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贪欢》玖渔

13、第13章

　　梁浅看向萧野，见萧野点头，才小心翼翼拆开包装盒。

　　看到礼物后，陈晨晨顿时两眼放光：“哇哦！萧土豪果然壕无人性，竟然是索尼最新款mp4！我馋它好久了！”

　　“啊！这个mp4肯定很贵！！萧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礼物我不能收。”梁浅忐忑看向萧野。

　　“不贵，只是二手高仿货，二十块包邮。”萧野从容解释道。

　　“啧啧～这样啊，萧野你人还怪好的嘞~”

　　陈晨晨意味深长瞥一眼萧野，也就阿猹这种老实人好骗，会被萧野套路。

　　“对对对，萧野真是个好人呐。”梁浅点头附和，给萧野发好人卡。

　　“啧啧！” 陈晨晨阴阳怪气啧了几声。

　　萧野送给阿猹的这款MP4，是索尼上个月才出的新款，她月初才去县里最大的苏宁电器城看过，打完折也还要卖899。

　　才上市不到一个月的新品，即便是二手，她也想要，她恨不得让萧野这家伙也帮她买一个，她都可以邮费自理，甚至多加一百都成。

　　“真的不贵吗？”梁浅有些怀疑。

　　“不贵，全新正品才200块钱不到，而且萧野这款一看就知道是深圳那什么华北强还是华强北的高仿，高仿的话，全新的也才五十块钱不到，萧野你说对吧~”陈晨晨帮着萧野圆谎。

　　“嗯。”萧野附和道。

　　“那就好，这个MP4我很喜欢，谢谢萧野。”

　　梁浅又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MP4,见的确有划痕，确认是二手的，顿时如释重负。

　　“萧野，你不拆开看看我们阿猹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回去再看。”萧野攥着礼物径直离开。

　　回到房间之后，他拆开包装精致的淡蓝色彩纸，眼前白色的盒子上写着生日快乐，是梁浅的字迹。

　　盒子里装着一件黑色衬衫，萧野并没有发现吊牌，想必是梁浅担心他知道价格，会过意不去。

　　他把包装盒丢到垃圾桶里，垃圾桶里放着一张吊牌，上面赫然是索尼2010年6月最新款MP4的价格签。

　　他犹豫了片刻，俯身把包装盒捡起来，放在了桌角。

　　萧野把礼物都收好之后，沉默坐在书桌前，窗外是梁浅家的小院子。

　　此时梁浅和陈晨晨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柿子树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梁浅好像偷喝酒了，满脸通红，连脖子和耳朵都红了。

　　陈晨晨是梁浅在学校的饭搭子和厕所搭子，几乎形影不离。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没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果然，陈晨晨竟然猥琐的嘿嘿嘿笑着，给梁浅塞了一本书，梁浅的脸更红了，等到看清楚书名后，萧野的脸也跟着红起来。

　　此时手机忽然震了几下，他原本死寂的眼神忽然涌动出一抹期翼，打开手机，他失落的扫了一眼10086发来的祝福短信，把手机丢到一旁，他开始心不在焉的开始打PC游戏。

　　小院里，梁浅把陈晨晨那家伙拽到房间里，把她送来的未删减版奇怪小说塞到枕头下藏好，才做贼心虚的拍了拍心口。

　　“阿猹，明天就要开学了，咱两一定要再当同桌呀。”

　　“呸，我才不和你当同桌，你到哪都能聊。”

　　梁浅连忙摆手，陈晨晨这家伙就算自己一个人一桌，也能成功调动前后左右的同学一起唠嗑，简直就是个超级话痨。

　　“嗯哼，你确定不和我当同桌吗？那我可就找雕了哦。”

　　“哈？周佳转学回来了吗？她不是到上海什么贵族高中读书了？”梁浅诧异的看向陈晨晨。

　　梁浅这辈子就两个好闺蜜，一个是陈晨晨，绰号3C，一个则是周佳，绰号雕。

　　周佳是典型的白富美，天生好命，老天爷按着她在荣华和富贵里做选择。

　　可周佳是个超级恋爱脑，而且还是个吸渣男的体质，失恋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她还吃的挺食髓知味。

　　正常人失恋，是眼泪啪嗒啪嗒掉，而周佳失恋，是Prada Prada Dior，她一失恋就去省城含泪买包。

　　更奇葩的是，她交往的男生大多数都出柜了，人送外号弯仔码头。

　　去年她和妈妈一起到上海去找她爸，梁浅还在感慨和周佳聚少离多，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她竟然又回来了。

　　“我也不清楚，听说她爸妈在闹矛盾。都快离婚了，她爸爸在外面有好几个私生子和小老婆。”

　　梁浅正要和陈晨晨再聊些周佳的事情，忽然身后传来几声惊呼。

　　“天呐！！快看，梁阿嬷尿裤子了...”

　　“哎呦，她怎么这把年纪还...”

　　在场的宾客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她的阿嬷此时无措的站在院中间，阿嬷的秋香绿色裤子沾满了水渍，地上还有一滩发黄的水渍，阿嬷满眼都是无助和羞愤。

　　梁浅迅速冲到屋里取来一条薄毯子，正要冲过去找阿嬷，却见阿嬷拔腿疾步走到大门外头。

　　“阿嬷！”梁浅追到大门外，竟然看见阿嬷跳进了荷花塘里。

　　“阿嬷你做什么呀！”梁浅被阿嬷的怪异举动吓坏了，急忙跳进荷花池里，荷花池里的水不深，只到她小腿。

　　“阿猹，别过来，让我静静。”

　　阿嬷的声音带着沙哑和哭腔，梁浅顿在原地。

　　“哎呦，梁凤致，你这是伟.哥吃多了吗？大半夜的不睡觉，燥热的睡不着了吧。”闻讯赶来的陈阿嬷站在荷花池边，扯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梁浅怒气冲冲，伸手把还在幸灾乐祸的陈阿嬷一把拽到荷花池里。

　　她怒不可遏揪着陈阿嬷的辫子，将她整个人按进淤泥里。

　　“咳咳咳...敢做还不让人说..咳咳..”

