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怪奇世界见闻录》陶唐日落

11、你好，哥谭

　　阿比盖尔还按着书呢，啪的一下就被传走了，视野因为头晕洇出大片高饱和的色块，失去受力点到手猛地前探带动身体倒下。

　　面朝地板平地摔的阿比盖尔感受了一下没什么痛感的面部，对着地面大惊失色。

　　怎么会不疼？
　　她的鼻子不见了？！

　　这种惊悚的可能性让她不顾尴尬和周围人的眼光，猛然坐起，抬起U型手在脸上拍了拍，传出了几声清脆的叩击声。

　　U型手？
　　乐高世界，那没事了。

　　阿比盖尔尚未驯服新下肢，并且看自己的双手哪哪都不顺眼，于是坐在地上摆烂看看能不能有谁把她拉起来，毕竟关爱残障青年人人有责。

　　结果抬头试图确认形势时发现，坐在地上的她完美融入进了气氛中，甚至那几下毫无作用的试图保持平衡的空中划水动作，都可以以受到胁迫导致惊慌失措为由被围着的一圈劫匪所包容。

　　好消息，她不怕被送去中老年人行动能力康复中心了。

　　坏消息，举步维艰的她被困在了惨遭劫机的飞机上。

　　阿比盖尔看着人圈外逐渐朝着驾驶室走去的积木小人，又低头斟酌了一下爬过去看热闹的可能性，决定先看看个人信息。

　　【阿比盖尔·金，一名普普通通的拼装大师……】

　　拼装大师这个称号，是乐高世界的一大特色，指的是她能够识别零件并做到快速地拆、拼成可使用的物品。

　　这种不讲物理规则的能力不比她的徽章魔法好用多了，有没有售后，能不能退换？

　　【作为一名建筑大师，阿比盖尔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火贩子，经营一家以自己姓名缩写命名的公司。】

　　？
　　这又哪里普通了？

　　这可是开发布会大声宣布转行就可以跳槽出道超级英雄*的职业啊！

　　而且哪怕绕了半个圈，但这不还是能一眼看出她家公司名是“AK”吗？
　　一听就很武德充沛。

　　阿比盖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迫于U型手而失败，更头疼了。
　　她作为知名军火供应商，在接到大量订单后，心血来潮决定蹭飞机公费旅游——虽然公司是她的，飞机她也有，但是公费摸鱼听起来比商务洽谈要让人心安，以及为了完成剧情线衔接，她，一大军火巨头，居然跑去坐连客位都没有安的货运航空！

　　阿比盖尔多少对无厘头的剧情感到了点蛋疼，那个即将远去的身影不出意外是小丑，她的“财神爷”，来自她公司产品最大热销地、民风淳朴人才辈出的哥谭市。

　　不过这架飞机可不是去哥谭的，虽然对他们来说同样只是在货物单据里写上什么“节日用品”、“烟花爆竹”就可以通关了，但身在港口城市哥谭一地的反派都习惯走水路。

　　可以说，这虽然方便了控制多条重要航线的黑邦和知名反派走私武器和各类违规物品，也方便了某都市怪谈蝙蝠妖怪定点清缴。
　　阿比盖尔可以拿公司年报中的哥谭贡献率，和哥谭市新闻报刊实际上报道的热武器冲突和爆炸事件做比较，赌一盘芝士焗龙虾，她家的军火十有八九进了黑暗骑士的收藏室。

　　但是现在小丑劫机了，甭管这架飞机原本是要飞去哪，现在目的地百分百是哥谭市了。

　　算了，不管了，欢迎我阿比盖尔的到来吧！

　　她清了清嗓子吸引小丑的注意力，起身试探着向前一步，然后悲惨地因为爆破而敞开舱门产生的风压往外一拉，原本正常的步子瞬间鬼畜，飘逸地避开人群从人缝中往外滑出一大段距离，眼见着就要一步体验沉浸式跳机，瞳孔地震的阿比盖尔徒劳地试图用U型手卡住离她最近的货架。

　　就在这时，劫匪不愧于子供向的标签，想都不想就甩出上一秒还高空抛物了一名驾驶员的鞭索捆住了她的手将阿比盖尔往回拉。

　　“Well,well,well.一个主动替小丑叔叔分忧解决自己的小可爱，”
　　听到动静回头的小丑回头，揣着手手，望过来的脸露出标志性的苍白如萝卜头的脸色和抹上了鲜艳口红像刚吃完小孩的笑妆，随着摘下帽子的举动，“啵”的一声音效后，极具辨识度的绿毛也探出了爪牙。
　　“但是你为什么要后悔呢？”

　　小丑正在向她走来，迈着妖娆的步伐，裹挟着深沉到仿佛能择人而噬的黑暗。

　　但是这是乐高，阿比盖尔感觉有点难刹住上扬的嘴角，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故作深沉地回复到：
　　“因为我没有降落伞。”

　　“嘶！”
　　不单是小丑，围着她的几个黑色小人也同样倒吸了一口凉气，伴随着仿佛缺失了一块的空气、突然拉近对准小丑震惊脸的特写镜头，以及“噔—噔—咚——”的诡异音效，现场沉默了五六秒。

