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心火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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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网传小成本电影《刺痒》将由顶流裴眠主演，预计月底开机！]
[啥啥我没听错吧，裴眠怎么会接那种三无网剧，疯了吧，而且是双男主情感戏，跟他完全不匹配啊，是不是剧方溜粉？]
[我要笑死了，这种破烂电影，还能溜粉，制作组是疯了吧，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拉裴眠下水，喝了多少啊，都说醉话了。]
[不可能，裴眠可是一部剧直接飞升的人，怎么可能自降身价，这不就跟从主演降为十八线配角一样嘛，就算裴眠对这部电影感兴趣，他公司也不能同意啊，怎么着，一起赔钱？]
[要是真事的话，我严重怀疑裴眠被人威胁了，要么就是被下了降头，太搞笑了，路人粉都听不下去了。]
[他敢演，我就敢脱粉，希望裴顶流有点事业心，不要接这些乱七八糟的剧。]
[同意，顶顶，至少要让裴宝和经纪人看见我们的意见，妈粉心都操碎了，下个剧本要好好选啊！]
不知谁放出的小道消息，网上舆论吵翻天，《刺痒》制作团队当然也看见了，哪怕邮件属实，依然不敢完全相信，毕竟天上掉钱这种事，必须得祖坟冒青烟。
陈最和陆灼两人在半道愣了半晌，直接折回潭香寺，先给财神爷上了三柱香，又掏空了两个月的钱包，捐了笔香油钱。
陆灼以前没有信仰，如今突然虔诚起来。
这一趟，来得值。
赶回工作室，陆灼经由裴眠经纪人，要来了裴眠本人的电话号码，同事们呼啦啦凑过来，又兴奋又紧张，让他开公放，美其名曰“见证奇迹时刻”，场面堪比世界杯决赛夜。
还有花痴的人，捂着嘴尖叫，说要听听裴眠的声音。
陆灼不理解，但他照做了，小团队没有级别之分，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电话接通后，有几秒，屋子里雅雀无声，只有听筒里的嘟嘟声。
嘟嘟声忽而掐断，电话被接了起来，大家激动得直攥拳头，陆灼唇角微弯，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他发现自己心跳也不大规律，紧张程度直线上升，和周围人没差别。
嘴里发干，他清清嗓子，才道：“裴眠老师？”
奇怪的是，这句出口，对面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没有回复，陆灼以为信号不好，又说了一遍。
这次正常了，话音落下，听筒里传来裴眠的声音：“嗯，是我。”
清风明月般温柔。
有人曾形容裴眠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冷硬的台词，会在他嘴里变成冷冽的清泉，柔情的语句，会在他唇齿间化为轻柔的晚风。
午夜电台，情人呢喃，都不及他一句“晚安”。
优秀的演员，连声音都带着魔力，陆灼张张嘴，才发现刚才自己屏气太久，声音卡在胸腔，他暗笑自己没出息。
长舒口气调整心态，他回到导演的位置，盘算着心头诸多疑问，决定从最简单的入手：“裴老师您好，我是《刺痒》导演陆灼，昨天您投递的简历我们看了，很感谢您的关注和支持，”
“不怕您笑话，我们这个剧组之前来面试的，都是未成名演员，突然接到您的邮件，实在受宠若惊。”
说到此处，对面似乎传来一声轻笑，陆灼微顿，语速未变，继续道：
“今天联系您，没别的意思，想最终确认一下您的意向，我很好奇，您为什么想要出演这部电影？”
他话说得专业，给足了顶流面子，也做足了本职工作，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裴眠就做出改变，该有的谈话流程，哪怕只是电访，也要聊清楚。
裴眠不疾不徐，似乎也早有准备：“据我所知，《刺痒》故事背景为民国末期，以爱情笔墨，影射家国存亡，剧本我看过了，写得很好，我很感兴趣。”
对面人没说题材，而是直接提炼了中心思想，一听就是做了功课的，陆灼面试了那么多演员，所有人都说里面的爱情让人动容，很少有人去聊引申涵义。
大概这就是顶流影帝和小演员间的区别吧。
陆灼心里想给裴眠满分，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这部剧双男主题材，甚至有亲密戏份，对于裴老师的女友粉可能是种打击。”
言外之意，裴眠的形象有可能受到冲击，现在市场对题材放开限制，演过双男主剧的，特别容易被框死在角色里，还容易被人扣上同性恋的帽子，女友粉尤其疯狂，跟CP粉是两个极端。
对此，裴眠未加犹豫，给出了标准答案：“粉丝来去自由，他们可以选择成为女友粉，也可以成为事业粉，可以选择继续做我的粉丝，也可以喜欢别人，”