　　陈阿嬷被梁浅重重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淤泥里。

　　“再喷粪试试，我打烂你的臭嘴！”梁浅抬腿就要把刚爬起来的陈阿嬷踹飞。

　　“够了！老陈，你要再不把你家的疯狗牵走，后果自负！”萧爷爷醉眼迷离来到荷花池边，他的语气带着怒意。

　　“癫婆娘，还在这丢人现眼！滚回家！”

　　老陈头脱下脚上的凉鞋，朝着陈阿嬷恶狠狠的挥了两下，陈阿嬷忍不住哆嗦了几下，嗫喏的从荷花池里爬了出去。

　　“都散了吧！”萧爷爷朝着身后的众人吆喝了一声，很快荷花池边只剩下梁浅和阿嬷，还有萧爷爷。

　　“阿猹，你也早点回去吧，你阿嬷这有我在。”

　　“可...”梁浅欲言又止，可看见萧爷爷坚定的眼神，她只能将手里的毯子递给萧爷爷。

　　等到梁浅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萧老头挽起裤腿，缓缓走向梁阿嬷身边。

　　“别过来。”

　　“小姐，你在我面前不必无坚不摧。”萧老头嘴上虽这么说，但脚步却听话的顿在原地。

　　“我...我大抵是病了，治不好了。”梁阿嬷卸下方才的镇定，掩面啜泣。

　　“我知道。”

　　“我的确在吃伟.哥，可我那是在治病。”

　　“我都知道。”

　　梁阿嬷顿时止住哭声，满眼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萧老头并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缓缓走到梁阿嬷身边，用薄毯子裹住她颤抖的肩膀。

　　“肺动脉高压症并不是绝症，我知道你这些年来都是靠频繁吃伟.哥续命，可这平替的药效并不好，还伤身子，今后别吃了。”

　　“对不起，我..我其实想利用你。”梁阿嬷满眼羞愧。

　　“我知道。”萧老头目光缱绻，伸手把梁阿嬷散落的银白碎发捋到她耳后。

　　“原来你..都知道..”梁阿嬷羞愧的垂下脑袋，抱着瑟瑟发抖的身子。

　　“小姐，我准备了很多波生坦，够你吃很久，有我帮你调理身体，你肯定能好起来的。”

　　“不不不，那药太贵重了，我吃不起，我现在吃的伟.哥药效就很好..”

　　梁阿嬷焦急拒绝，波生坦（备注：2023年才纳入医保用药）是治疗肺动脉高压病的靶向药，一盒都要三千左右。她一个月至少要吃三盒。

　　每个月几乎上万元的药，她根本就吃不起。

　　“呜呜呜..我给阿猹丢脸了，我怎么不早点死啊，可是我不放心那孩子。”

　　“所以..这些日子我对你欲擒故纵，我龌龊的想让你在我死后，念在你我的旧情，照顾我孙女阿猹。”

　　“多好啊，那说明我在你眼里还有价值，并不是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一文不值。”

　　“我是不是很愚蠢，自作聪明，你既然全部都知道，为什么还看我上蹿下跳，看我当跳梁小丑很有趣？萧廷卿，我现在好像在你手里死过一回。没有尊严和秘密。”

　　“人固有一死，唯一的区别就是死亡的时间罢了。”

　　萧老头的语气顿了顿：“我们都一样。”

　　“什么一样？”梁阿嬷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我的病，别告诉阿猹，我不想耽误她读书。”

　　“好。”

　　.....

　　萧爷爷把阿嬷送回来的时候，梁浅已经替阿嬷准备好了洗澡水。

　　在替阿嬷找换洗衣服的时候，梁浅在阿嬷的衣柜角落翻到好几个药瓶子，药名叫枸橼酸西地那非。

　　阿嬷说那是治疗高血压的药，梁浅的脑海里想起陈阿嬷胡说八道的话，她把这个药名牢记在了心里。

　　心中莫名忐忑，梁浅伺候阿嬷入睡之后，就焦急来到萧家小洋楼。

　　直觉告诉她，萧爷爷可能不会告诉她实话，梁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来到二楼，敲开了萧野的房门。

　　“萧野，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枸橼酸西地那非这种药是治疗高血压的吗？”

　　“阿猹，你怎么还没睡觉？”萧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枸橼酸西地那非当然是治疗高血压的药，你怎么忽然问这个？”萧老头语气笃定，眼神凝重。

　　萧野诧异瞥了一眼站在梁浅身后的老头子，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对梁浅撒谎。

　　此时老头子满脸惊慌，正用唇语重复救命这两个字。

　　“萧野，要不你电脑借我用用，我自己查一下。”

　　“等我五分钟。”

　　萧野说完，就砰的关上门，五分钟后，房门再次打开。

　　“枸橼酸西地那非的确是治疗高血压的特效药，你有什么疑问吗？”

　　萧野指着电脑上的资料，梁浅盯着资料上的内容，再三确定之后，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有更好的药么，我听说药都有耐药性，要经常换着吃才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