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金豆子

17、第 17 章

　　陆成渊皱眉：“之前她听说你要同我成婚的消息，提着剑打入我的别院，差点一剑捅死我，还说什么我要是敢强娶你，她就弄死陆家所有人。”

　　秦若渺心头微动。

　　“她过来告诉我说她想离开这里，她不喜欢顾砀安。”

　　陆成渊看向秦若渺，“你想帮她离开这里？”

　　秦若渺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她之前那么喜欢顾砀安，可现如今她不记得他，还十分怨恨他，如果他们两人就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陆成渊道：“顾砀安不会放手的，他们两人之间纠缠太深，我们贸然出手，才是害了他们。”

　　秦若渺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那可有办法让许明月想起来之前的事吗？等她记起之前发生的事，再做抉择，或许会更好一些。”

　　陆成渊勾了勾唇角：“我让人去查，应该能找到办法的。”

　　秦若渺稍稍宽心。

　　陆成渊皱着眉头望着她，“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能不能担心担心我？”

　　“你怎么了？”秦若渺抬眸问。

　　陆成渊捂着胸口，装可怜道：“我这会儿心口疼的厉害。”

　　秦若渺凝炼过琉璃甲，自然知道那过程中有多受罪，把琉璃甲给旁人后，所受的折磨也是非比寻常。

　　“你坐下，我给你瞧瞧。”秦若渺忧心道。

　　陆成渊嘴角疯狂上扬。

　　坐下后，秦若渺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动用灵气探查他的伤势。

　　他伤的很重，比秦若渺想象中严重地多。

　　可他是怎么漫不经心地仿佛是个没事人似的站在这同她讲话的？

　　秦若渺不解抬眸，却瞧见陆成渊在冲她笑。

　　他脸色泛白，哑声道：“师妹，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他用尽了身上的力气说完这句话，一头栽倒，歪在秦若渺身上。

　　他的头倚着秦若渺的肩膀，眼睛闭着，呼吸近在咫尺。

　　秦若渺轻轻握着他的手，为他传输灵气。

　　陆成渊的手很粗糙，因为常年习武，手上的茧子和伤痕一层叠着一层，厚重地很。

　　灵气源源不断地包裹着陆成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若渺察觉到他体内气息平稳后，才收了手。

　　她扶着陆成渊躺在榻上。

　　转身寻来了一张锦被，为他盖在身上。

　　秦若渺坐在矮榻边的圆凳上，静静地看着陆成渊。

　　她忆起了自己当初和陆成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太虚宗的岳麓书院。

　　因为从神都来之前，国师嘱咐要她勾引陆成渊，同他培养感情。

　　秦若渺站在走廊里正思忖着该如何惹得陆成渊厌恶自己，又不至于做的太过，得罪了中州陆家。

　　她想的过于出神了些，以至于冷不防抬头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弟子。

　　来岳麓书院之前，秦若渺曾见过陆成渊的画像，因而一眼便认出了他。

　　她刚想同他说抱歉。

　　但又想到自己不能给他留下好印象，因而捂着额头，故意责怪他道：“公子怎么走路不看路，撞了人也不知道歉吗？”

　　秦若渺头一次做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有些心虚。

　　陆成渊身后跟着的青竹明显是想为他家公子讨回公道。

　　秦若渺想着若是陆成渊或者他那个侍从出来说话，她就立马道歉。

　　但没成想，陆成渊竟直接道歉，“抱歉，师妹，是我的错。”

　　他那时一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模样，秦若渺听见他道歉，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但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装作大度道：“那你，那你下次小心些，可别再撞到人了。”

　　秦若渺心虚地偷偷抬眸从指缝里看了陆成渊一眼。

　　结果看见陆成渊正冲着她笑。

　　秦若渺不明所以，捂着额头慌乱地走了，也正是那件事以后，她知道自己完全把握不住得罪人的度，因而只能处处躲着陆成渊。

　　但国宗那边早就提前同太虚宗通过气。

　　因而书院这边安排什么，都是尽量把秦若渺和陆成渊安排在一起。

　　比如两人的住处离得很近，近的只隔一堵墙。

　　两人打坐听早课的蒲团都是放在第一排，紧紧挨着的。

　　所以每每上早课前，秦若渺都是站在墙角边听见陆成渊已经出门后才出门，又或者趁他还没收拾好，赶紧出门去上早课的戒律堂。

　　那时候最让秦若渺生气的就是陆成渊出门的时辰实在是太不固定了，有时候早一会儿，有时候晚一会儿，实在是摸不着什么规律，而且这个家伙走路也是有时候走得快，有时候又慢吞吞的。