“至于未来我能接到什么片子，只和我自己的能力有关。”
够狂，够傲，够霸气。
周围人听得热血沸腾，哪里来的圈内战神，长相声音那么温柔，却手握宝剑，锋芒毕露。
不愧是从娱乐圈底层厮杀出来的人！
陆灼还在继续抛问题，两人一问一答，咬得很紧，隐约竟有种挑衅的架势，大家听得紧张，陈最在边上瞪着陆灼。
“电影角色有反串，梨园造型和女性扮相，可以接受吗？”
“自然，以精彩度和完整度作为前提，都可以。”
“剧本实拍存在亲热戏份，为了增加张力，会有部分露出。”
“展现人物情感波动，这是必要的一环，可以理解。”
裴眠见招拆招，甚至抛出更细节的问题，反问：“亲热戏份要亲吻吗，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脖颈、喉结、还是锁骨？”
周围一圈人凝神屏气，脚趾直扣地，公开讨论亲热戏码，谁能想到呢，裴眠并不知道电话在公放，尼玛，这跟围在床边上看现场有什么区别！？
陆灼见他如此坦诚，反倒滞住了。
他确实有为难裴眠的意思，商业合作本该如此，丑话说在前面，顾虑全部前置，后期才有可能顺利推进，裴眠对于他来说是尊大佛，是把利剑，他们庙小不一定能放下，利剑也尚且有双刃。
假设裴眠是个极有想法的人，或者干脆耍大牌，想要插手剧组制作流程，这样的演员，他是不能要的，他要不起。
然而短短几句话，裴眠就打消了他的顾虑，反倒是他自己，没接住他的招式。
缓缓呼吸，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裴眠参演的费用。
“票房分成形式。”对方这样说。
众人都惊呆了，那岂不是零片酬出演的意思。
陆灼苦笑：“实话说，我不确定这部电影能不能上院线。”整个电影链条全打通，才有机会以小博大，他们这个小作坊……悬。
裴眠却笑了，音调慵懒：“陆导，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陆灼微怔。
“有我在，一定能。”
声音轻如耳语，却重于泰山。直到陆灼挂了电话，都没缓过劲来。
身侧也是一般寂静，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大家狂叫着嚎开了，又跳又叫，抱成一团。
陆灼眉宇舒展，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手一挥：“走，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鼓掌欢呼。
另一边，裴眠放下手机，目视前方，镜子映出他漂亮的容颜，精致无需粉饰，唯有眼角透出病态的红。
听到叩门声，他如梦初醒，身体松弛下来。
经纪人小池进来，问他有没有准备好，采访时间到了，低头间隙，惊愕道：“你手怎么了？”转头去找棉签和酒精。
裴眠才意识到疼，刚才手指攥得太紧，指甲抠进了掌心，如今薄薄一层血。
经纪人替他擦干净，小心翼翼贴上肉色创可贴。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要不然粉丝们又得心疼。”
顶流的流量不可小觑，是公司和粉丝们的宝贝，掉根头发都要发疯。
身边工作人员经常会被波及，不过大家已经习以为常，裴眠商业价值高，工作室工资也高，每人每月各种补贴，年底还有大额奖金红包，工作室全靠裴眠一个人，只有尊敬的份儿，绝不可能挑刺。
经纪人上任时间短，不到半年，但对他最恭谨，很多时候，他有点怕裴眠。
听公司老人说，裴眠两年前还在给热风传媒打工，名不见经传，后来凭借一部戏爆红，奖项流量两手抓，直接鲤鱼跃龙门，前后不过三个月。
至于裴眠前经纪人，说来令人唏嘘，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引咎辞职，下场凄凉，大家猜和裴眠有关，却没有直接证据。
总之，公司内部，无人敢招惹他。
离记者采访还有十分钟，裴眠习惯性摸手腕的珠串，将它摘下，放进匣子。
今天的采访不长，大约半小时，记者的采访稿几日前就已经发来审核了，方向以事业为主，比如对上部电视剧的感想，及下步规划。
这个问题小池跟几个部门开会商量过，尽量不说具体，以免计划有变。
裴眠没有为难工作人员，只说想尝试更多题材。
记者很聪明，旁敲侧击：“最近双男主剧很火，你有意向涉足吗？”
裴眠：“促成一部优秀的影视剧，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我也在等合适的机会。”
记者问：“对于你自身来说，一部剧最能吸引你的元素是什么，剧本还是制作班底？”
这次裴眠没绕弯子，回答得很快：“人。”
记者：“你指戏里的搭档么？”
裴眠微笑：“比起演员，拍剧的人对我吸引力更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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