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三井寿］ 等待》顾阿朝

2、01

　　我叫观月阑，就读于武石中学的二年级，在我这十三年的生命里，大概除了读书就再无其他事情了，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喜欢书本上那满满当当的字符，又或者，我真的喜欢这书本里的所谓知识。
　　但是父母对我的高要求让我知道，我必须努力学习，甚至最好得全科满分；父亲是在外打工的劳务人员，做着小本生意支撑着家里的生活，母亲则是一位家庭主妇，或者是父母在教育方面的缺失，他们在学习这件事上有着统一的执念。
　　或许是常年的压抑，我实在在社交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我还是会礼貌地与每一位要和我说话的同学对话，或许是我对学习之外的话题兴致不高，久而久之，他们也聪明地不会拿除了学习以外的问题来打扰我。
　　直到某天放学之后，我走出班级的时候，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生拦住了我，并且手里拿着一封信，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红透了脸，鞠着躬把信递到了我的面前，然后说出了一句。
　　“观月君，我是三年级的上野原江，我喜欢你很久了。”
　　嗯，喜欢我？这确实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而这件事也吸引到了很多同学的注意力，他们有的起哄，有的议论纷纷，而面前的男生还在等待我的回复。
　　我是什么心情呢？我也说不清，但是总应该拒绝的委婉一些吧？
　　“我不喜欢你。”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周围的议论都恢复了平静，我看到了面前的男孩站直了身子，他抓着那封信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良久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了他回复的话语。
　　“没关系的，我会努力让观月君喜欢上我的。”
　　好自大的言论，我心里想着，但是嘴上却回答了一句“嗯”，就绕过了这位上野同学。
　　而这件事，则又让我成为了前后座女生的话题，第二天来到学校就被他们包围着问着。
　　“观月君，你好酷啊。”
　　“是啊，拒绝人都可以做到不伤害别人。”
　　“是啊，上野学长昨天看起来那么灰心，但他却说观月君很温柔呢。”
　　他们议论着，我没有制止，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对这种话题也不讨厌。
　　“观月君，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前座的女生突然问我，倒是突然丢了一个棘手的问题给我。
　　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嗯，我觉得得是很优秀的人吧。最好，别像我一样，可以让我这无趣的生命，多一些乐趣？
　　“优秀的吧。”我简单回答了这个问题，而他们又开始了讨论。
　　“整个武石中学里，最优秀的男生，应该是三井学长吧？”
　　“是啊，陵南和海南这两所名校都邀请他呢。”
　　那是很优秀了，有点想见一见呢。
　　我想看看，我是不是会喜欢优秀的男生呢。
　　“三井？”我发出了疑问。
　　“对啊，观月君不知道吗？”后座的女生发出疑问。
　　前座的女生则是直接为我解答。
　　“武石的皇牌球员，我记得过段时间有他的比赛，是县大赛的总决赛呢，我想，三井学长可以带领武石夺冠的吧。”
　　听起来，挺新鲜有趣的。
　　“具体时间和场地知道吗？”我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
　　她们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但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我会出现在比赛现场。
　　“哎，观月君？”她们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一样，我会来到这。
　　而她们的旁边还有很多眼熟的面孔，嗯，好像是同学。
　　我坐在了她们旁边的空位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比赛的开始。
　　他们热烈的讨论，我没有参与，只是低着头发呆，直到大阵仗的欢呼我才抬头。
　　“武石！武石！”他们为学校的球队欢呼着，我仍然是人群中最平静的那位。我看着那走出来的一队人，我甚至不需要去问他们，我就可以断定，那个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黑发少年，就是他们提到的三井。
　　头发和其他队员的头发相比，有些长，他穿着打篮球时候穿的背心，我看到他的号码是4号，他手臂因为常年的锻炼，线条也格外好看，或许是他们对他的高度评价，我倒对这样一个少年有些期待。