　　是真有这么一个音效，只能说不愧是乐高。
　　明明难得无绳蹦迪也死不了人的世界，劫匪居然还要替受害者的心理健康做保证，身旁仿佛复制黏贴出来的几个小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阿比盖尔有点难耐地蠕动了一下，她敢打赌这段画面截下来绝对有弹幕评论“是的你卡了”和“温馨提示，这里是非静止画面”。

　　“你认不出我？”
　　阿比盖尔双手环在胸前，摆出属于大佬的气场，神情莫测地睨视小丑——反正大家都是乐高小人，没有多大身高差，她得看看这个身份的辨识度够不够高。

　　“嗯……”
　　小丑开始绕圈，

　　“呃……”
　　小丑继续绕圈。

　　“……我是阿比盖——”
　　“我知道了！”
　　小丑用尖声压过了阿比盖尔微弱的解释，
　　“黑发加蓝眼，韦恩家的种，你想必是本小丑的人质！”

　　对着这两点黑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蓝眼睛啊？！

　　小丑说话的时候总爱贴脸，凑得极近，她拧了拧眉，略带嫌弃地下意识后仰头拉开距离。
　　不怪阿比盖尔恐惧不起来，她勉强算汉尼拔世界心理学家转生的乐高城居民，面对绝大多数犯罪者那种诡谲的气场侵袭时能够轻松调整心态并调动防御机制。
　　但就拿小丑举例子，阿比盖尔讨厌和他对视，因为她理所当然地讨厌那双眼睛，那对如针尖般异于常人的绿色瞳仁。

　　但这份厌恶不该针对面前的小丑，因为乐高小丑和大家一样只有一对黑色豆豆眼，加上高光细看还挺萌。

　　阿比盖尔在电光火石间想到这些，是因为她的心理自查机制在和小丑几乎鼻尖贴鼻尖（虽然物理意义上并不存在，阿比盖尔落泪）时敏锐地捕捉到了违和感。

　　——以她的性格，阿比盖尔本该对主世界的小丑也不报“厌恶”之心。

　　“小丑就像是羊圈中的病羊。”
　　这样的想法太汉尼拔了。

　　阿比盖尔的想法应当是这样的：
　　“喔哦，人类多样性有力证据喜加一！”

　　反而被“牧羊人”污染到的阿比盖尔甩了甩头，试图把没意义的思考甩开，
　　“我是阿比盖尔·金，平平无奇的军火贩子。”

　　“噢噢！”
　　小丑发出了两声公鸡打鸣般的应和声，“我知道你，你家的炸弹很好用。”

　　小丑主动提到这个，阿比盖尔又难免嘴角抽搐。
　　小丑其实完全不是她家主顾，这人逃起单来就和他上完厕所后不洗手、随时随地乱涂乱画一样自然，能逼到儒雅随和的‘阿比盖尔’在每一个印象中毫不留情地恶意编排他。
　　而且比起花大价钱买，小丑更喜欢像现在这样直接黑吃黑，属于阿比盖尔乐见其成后的狼狈为奸。

　　已经送出去但被小丑抢走的武器可不在公司保险范围内，试图搞事的反派总是在给小丑再记上一笔、把小丑帮列进打击目标，以及在聊天群里公开排挤哥谭反派、哥谭本地反派又和小丑当场割席这种年年有的戏码上演完，接着无能狂怒重新下单。
　　AK公司意思意思给个折扣，意思意思警告一下小丑，金钱和人情双丰收。

　　至于为什么不抢回来？
　　都说了，被小丑拿到的武器最终肯定会落到蝙蝠侠手里，小丑搞事被阻止，被抓进快乐老家阿卡姆消停几天，又越狱出来继续抢新武器，又有新的超级反派惨遭毒手，不得不捏着鼻子下新订单，实乃为AK公司生钱的“财神爷”。

　　如果不是怕一个照面就被抓起来仍黑门监狱，阿比盖尔准能找上门去和蝙蝠侠协商，让他要不就给他的室友布鲁斯·韦恩吹吹枕边风和AK公司达成协议，研发出来的新式武器直接一步到位送去蝙蝠洞，一路上妄图黑吃黑的来一批抓一批，还能钓鱼执法。
　　实在不行低价卖回来也行，反正蝙蝠侠自己研发武器还拒绝热武器，实现武器流动闭环，韦恩公司白捡一分钱，AK公司含泪血赚，只有超级反派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可惜了，韦恩要是有这个想法，阿比盖尔都能当场去申请诺贝尔和/平奖。

　　脑海中盘旋着不可能的赚钱捷径，前一秒还虎视眈眈的两人握手言和，勾肩搭背互相吹捧着走向驾驶室，一个带着仿佛印刷出来一般商业化的标准制式笑容，一个带着能把所有牙齿露出来的咧至耳根的夸张笑容，踹开驾驶室大门前空气中还弥漫着虚伪的气氛。
　　成年人的社交总是离不开假笑和客套，只不过他们一个笑起来很冷一个又看着热过头罢了。

　　“你好啊机长，正式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副驾，Joker。而这位，则是我的新助手，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