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占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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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三人从山上回来后不久，贺茂忠行和那个不知名的山野术士之间的争斗，以前者获胜告终。
冷泉天[1]皇如同病发时的突兀的让人当时不知所措一样，在这场斗争由己方胜利后，其身体也迅速的好转了起来。
等到能上朝时，便嘉奖了贺茂忠行。
随后赞许了克明亲王的长子源博雅，给予了其极优厚的官位和物质上的赏赐后——
又赞许了同行的贺茂保宪没有辜负自己父亲的重任等等，最后才在身后一直信任的一位典侍[2]的提醒下，才提了下安倍晴明的赏赐。
想了想后，除了提了提他的官位后，还将一座位于大内城北的居所，赐给了他。
这不是殊荣。
最起码在退朝后，和换了把新扇子，以及换了个新的心爱女子的贺茂保宪走在一起时，依旧有人在边上用幸灾乐祸或者是同情的眼神注视着他。
那座宅院的位置，正好位于城的东北方向。
并且正好坐落在鬼门方位的，是极其不好的一座宅邸。
不过对于安倍晴明来说，其实并没什么关系。
虽然说他在听到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白狐之子的传闻后，只是微微一挑眉，继续坐实了自己堪比妖物般的美人这一宝座。
虽然说对此，他也并不在意。
将自己的行李搬到那座宅邸，也不过是手上拎着一个放些杂物的包袱的功夫。
穿着狩衣，头戴高帽，从贺茂家的宅院搬去哪座据说废弃了数年的宅邸，也不过是走上大半个时辰的功夫。
他不喜欢坐牛车，并且也没有那个钱养得起，所以至今为止，安倍晴明明明是一个好端端的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适龄结婚的美少年，却偏偏没有哪家的女公子看上他了。
不，或许该说，即便有看上他了的，知道他搬去的那间宅院的方位后，也掐了那一星半点儿的爱慕苗头。
在得知了这些越穿越热烈的传闻后，则是由让第二天专门休假后就跑去晴明那儿，和他一起坐在走廊上看着庭院内的那些在主人没兴趣打理之下，肆无忌惮开生长着的杂草和野花开放的贺茂保宪告诉安倍晴明的。
他手上捏着白瓷碟子，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里面的清酒，一边像是说笑话一样，朝着晴明说着这些日子在平安京中的八卦传闻。
“是吗。”
晴明最多也只不过是给出了这个反应。
随后左手轻轻捏住右手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纤细手腕。
右手捏着筷子，夹了一小块烤得极好的香鱼脊背上的肉。
轻轻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耳朵里还听着保宪八卦着平安京里的那些最新动态，大脑分析着这些内容里去掉那些虚假夸大的修饰，剥离那些带有主观意味的感情偏袒，寻找着真正的事实真相。
虽然这些真相，往往不过是几句话就可以概括完，偏偏还能被身边喝着清酒后，兴致越来越高的保宪说的香艳无比的同时，也让唯一的听众觉得冗长繁琐的很。
随后，等到晴明面前的香鱼吃完。他轻轻搁下筷子，左手放开右手的衣袖。
双手轻轻一振，衣袖服帖的被展开。
随后一个身穿十二单衣的美丽女子，带着温婉的笑容，推开走廊上的们，轻手轻脚从屋内走出来，收拾起这两人面前的用餐工具。
接着待她退下不多时，又重新端了一瓶清酒和两个碟子，用木质的托盘转了，端进来摆放好后，又悄声退去。
除了贺茂保宪在她第一次进来时多嫖了她一眼，随后嘴角笑容扩大了些，一饮而尽碟子中的酒后，双手把玩着这酒碟，不再去理会这女子。
“多谢了，天后。”
晴明在她进屋内前，点头微笑道。
女子回了他一个笑容，轻点颔首的回答：“您太客气了。”
是的，晴明太客气了。
对于自己的式神来说——
一阵让这个差事自己式神干活都会道谢的晴明还未弄清楚的动作之后，他就倒在了走廊上。
虽然穿着白色狩衣，但是背后依旧传来入秋后一天比一天冷得渗入肌肤融到肉里去的寒意。
“晴明呐……”
带着酒味和醉意的贺茂保宪压在晴明身上，手指抓起那散落在地板上的乌发。
悄声开口，沙哑的声线带着晴明无法理解却并不讨厌的酒味。
“北条中纳言的小女儿，北条星姬怀孕了啊。”
晴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却依旧不明白现在自己的这种情况，到底是为什么会造成的。
他能从有理智的妖怪和鬼的角度思考事情的因果，也可以找出已经堕入可悲之路的它们造成如此结果的缘由，却不能明白现在的自己和保宪两人，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下的对话。
‘明明一开始说得不是好好地嘛，为什么……’
“我家的式神说，她的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属于我的啊。”
保宪说着，晴明听一句点头一句。
随后保宪松开手，指尖沙沙的滑落晴明的乌发。
他继续悄声说道：“晴明呐，我要结婚了啊。不得不结婚了啊……”
说完，一个侧身躺到另外一边的走廊地板上，和晴明并排躺在这沾着夜晚越来越浓厚的湿漉漉雾气的地板上。
保宪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去考虑接下来明天和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晴明想了想，也就随他便，自己也躺在地板上，看着夜晚满天绚烂的星子。
不知过了多久，晴明开口。
“恭喜。”
“啊，”
过了许久，才听到保宪回答，“同喜。”
而在保宪新婚半年，晴明搬入自己宅院六个多月——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三月的一次朝会上，冷泉天皇兴致勃勃的忽然突发奇想——
想知道贺茂保宪和安倍晴明两个人，到底谁更加厉害些。
于是便在朝臣们觉得并无不可的纵容下，在三月的最后一天，举行了占覆的占卜比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占覆（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