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宠妃难当》沉蕴

23、第 23 章

　　雍亲王府，后院。

　　平日里后院的几个女人给四福晋请安，也不过半个时辰，喝喝茶，聊聊天，就散场回自己的院子。而今日气氛有些静谧，时间有些长久，四福晋坐在上首，平和地看着眼前几个女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堪为皇家媳妇的典范。

　　下侧座椅上，依次是李侧福晋、宋格格、钮祜禄格格、耿格格，神色各异，姿态不同。

　　李侧福晋因着生下三子一女的功劳，早年被封为侧福晋，后来两子早夭，如今膝下只剩下三阿哥弘时和二格格两个孩子。但是与雍亲王府其他的女人相比，她的子女也是最多的，她自认为地位不同于其他人。

　　李氏拂了拂鬓角，对着四福晋娇娇柔柔道：“福晋，听说爷带回来的那个汉女醒了，咱们姐妹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四福晋笑了笑，“爷亲自将人安排在东院，有专门的人把守，你能进去？”

　　那可都是四爷的心腹，宛如门神一般守在门口，什么人靠近都要多瞥两眼。那眼神如虎如狼，甚是吓人。

　　可见东院居住的女子在四爷心里如何重要，她才不会去触霉头。

　　李侧福晋没有说动四福晋，有些不服气，“东院空置多年，几位妹妹都没能住进去，怎得那女子一来，爷就把最好的院子给了她？”

　　除了福晋的正院可以相比，就是她这个侧福晋的院子都没东院气派舒适，她早年向四爷讨要都没要到，现在四爷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她心里十分不得劲，索性撺掇起其他的格格们。

　　最好的院子，代表着最宠的女人才能居住。

　　论资排辈，除了四福晋和李侧福晋，就是钮祜禄氏格格更尊贵些。

　　钮祜禄格格虽是出身八大姓氏之一，奈何家道中落，父亲官位不显，再加上自身长相普通，没有争夺成为四爷最宠爱的女人的念头。

　　前几年，四爷得了重病，她抓住机会去伺候四爷，得到了四爷的认可。后来，四爷意外宠了她一次，她竟然有了身孕，还顺利地生下了四阿哥弘历。

　　这已经是万幸之喜！

　　如今她所求不多，能够将四阿哥弘历养育成人，就是她天大的福分了。

　　若是还有更大的福分，也不是成为四爷最宠爱的女人，而是她的弘历……

　　当然，钮祜禄格格不会傻乎乎地说出来，不仅仅会得罪李侧福晋，还会得罪丧子多年的四福晋。

　　钮祜禄格格装鹌鹑样，耿格格更加佛系，双眼无神，神色缥缈，在神游天外。若是有人问她在聊什么，她不一定答得上来。

　　唯一比较积极的宋格格，显得势单力薄，李侧福晋瞥了一眼她们，这一盘撒沙的状态气得她冷哼。

　　李侧福晋又放狠招，“钮钴禄妹妹，我可是打听过东院那位的来历，你娘家的兄长与她有过节。那次四爷坠崖，也是你兄弟追杀她导致的。”

　　上次四爷那么斥责钮祜禄氏家族，还责罚钮祜禄氏的兄弟，让钮祜禄格格在众人面前没脸，她不信钮祜禄格格不恨东院的那位。

　　钮祜禄格格不为所动，谦卑地说道：“原本就是妾身兄长的错，四爷责罚兄长是应该的。妾身还得感谢四爷宽宏大量，饶过兄长一命，饶过钮祜禄氏全族。”

　　李氏听到钮祜禄格格这么没骨气的话，心里知道指望不上钮祜禄氏去东院找茬。

　　她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生闷气，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剐蹭着漆红的木桌，有意无意地发出一丝丝尖锐的噪音，而她本人毫无察觉，可见气得有多狠。

　　钮祜禄格格尴尬地看着李侧福晋，又向福晋投去求救的目光，主打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

　　宋格格看到几个人之间的眉眼官司，有些讽刺地看着钮祜禄格格，若是她有钮祜禄氏满洲贵族的身份，绝不会像她这么怂唧唧的。区区一个汉家姑娘，堂堂钮祜禄氏贵女还能怕她不成？

　　“好了。”四福晋从中调和，嘴角常年勾着最温柔的笑容，贤淑地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别伤了和气。”

　　李侧福晋背着福晋，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里，不屑地翻着白眼。

　　四福晋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朝着李侧福晋说道：“李侧福晋想见一见新来的妹妹，无可厚非，咱们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吓着新人不成？不如直接登门拜访，光明正大的，就是四爷来了，也说不出指责的话。”

　　“是，一切听从福晋的安排。”

　　宋格格最先起身，恭敬地应诺，钮祜禄格格紧随其后，耿格格看其他人起来了，她也跟着做相似的动作。

　　李侧福晋不情不愿地起身，也应了个喏。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东院出发，各自命令心腹去打探情况。