　　队伍到了自己的位置，我看到了他转过身与队友说话，我看到了他的长相，少年的五官是好看的，但比起这些，更加吸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神态，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嗯，是我没有的，我想，如果我能有他那半分的模样，或许我活的要远比现在好。
　　他在上场前，还对着为他欢呼的同学们，挥了挥手。
　　比赛开始，少年们在场上奔跑，传球，投篮，尤其是三井，他甚至在比赛还未开始多久，就为观众们展现了他的投球。
　　标准的动作，自信的模样，在三分线外投出那一球，真的是漂亮的投球。
　　我想，他即使闭上双眼，也可以凭借他的自信与熟练，投出无数个这样漂亮的球吧。
　　但是，武石的对手也绝不弱，比分步步紧逼，甚至反超武石，我都没有紧张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会输的，我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学校而坚持这样的想法，而是看着他在球场上奔跑，挥洒着汗水，和他优秀的能力，我就相信，他会带着武石赢的。
　　身边的同学们，所有的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满是担心，我仍然坚定着我自己的态度，直到，三井扑出去救球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摔在了地上，他跪在那，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在责怪自己，他在担忧结果，我有一瞬间，想走过去，对他说，别放弃啊，还没结束呢。
　　而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一个胖胖的老头，带着眼镜，他对三井说着什么，我想，是在鼓励他吧。
　　而再次投入比赛的三井，也向所有人证明了这一点，他更加的卖力，更加的认真，他鼓励着队友，而他的队友们，也在给予他力量。
　　而仍然没有超出去的比分，在比赛的最后几秒，随着球落在了三井手里，再次有了悬念，那一刻，我的身边变得再安静不过，我注视着那个少年，他的三分球仍然优雅，球落入球框，哨声响起。
　　我在那一秒，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那动静仿佛来自的我的脑海，又好像来自我的内心，我感觉到了，我那一直以来，再平静不过的内心，有了明显的波澜，是因为这位叫三井的少年吗？
　　我想，应该是吧。
　　全场都在为他，为他们欢呼，我却仍然坐在那，我在心里为他欢呼。
　　我伸手拉了拉身边的同学的衣服，她看向我，仍然是那副兴奋的模样。
　　“三井叫什么？”
　　还未等她回答，所有人都开始欢呼，喊出那个我想知道的答案。
　　“三井寿！三井寿！”
　　她像是没听清我在问什么，凑近了一些问我，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比赛很精彩，他也确实像你们说的一样，非常优秀。”
　　说完，我站起身，再次将目光投向场上那个被包围着的少年。
　　也就一眼，我就离开了。
　　好像，生活也不是除了学习之外就没什么可做了，篮球就挺有趣的，而打篮球的那个人，倒是更加有趣。
　　那场比赛之后，三井寿在武石已经到了走在哪里，都会有人和他热情打招呼的地步，而三井寿也都会笑着回应。
　　陵南和海南也仍然在坚持着邀约三井寿去试训，我也时不时会想，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而我也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午休，我坐在树下的长椅，吃着母亲为我准备的午餐，我望着一个方向，放空着自我，但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就闯入了我的视线。
　　距离比赛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这是我第一次在学校里碰见三井寿。
　　我看着他，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位他的好朋友，他们有说有笑，走的离我越发近了，我才收回了我的视线。
　　“阿寿，陵南不去我还能理解，海南你怎么拒绝了？”他的朋友不解的问着。
　　我心里惊讶着，这两个学校都不去，那是什么样的好学校，才能得到三井寿这样优秀的人啊？
　　“我会去湘北的，我可是要称霸全国的。”少年的声音清亮，且有朝气。
　　他总是那样自信，并且自信的模样，足以让人相信他能做到。
　　“湘北可不算什么厉害的学校啊，他那个球队一直以来也是表现平平。”他的朋友说着。
　　他们已经走过了我的面前，我再次微抬视线，我看到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朋友如何说，而是笑着回答道，“那我就带着湘北，称霸全国。”
　　到最后，我只记得他那天的自信的模样，还有，他说他要去湘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