斯此刻定住，表情不明所以。

　　江离摊开手，从善如流，语气充满诱导，轻声道：“你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样吗？你不想看看……我究竟是怎么和丧尸王串通的吗？”

　　接着，穆善和杜辽两人将两颗微型摄像机交给了陆景山。

　　陆景山将里面的储存介质取出，插入大屏幕。

　　这一连环的动作，让戴维斯看懵了。

　　以至于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在干什么。

　　反其道而行之，把我们监督小队的成果公布给大家？这对军方有什么好处吗？

　　江离真的和丧尸王串通这件事是绝不可能的，他坦然的态度说明了事实。

　　那……这个录像对军方还有什么别的好处？

　　戴维斯脑子飞速运转，还是不明白江离这个举动的意义何在。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对于军方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当第一个画面放出来的时候，戴维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