　　然而，东院的情况并不乐观，奉命贴身伺候孟思渔的丫鬟红玉和绿翠忧心忡忡，今早一见孟思渔完全清醒能说话了，她们就命人快马加鞭去宫里向四爷禀报，请示他下一步的安排。

　　孟思渔看到她们的小动作，也没有心思追问，反而好奇着周围的一切玩意儿。

　　刚刚睁开眼那会儿，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满目皆是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着实受了不小的惊吓。

　　但是当她慢慢熟悉红玉和绿翠，知道她们并不会伤害她之后，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她还起身下床穿鞋，到院子里随意走动，呼吸着新鲜空气，舒展筋骨。自有一股惬意舒适，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灿烂。

　　红玉与绿翠对视了一眼，心知孟思渔的眼神越是天真清澈，才越是不对劲。这哪里是二九年华的少女的眼神？

　　分明像个不染尘埃的孩童的眼神！

　　也不对……这位姑娘心智又比几岁稚童成熟，不至于无理取闹，四处惹事生非。

　　孟思渔领着侍女在桥上喂鱼，随手拈起一小捧鱼食，悠悠丢到水中，不一会儿引来一群漂亮的鲤鱼，争相抢食。

　　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随口问道，“红玉，我丈夫……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听到孟思渔念叨好几次这个称呼，红玉还是不能适应四爷的新称呼，她嘴角抽了抽，道：“夫人，奴婢已经给四爷传信了，他处理完公务就会回来看您，您只管耐心等待。”

　　若不是孟思渔的名分未定，红玉几个人不知道任何称谓，也不会在雍亲王府出现“夫人”这个尊称。

　　对夫人这个称呼，孟思渔接受良好，没觉得不对劲。只以为自己有些着急见到胤禛，太过缠人，惹得红玉和绿翠奇怪地躲避。

　　然而，其他人听不下去主仆的交谈，隐约地看向四福晋的脸色。

　　四福晋还是那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只是笑意浅淡了几分，不达眼底，显然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在偌大的雍亲王府里，她没有了儿子弘晖，四福晋的身份就是她唯一的依仗。

　　宋格格连失两女，也没得子嗣傍身，再加上年纪大了，争不到恩宠，隐隐约约朝着四福晋靠拢。

　　她揣摩着四福晋的心思，自认为四福晋会生气孟思渔的僭越，又见其他人没有反应，认为这是不可多得机会。

　　她连忙跳出来呵斥道：“大胆贱婢！”

　　红玉和绿翠吓了一跳，连忙护住孟思渔，将她推到身后藏起来。右手已经摸向袖口的匕首，随时准备出手。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四爷说过可以先斩后奏。

　　“整个雍亲王府，在福晋面前谁敢称夫人？你一个小小的汉女，知不知道尊卑贵贱？”

　　宋格格可不知道两个侍女的身份，还仗着自己资历老，在孟思渔面前喋喋不休，气焰嚣张。与之前的形象判若两人，其他格格见到这一幕，吓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她抽什么风，吃错了什么药。

　　孟思渔若有所思，低声呢喃道：“四爷？福晋？汉女？”

　　红玉和绿翠面面相觑，吓得面色发白，就怕孟思渔受了刺激，四爷拿她们是问。“夫人不要多想，等四爷回来再说。”

　　孟思渔摇摇头，有些气闷，抬眸盯着宋格格等人，问道：“四爷是这个府上的主人，是我的丈夫，与福晋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个汉女，又有什么可耻的？”

　　四福晋和李侧福晋对视一眼，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位汉家姑娘好像脑子有点不好使，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该不会……

　　红玉和绿翠连忙上前请罪，“福晋见谅！孟主子失忆了，脑子有点混沌，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四福晋心道：原来如此。

　　说实话，孟思渔现在是个病患，还是个失去记忆的女人。四福晋真的不想掺和进去，万一孟思渔失忆的事情很严重，难保四爷不会嫉恨她们今日的登门拜访，迁怒她们。

　　顿时她隐隐有些后悔，不该急着上门查看情况。

　　四福晋还未提出离去，宋格格不高兴地阴阳怪气起来，“孟格格不会是装病博四爷怜惜吧？就算是失去记忆，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份来历，是一个低贱卑微的汉女。”

　　“四爷是整个雍亲王府的主人，四福晋是四爷明媒正娶的正室，而你孟格格只是一个妾室，比我还要低贱的妾室。”

　　似乎因为孟思渔的出现，宋格格在雍亲王府多年的哀怨找到发泄口，全部倾泻在孟思渔的身上，格外清爽。

　　孟思渔一阵头晕脑旋，勉强扶着石栏站稳脚跟，她正想与宋格格辩驳一番，恰好看到匆匆赶来的罪魁祸首，道：“我要找四爷！他欺骗了我！”

　　明明我躺在病床上那几日，他苦苦哀求我挺过来，说过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可或缺的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