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耀.云华》寻空觅雾

7、新邻居（下）

　　小俊和夏彦一怔，看着面前的情景，半天都回不过神。

　　那是一位老人和青年。老人身穿一件色彩斑斓的衬衣，脑后半白的发丝束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精神抖擞、神采奕奕。青年上身为一件鲜黄色的POLO杉，下身搭配深色的休闲裤。他五官分明，虽说不上特别英俊，倒也清朗锐气。

　　只不过，黑色眼眸里却透出一种轻蔑烦躁的光芒，貌似很不耐烦。

　　“诶。这，这是……？”小俊眨巴眨巴了眼，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青年。满脸疑问。

　　“呵呵呵呵……我们是你们的新邻居，见过了见过了。”未等小俊继续开口，老人已主动走上前，单方面地握住小俊的手。

　　“邻居？我们对面不是有人了吗？”小俊狐疑地打量老人，他不习惯别人握他手。

　　老人却用一种“小孩子这就不对了”的眼神瞥着他，语重心长：“怎么只有对面才是邻居，我们上下也算嘛。”

　　“上下？”小俊不自禁地朝楼上望去，忽地想起了什么：“哦！难道你们就是昨天搬来的那对……”他又把视线移向了一旁的青年，补完话：“主仆？”

　　“屁的主仆！是爷孙！”霍然间青年叱喝了出来，怒视着小俊：“靠，你脑子里装的什么？！”

　　“……”小俊错愕地回望着他，蹙眉。那人什么口气？！

　　可又见老人摇了摇手指，苦口婆心：“凛枫，耐心点。搞好邻里关系很重要哦。”

　　“鬼的邻里关系！反正关了门谁也不认识谁。”名为凛枫的青年依然呵斥，还用一种鄙夷轻蔑的目光瞟着小俊：“再说这种人又没啥利用的，看长相就知道多废柴了。带个眼镜，身高才一米七，又没肌肉？桓哥你就算拍马屁，也要找好对象，OK？”

　　“……”小俊感觉自己的面部很僵硬，那表情像是在说“我没听错吧”。

　　见状，老人责怪似地瞥了眼凛枫，然后笑着拍拍小俊的肩膀：“啊啊啊……抱歉，抱歉。我的孙子就这火脾气，其实他是不好意思。”

　　“你这个臭老头也够了啊！”小俊没做声，凛枫又抢过话，眼里的鄙视嫌恶不减：“我会对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不好意思？嘁，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蓦地小俊小声嘀咕了句，把脸别在一边。

　　“你说什么？”然而凛枫好像听到了，他回头冷冷地审视着小俊，语气充满威胁：“你再说一次试试？”

　　小俊瞟了他一眼，却只是继续别开脸，神情很难看。

　　见小俊那副模样，凛枫怒意升腾。“奶奶的，你是没吃到教训吧！”说着两三步走向小俊，一拳挥去！

　　小俊霎时睁大眼，绷紧全身：他、他这算什么行径！

　　“啪！”但忽地，夏彦一把抓住了凛枫的拳头，强硬有力。

　　小俊和凛枫同时愣住了。

　　小俊的瞳孔微微颤动，里面映出了夏彦英挺的身姿。他护在他面前，坚毅不移。那种感觉……

　　凛枫眉头深锁地盯着夏彦，眼里的神色变了又变：疑惑、惊异。他试着加大拳头的力道，可夏彦也愈发用力地抓住他拳头，不让他动弹丝毫。

　　面对这种情形，青山桓的眼底掠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再转眼他已对凛枫责斥道：“凛枫，你又胡闹了！”

　　凛枫愤愤瞪了眼夏彦，哼了一声，这才收回拳。

　　夏彦则回头冲小俊温和一笑。

　　面对那近在咫尺的笑颜，小俊猛地一惊，连忙抽回神。他继续把脸别在一边，忧伤与喜悦同时浮现在了脸上。

　　同时青山桓笑着颔首致歉：“呵呵呵……真的是对不起了。本是想来好好打个招呼的，虽然有些事与愿违，但还是请多多关照哦。我是青山桓。如你们所见，这位是我孙子青山凛枫。”

　　小俊原先还浸淫在自己的心绪中。听到青山桓、青山凛枫两个名字时，他不由得抬头问：“诶，你们是日本人？”

　　青山桓露出和蔼的笑意：“啊，算是吧。”

　　（注：本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情节，因此采用语言同化。）

　　“哦。”小俊冷淡地应了声，他对凛枫刚才的行为好像还存有芥蒂。

　　青山桓也很识趣，再度笑着点头：“那我们也不多加打扰了，告辞了。”

　　“嗯，好。”青山桓的态度亲和热诚，小俊也不好过多地给他脸色看。于是撇了下嘴，礼貌性地点头致意。接着和夏彦打开门，回到了家。

　　换鞋子的时候，小俊不自禁地随口道：“真是奇怪。既然是来和邻居打招呼，为什么要站在阴影中不吱声？”

　　夏彦把小俊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中，回答：“是有点奇怪。”

　　注意到夏彦这个细小的举动，小俊怔了怔，蓦然又回想起了刚才他护在自己面前时。把视线移向一旁，小俊踌躇了下，还是轻声说：“不过，谢谢你……”

　　“嗯？”夏彦抬头看着他。

　　小俊微微扬起嘴角，腼腆地垂下目光：“谢谢你……站在我面前。”

　　夏彦微微一笑，语声平和：“你不是也站在过我面前吗？”他不会忘记。昏暗狭隘的巷子中，那个瘦削孱弱的男生持着一根铁管，弓着身，不停地喘息，却依旧坚定地站在他面前。

　　小俊轻笑着点头：“嗯。”

　　真的，或许小奇说的没错，但是……他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同一时间，楼上青山桓家。

　　“凛枫，还在生爷爷气呢？”见孙子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青山桓不由笑嘻嘻地探过身去。

　　“吵死了！”凛枫向后一肘击在青山桓头上，厉声斥责：“我早就说了！别指望什么‘灵力’，直接去河南郑州不就好了。你个死老头不仅在这里驻留，现在还索性在这里住下了！要是被葛洛丽雅他们发现，再次追杀来怎么办？！”

　　“而且都观察将近一个星期了，那眼镜废柴男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没肌肉没身高，上次若不是桓哥你甩出手里剑，他早被那个蓝发男子砍了！刚才我朝他挥拳，他也一副猥琐样。你确定没搞错，他身上真的有什么所谓的‘灵力’？！”

　　“唔……”青山桓捂住被打的脑袋，耐人寻味地点头：“嗯、嗯……可能被你说中了，他确实没有灵力。”

　　“那……！等等！”凛枫本来刚想叱喝，但猛然他惊觉了什么。

　　青山桓眼中闪过狐狸般狡黠的笑意，抬抬下巴示意：“说吧，乖孙子。”

　　凛枫张大眼，神色惊异又疑惑。就如同他朝小俊挥拳，夏彦却抓住他拳头时的感觉一样。他低声喃喃：“有灵力的，不是眼镜废柴男，而是旁边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