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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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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萧廷也察觉出异样。
永平侯府的马车怎么会出现在晋州?
恍然间,萧廷忽然想起前几日京城暗卫传来的密报,里面好像是提过一句什么永平侯府找回丢失多年的女儿。
这些暗卫都是王爷留在京城的眼线,所以即使王爷远在南蛮,却也对京城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哪怕是一个侯爷找回女儿。
难不成方才那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永平侯府刚找回来的女儿?
想到这……萧廷的神色变得有趣起来,他抽动马鞭,追赶上队伍最前方那人,颇为闲适地道:“听说阮训庭找了十几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也不知他们父女团聚没有。”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永平侯的幼女在十二年前于江南寻药路上走丢,自此后,侯府便一直在寻女路上。听说那幼女生来就患有心悸之症,每日都需要昂贵的药材续命,这一弄丢,没有了永平侯府的庇护,极大可能会没命,没想到竟还能被寻回侯府。
萧廷的话并未让他身前的男人有任何波动。
萧廷也不在意,他继续道:“若是臣没有看错,方才停在那路边的好像就是永平侯府的马车吧?莫非那马车里坐着的就是侯爷苦寻十几年的爱女?”
他故作惊讶:“王爷你方才瞧见马车里坐着的人没有?那里面是男是女?若是女的,年龄多大,样貌如何?这永平侯当年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女儿想来也是……”
而他这话也终于引得男人回眸。
祁予安冷冷地睇他一眼。
萧廷自觉闭嘴,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大,若那马车里坐着的真是无关紧要之人,以王爷的性格,根本不会搭理他,所以从王爷这反应来看,都不太对劲。
不怪萧廷八卦和多嘴,只因他跟在祁予安身边十几年,王爷是何性情之人他最清楚,所以哪怕仅是一个眼神,却也让萧廷嗅到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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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今的乾元国,湛王的名声那是无人不知。一来是他战功赫赫,平定南蛮,保家卫国;这二来便是他杀人如麻,弑杀成性,不近人情。
哪怕只是秋兰这样一个小丫头,也从民间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湛王。也正因为此,所以仅仅一个眼神,就把秋兰吓得不轻。
这不,军队浩浩荡荡离开后,秋兰便后怕地拍了拍心口,长呼一口气道:“吓死我了,这湛王当真如传言一般可怕。”
这话也引来阮时卿侧目。
她的眉眼露出不解。
秋兰还心有余悸,她不敢大声讨论湛王,只能放低声音道:“小姐,您刚刚吓死奴婢了。”
一般人看见湛王躲都躲不及,就看这一大街的百姓,湛王路过时,哪一个敢抬头去看?小姐刚刚竟还冒险掀开车帘,这要是被湛王记恨上,她们几条命都不够砍的。
在秋兰听到的传言中,湛王虽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乾元功臣,但却是个不择手段、弑杀成性之人。这样的人,她们普通人最好是不要招惹,更不要靠近。
不怪秋兰害怕,的确是这些年来民间传闻就是如此,且越演越烈,三人成虎,就算是最初不信也会逐渐相信,毕竟没有人真正了解湛王,也不会有人去查明真相,大部分人只会人云亦云。
秋兰一直在旁边向阮时卿科普着湛王的传言,意图让她意识到她方才的举动是怎样大胆。
但阮时卿却似乎并未听进去。
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男人的模样,神色若有所思,不知为何,明明是初次相见,但方才匆匆一面,却总给阮时卿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
好似他们之前在哪见过。
究竟是哪儿呢?
