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真的换了人设》泡泡蜜柚

30、第 30 章

　　沈慕言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死死的盯着村长，依旧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村长一句话都没说，原本挺直的腰一瞬间弯了下去，这个名字好像是他的命门，一提到这个名字，村长所有的底气就都没有了。

　　陆远泽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安静的一幕。一眼看上去沈慕言就是生气的样子，不过看样子沈慕言应该没受委屈，因为除了她在生气，其他人怎么都一副理亏的样子。

　　场面十分焦灼，陆远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想问问时候，却被沈慕言瞪了一眼：“今日你若不说，你且看看你们的命会不会折在我手上。”

　　村长叹了口气，现在不仅仅是沈慕言，在场蜀山弟子眼中也流露出来怀疑的眼神，现在这种情况，不说不行了。

　　“三年前，我们这里大旱了一年，整整一年，一点雨都没下。我们这的情况你们也能看到，就是靠天吃饭的，那一年我们这里因为吃不上饭死了好多人，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沈慕言皱着眉头，按理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上报知县，然后再上报给朝廷，这种天灾人祸，朝廷知道了肯定会拨粮拨款的。

　　文兴帝经常会给沈慕言讲一些朝事，这种有关民间疾苦的事情，若是传到了文兴帝耳朵里，沈慕言肯定也听过。

　　“沈小姐口中的赵旭有一个妹妹，叫做赵萋萋。她是我们村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我们村子里有一个流传下来的传说，若是出现大旱的情况，就得向雨神供奉最年轻貌美的姑娘，让她亲手织一块红布，再选八个人把她抬到后山的山顶上。”村长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心虚。

　　拿活人生祭，这种习俗只是听起来就已经很残忍了。大周自开朝以来就废除了活人殉葬，沈慕言眼底有些湿润，追问道：“你们就这么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的姑娘？那赵旭呢？”

　　村长也伸手摸了摸泪眼：“赵旭是被后山的土匪杀了，”说起赵旭，他明显顿了顿，眼泪流得更凶了。

　　“赵旭怕萋萋出事，硬是不同意，又拗不过我们这些族老，在萋萋被送到后山的时候，我派人将赵旭绑了起来。我也只是为了全村人的生命啊。”

　　青黛语气带着嘲讽：“你们就为了自己的命，害死了人家兄妹俩？”

　　“把萋萋送到后山之后，我们就回来了，也给赵旭松了绑。谁知道晚上的时候，赵旭带着他的母亲去了后山，想带着萋萋离开这里，结果到了后山的时候，发现萋萋被那群穷凶恶极的土匪给凌辱了。赵旭见不得妹妹受辱，当即就跟他们拼命了，等第二日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都已经咽气了。”

　　村长这番话说完，不仅仅是沈慕言，就连顾停昭都生气了。

　　沈慕言斜眼看了一眼顾停昭，眼神仿佛是在询问，这就是你们要保护的人？她冷笑了一声：“你们为什么不向朝廷汇报，想出来这种破方法？”

　　说到这村长又硬气了一些：“这种天灾就是因为我们惹怒了神仙，就算报给皇上，那有又什么办法？”

　　“你简直就是愚昧至极，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才白白害了三条人命。这三条人命，你是主谋，你们全都是帮凶。”沈慕言指着面前所有村民说道。

　　这时候所有的村民都不说话了，帮凶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沈慕言看了一眼青黛，抬脚就走了，青黛紧跟着沈慕言的步伐，两个人一起朝着山洞外面走出去。

　　“五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顾停昭问道。

　　沈慕言回头，带着讽刺的眼神环视了一圈：“要我保护这么一群道貌岸然的人，不可能。你们蜀山以后也擦亮眼睛，别什么人都保护。谁能保证他们活着，不会继续害死别的人？”

　　现在沈慕言已经都明白过来了，看来胡花花就是要给赵旭一家报仇，才会杀了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在胡花花的眼中，整个村子的人全都是杀人凶手。

　　青黛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听沈慕言说胡花花只是为了报仇，既然这样，冤有头债有主，肯定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再说沈慕言有离尘，还有钟毓保护着她们，断然不会受伤的。