　　因而常常出现古怪的情景。

　　比如秦若渺明明听见他已经出门了，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放下心来推门出去院子，结果刚迈出门，就瞧见陆成渊背着书袋走在路边。

　　看起来走的也不慢，可那么长的时间，一条不到二十米的岔路愣是没走到拐角。

　　秦若渺每次碰见这种情况，都只能硬着头皮跟在他后面慢慢走，有好次都差点迟到。

　　这种事经历的多了，秦若渺就长了教训，她不再等着陆成渊出门再离开，而是起个大早，在陆成渊出门之前赶去戒律堂。

　　但她也只是成功了一天而已。

　　第二天，她的这个办法就不奏效了，因为不论她起多早，陆成渊都会走在她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这实在是很诡异。

　　其实，上早课路上碰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陆成渊见到她根本就不说话。

　　而且这种情况到魏尚嵘每天清早过来找秦若渺就结束了，魏尚嵘那时候很喜欢每天起个大早过来陪着秦若渺一起去上早课，他还会给秦若渺买山下的好吃的，热腾腾的，每天都有。

　　一开始，秦若渺很抗拒魏尚嵘跑到这边来，但秦若渺发现魏尚嵘来找她后不久，陆成渊的出门时间就变得很规律了，每天固定五点钟出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正正好五点钟。

　　秦若渺为此松了一口气，每天心情也轻松高兴了不少，因而也不再那么抗拒魏尚嵘过来找她。

　　但出门这件事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上早课时，因为秦若渺的蒲团紧挨着陆成渊的，所以她跟喜欢陆成渊的师妹换了地方，去了最后一排，正巧靠近魏尚嵘的位子。

　　在岳麓书院修行的弟子并不知道陆成渊的身份来历，但因为他长得好看，又极守规矩，周遭的气质一眼看过去便知他定然是出身世家宗门的子弟。

　　那时候，陆成渊是岳麓书院女弟子的梦中情人排行榜的榜首。

　　所以秦若渺很容易就可以跟人换到靠后的位置。

　　教习早课的是个头发花白的长老。

　　他每次看到陆成渊旁边跪坐的是旁人后，就眯着他的小眼睛四处寻找秦若渺的身影。

　　每逢这时，秦若渺总是把头低了又低。

　　但她长得很白，气质在人群中很出众，那老头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被当着满屋子弟子的面喊着名字把位子换回来几次后，秦若渺彻底放弃了换位子的计划。

　　一方面是因为丢人，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能做的太过明显，一旦被国宗那边察觉到后，她也不好交差。

　　此时，秦若渺又发现了陆成渊另一个优点。

　　陆成渊这人听讲经时十分专心，目不斜视，跪坐地板板正正，除了常常累的身子往她这边歪之外，也没什么大毛病。

　　秦若渺那时候想着，只要自己不主动跟他说话，想来他也注意不到自己。

　　至于吃早饭、午饭、晚饭时候，故意落后陆成渊一步离开，或者直接不去吃，专门避开陆成渊，也是秦若渺常做的。

　　她有时候不去吃饭，饿的饥肠辘辘。

　　魏尚嵘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常常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来许多好吃的点心给秦若渺垫肚子。

　　在国宗的时候，是很少有人会关心她吃没吃饭的，因为大家都在忙着修炼，彼此之间还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关系。

　　至于秦若渺的师父，因为秦若渺天资极高，进步飞速，所以在秦若渺十岁之后，师父就只是会每月出现一次，提点她悟道的错处。

　　对满门皆亡的秦若渺来说，师父是个非常温暖的人，尽管后来他们每月只能见上一面，可师父仍旧像母亲一般关心她，有时候还会给她偷偷带进来一些外面的新鲜玩意。

　　魏尚嵘是除了师父之外，第二个，出现在她生命里，给她温暖的人。

　　因而魏尚嵘在秦若渺心中的地位一直都是与他人不同的。

　　至于那时的陆成渊，在秦若渺心里就只是同在岳麓书院修行的师兄而已。

　　要说她唯一一次与陆成渊有比较频繁的交集，还是她进入岳麓书院两个月后，书院组织弟子入秘境训练。

　　不出所料地，秦若渺和陆成渊被分到了一组。

　　虽然秦若渺曾多次找到长老试图改变分组，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拒绝了。

　　分组确定下来后，陆成渊敲开了秦若渺院子的门。

　　秦若渺那时为了不让陆成渊看上自己，故意用草药把自己弄的满脸红疹。

　　打开门，陆成渊刚看见她时，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是个极有涵养的人，而且很能忍，硬是没有笑出来。

　　“师妹，你的脸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