阮时卿的小脸露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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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直在奔波。
当天夜里,陈妈找了一处客栈休息,第二日一早,几人便继续赶路。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之时,阮时卿乘坐的马车也终于抵达京城。
正好赶在关城门的前一刻。
守城门的侍卫瞧见是永平侯府的马车,也刻意放缓关城门的速度,京城是戌时三刻关城门,若是再晚一刻,城门彻底关上,那就要等到明日才能进城。
陈妈从怀里拿出一袋碎银交给城门侍卫,笑着道:“多谢这位小哥。”
那侍卫颠了颠银两,沉重的手感也让他笑了起来,他挥挥手道:“快进去吧。”
“哎!”陈妈连忙招呼着车夫进城。
进了京城后,马车也并未停下,还在继续赶路。永平侯府坐落于永林北巷,离城门有些距离。
连续半个月的赶路,阮时卿的身子这会儿也有些吃不消,脸色越来越白。
秋兰第一时间察觉,她连忙从包袱里拿出药丸。
“小姐,快吃药吧。”路途中多有不便,所以阮时卿每日吃的药都提前被做成药丸,虽然方便,但药效却大打折扣,只因有些药材做不得药丸,所以这药丸吃后只能起一个缓解作用,不可长久如此。
阮时卿服了药,脸色虽还有些白,但总归让她的身子有了些力。
秋兰一边把药瓶收回去,一边心疼道:“晚间到了侯府,奴婢再给小姐熬一副药。”这也是离别时老爷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小姐的身子她们都十分仔细,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
阮时卿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的身子离不得药。
京城比晋州大的多,哪怕进了城门,也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侯府。
而阮时卿一下马车,就看见等在侯府外的人。
陈妈恭敬地朝着为首的两人行礼:“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姜芳仪神色紧张地望着从马车里下来的人。
半月前陈妈来信说找到卿卿,但阮训庭和姜芳仪却不敢抱有太大希望,只因她们找了十二年,期间一次次希望破灭,知道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而此时,当看见从马车里下来的人时,他们几乎是一瞬间便确定这就是他们的卿卿。
姜芳仪顾不得形象,第一个冲上去抱住阮时卿。
“卿卿,娘的卿卿。”姜芳仪今日又哭了好几次,眼睛还是肿的,此刻她又含着泪,仔仔细细地看着阮时卿的脸,这张和她记忆中逐渐重合的脸,她的卿卿从小就好看。
阮训庭也走上前来,四十好几的男人,在此刻也红了眼,他带着沉重的嗓音开口:“卿卿,还记得爹娘吗?”
阮时卿看着眼前的两人,她虽不记得他们,但或许是血缘关系,两人带给她的感觉是亲切的。
阮时卿落落大方地朝着两人行了礼:“父亲,母亲。”
而她这一声,也成功让两人喜极而泣。
“好,好……”阮训庭激动地足足说了几个好字。
而姜母更是泣不成声:“都怪娘不好,当年一时疏忽,在江南寻药途中弄丢了你,这些年,你受苦了。”
而一说起寻药,姜母便想起什么,她紧张地拉着阮时卿的手问:“卿卿,你的身子……路上可有不适?”
姜母知道她的卿卿患有心悸之症,连续半月赶路,对一个身子康健之人来说都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她的卿卿。
阮时卿微微一笑,她宽慰道:“爹娘将我照顾的很好,路上又有秋兰作伴,我的身子并无不适。”
阮时卿口中的爹娘是江南云家。
姜母自是知晓。
实则当她第一眼看见阮时卿时,便已看出云家并没有亏待她的卿卿。否则,卿卿哪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和她团聚。
姜母擦了擦泪,也笑着道:“娘知道,娘已经派了人去往云家,送了五百两黄金,以报答这些年来云家对卿卿的照拂。”
云家如今的困境送钱是最有效的,这也是姜芳仪和阮训庭商议的结果,而五百两黄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见侯府对云家的确是心存感激。
阮时卿也知道云家如今的困境,知晓姜母用金银回报是上了心的。
而也就在她们说话间,一直安静地站在几人身后、身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
她熟稔地拉过姜母的手,柔声道:“母亲,卿卿妹妹赶路辛苦,咱们可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先进府吧。”
而她这话也提醒了姜母。
姜母连连点头:“对,对,先进府,瞧我高兴的都忘记迎卿卿进门了。”
姜母是又激动又高兴,只是当她刚想伸手去拉阮时卿时,才注意到她的手早已被她身旁的女子拉着,姜母想起什么,她对着阮时卿道:“卿卿,这是你姐姐,时烟,你哥哥誉文去河川了,等几日他回来就能见着了。”
路上陈妈向阮时卿简单介绍过侯府的人,阮时卿知道她有一个同胞哥哥,名唤阮誉文,前一阵子刚行弱冠之礼,目前在工部任职。
但陈妈却并未向她提起她还有一个姐姐。
阮时卿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她乖巧地唤了一声:“姐姐。”
闻言,阮时烟也笑了起来,她看向阮时卿,柔声道:“妹妹,到了京城之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就告诉姐姐,千万别跟姐姐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