　　只是她原本以为沈慕言会直接回城里，没成想沈慕言在来时落脚的老太太家门口停了下来，她站在外面，迟迟没有进门。

　　沈慕言大概能够猜到，这位老太太应该是跟赵旭一家有什么渊源，胡花花这才没有伤害她，不然这样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胡花花想要她的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就在沈慕言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钟毓发觉这周围有些不对，沈慕言根据离尘的反应，也能感觉出这附近必定有人。

　　应该不是人，这个时间点能出现在这，还能让离尘发出异动的，也就只有胡花花了。

　　“来都来了，你还不打算现身吗？”

　　话音刚落，胡花花就出现在了沈慕言旁边，青黛看着面前的人，连忙把沈慕言护在身后，她寻思着，就算自己没有修为，自己先被打死，总能给沈慕言留下逃跑的时间。

　　沈慕言见青黛这样，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她没做过伤害胡花花的事情，而且胡花花也见识过离尘的厉害，她身边还有一个钟毓，胡花花应该不会出手，就算想出手，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过。

　　“你倒是跟蜀山那些臭道士不一样。”胡花花说道。

　　沈慕言现在才仔细端详着胡花花，她这副面孔生得很美丽，又美又媚，只看脸完全看不出来杀了这么多人。

　　“降妖除魔，救人是他们蜀山弟子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沈慕言虽没有见过赵萋萋，却十分同情这个女孩子悲惨的命运。

　　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被全村人献祭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却被土匪凌辱致死，最后一家人都死在了荒凉的山顶。

　　从小没有受过一点苦的沈慕言，自然想不到人心竟然会这样恶毒，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自己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还有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姑娘，在族人的逼迫下，遭受了这样的待遇。

　　“赵旭一家就住在这旁边，这个老太太对他们一家特别好，要不是她，恐怕他们一家三口都不能下葬。所以我才放过了她。至于其他人，”胡花花眼神一变，变得极其凶狠“他们都该死，护着这群畜生的人也都该死。”

　　胡花花的语气里面呆着没有掩饰的恨意，这让沈慕言有些好奇，胡花花究竟跟赵旭一家是什么关系，才能让她不惜手上沾了这么多血，也要为他报仇。

　　钟毓却在这时开口：“为了几个凡人，沾了满手血，改变了自己的运势，你会后悔的。”

　　沈慕言不明白钟毓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也摸不下脸开口问，幸好身边还有一个傻乎乎的青黛：“钟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钟毓没有回答，只是和胡花花对视，胡花花也笑了：“你说我为了凡人改变了自己的运势，你不也是这样。当时我受雷劫的时候，若不是赵旭，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都是他救的，我可不像这群忘恩负义的凡人。成不成仙对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看着人间如此疾苦，这些神仙却无动于衷，想想就可笑，跟这些凡人一样可笑。”

　　在胡花花的解释下，沈慕言知道了，她是一个狐狸精，已经修炼了千年了。十年前化成人形受雷劫之后，还是小孩的赵旭救了她。

　　她在修炼上千年里，没有杀过一个人，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妖怪，她是有机会成仙的，胡花花这种自己修炼的小妖，能修炼到成仙的地步，真的非常不容易，几千年都出不来一个。可是现在，胡花花杀了人，无疑断送了自己成仙的道路。

　　被人喊打喊杀的狐狸精，尚且能为救命恩人做到如此的程度。而跟赵旭一家相处几十年的人，却能对孤儿寡母下如此的狠手，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

　　沈慕言打心底里觉得他们的事情做得很过分，她看向胡花花：“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专门过来给我讲故事的？”

　　胡花花也不是藏着掩着的性子，她直接开口说道：“我希望你，在面对我要报仇这件事，能够袖手旁观。你的修为虽然不高，你的法器却十分厉害，我自己对付那几个蜀山道士已经有些吃力，若是再加上了，我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胡花花刚刚一直在跟着沈慕言，沈慕言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之前沈慕言可能会对那些村民抱有怜悯之心，现在这种情感却被他们的行为弄的一点都不剩。

　　女人和男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人是感情动物，她们会被自己的情绪支配，她们会怜悯命运凄惨的赵萋萋，她们始终都是善良的。

　　沈慕言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能答应你的条件？”

　　胡花花摇摇头：“说实话，我没有把握你会答应我。”

　　“如果我答应你，你勉强打过蜀山的人，然后杀了山洞里的人。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便用我的生命来报仇，就算我死了，我也要用我最后的内丹，让他们所有人跟我同归于尽。去给赵旭一家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