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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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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湘北以锐不可当之势杀进了县内四强,可以说是本赛季最大的爆冷。
但男篮女篮的县内四强还未全部决出,赛季尚未结束。王者海南男篮女篮皆未登场,陵南也一样,还有翔阳和湘北的女篮赛。
但他们的对手都没有像湘北男篮那样亮眼的表现,比赛结果悬念不大。唯一的看点是湘北女篮和去年四强之一的常磐台女高的比赛,大家都在猜测湘北女篮是否也能复刻男篮的奇迹。
但用海南女篮副主将今村智子的话说,那就是「说湘北打败常盘台这件事算奇迹的话,那简直是侮辱“奇迹”这个词了」。
因为常磐台去年还算是县内正儿八经的四强,但老人走了,新秀却没长起来,整就处于一青黄不接的状态。高头教练早先就发话了,说今年四强循环赛要是遇到了常磐台,阿源都不必上首发。
清田闻言兴高采烈地跑走了。
看来不用担心他的绪理桑进不了四强了。
他这恋爱脑上头的模样,气得今村就想揍他。但她毕竟还是顾及自己副主将的形象的,于是向阿源告状:“你看看清田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湘北女篮的经理呢!”
源淡定地关上了鞋柜的门,不以为意道:“随他去吧,他开心就好。反正,清田也就在我们面前闹一闹,让他离开牧加入湘北,不如打死他算了。”
有句话阿源没点明,等清田知道了自己的初恋白月光已经名花有主,怕是要备受打击吧?那就让他现在先开心开心吧!
今村扶额道:“也对,清田这小子,崇拜牧崇拜得不得了,恨不得天天做他的大腿挂件……话说,”今村的目光落在了阿源虚虚搭在柜门上的手上,“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阿源的眸光动了动,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用另一只手盖住手腕。
她有个众所周知的怪癖,她打球是从来不带护腕,觉得腕上套个东西特别影响她发挥;就像牧有低度近视却从来不带隐形眼镜打球一样,都是属于心理作用。
但她今天,在左腕上戴了个黑色的护腕。
这很不同寻常,今村自然注意到了。
阿源垂眼,避开了今村关切的目光,敷衍道:“嗯,昨天在家里不小心碰到了……没什么事,戴个护腕,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今村知道阿源是有分寸的人,如果真的是会影响比赛的伤,她必然不会藏着掖着的。于是听阿源这么说,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阿源自然是没有受伤。这个护腕,不过是为了掩盖昨天被牧捏出的红痕罢了。
她的皮肤薄,手腕处尤甚。昨天被牧那么没轻没重的一握,果然留下了浅浅的指印。
不疼,就是看着挺暧昧的。
为避免同学队友八卦追问,她索性带上了护腕,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事实证明,她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
想着昨天的事,阿源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一路往班级去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
三年A组,海南附高的精英班。牧坐在自己座位上,单手托腮注视着前面的空位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那是雅惠的座位。
昨天归队后,因着人多,牧没有机会和源再说些什么。之后他便单独回到了更衣室,换下队服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处有一小块地方颜色相较于其他地方偏深。
他以为是不注意蹭到哪里弄脏了,凑近时却闻到了很淡很淡的薰衣草香味。此时他才恍然,这是他在楼梯上抱住雅惠时,她无意蹭在他胸口的唇膏印子。
那枚唇印,就在海南英文缩写“K”字的旁边,靠近心脏的位置,仿佛是她亲吻着他的心脏。
一旦有这样的联想,他的心就跳乱了节奏。
“真是要命啊……”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苦笑着摇摇头。
而直到今日,只要他在脑海中模拟她吻上自己胸口的画面,他仍会心悸不已。
他知道,他对她,是不可能再这么镇定自若下去了。
他这么想着,就见教室的门被打开,他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走进了教室。
他扬起笑脸,又压抑着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抬手向她打招呼:“早!”那个称呼在他舌尖滚了一圈,最终还是被他试探性地唤了出来,“……雅惠。”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阿源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只就给他一个无情的后脑勺,根本没有搭理牧的意思。
牧:“……???”
他很是莫名其妙,昨天分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他又哪里惹到了女王陛下了?
阿源想着昨天的事,想着自己手腕上那个遮羞似的护腕,对牧自然没有好脸色。
牧不明所以,想要问清楚,然而教室里人多口杂,他不好开口询问;加之阿源又故意冷着他,牧一上午都没找到和阿源说话的机会,于是只会想等着午休的时候再单独找源。
可没想到,在上午第四节数学课的时候,阿源夹在指尖转动的笔被她不小心转到了地上。她俯身捡笔时老师正好转过身去板书,于是阿源趁机偷偷丢了张折得很小的纸条在牧的课桌上。
这动作自然逃不过牧的眼睛。
他挑眉,伸手拿起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中午一起去天台吃饭?”
海南属于贵族私立,有自己的学生食堂。但相对于人声鼎沸的嘈杂大饭堂,情侣们更青睐安静独立景色又好的天台,作为他们约会及享用午餐的地点。比如武藤,他和他那从国中时期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就经常去天台吃午饭。
牧则是从来不去那儿的。
因为太杀狗了。
但是,若是雅惠约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早上萦绕心头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他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当即撕下一张纸条,回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好」,然后细细将纸条叠整齐,微微扬手掷出。凭借神奈川第一球员的良好投篮手感,小纸团稳稳当当地落进了前桌阿源的抽屉里。
阿源似有所感,伸手往自己抽屉里一探,准确无误地抓到了小纸条拿了出来。
牧的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确定阿源是看到了他的答复了。可当他托腮等了片刻,却迟迟不见她有其他的表示。牧等得心急,于是又撕下一张纸条,快速写下一句话,避开老师的视线,如法炮制扔进了阿源的抽屉里:
“我去食堂买饭,你先去天台等我。想吃什么?”
他嘴唇翕动,发出了轻轻的嘶音示意阿源。
不得不说,阿源和牧还是有那么点心有灵犀的默契的。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似乎在认真思考着老师的板书,但手却伸入了抽屉里,摸索着找到了纸条。
又过了片刻,当老师走到教室另一侧时,阿源随意把椅子往后挪了挪让其靠上牧的课桌,上身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借着这个动作,她又丢下了一张纸条:
“不用,我做了两份便当。”
牧看了纸条上的内容,牧脸上的笑容几乎控制不住。
但随后,随着阿源撩另一侧头发的动作,又是一张纸条落下:
“如果你更中意学校的饭菜也行。我先去楼顶等你。”
牧一看,立刻急了。
开玩笑!有阿源亲手做的便当,谁还稀罕学校食堂的破饭菜?
于是他当即在小纸条上奋笔疾书:
“啊不,我还是比较期待雅惠自制的便当。多谢款待!”
他写完便急吼吼地丢进了前桌的抽屉里,却十分不巧的。被转身过来的数学老师逮了个正着。
“牧同学,”数学老师点名,“这题的答案是多少?这种题目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海南的教学向来严格,即便是尖子生兼篮球队长,被抓到上课开小差也不会被老师轻松放过。
彼时牧正看到源捏住了他的纸条,听老师点名,便下意识地起立,然后他茫然了、尴尬了。
刚刚老师讲到哪里来着的?
而几乎同时,牧注意到他前头的阿源梳理头发的手停在脑后,对他比了一个“3”,然后手指曲起,又比了个“勾”。
牧会意:“根号3。”
见没能难住他,数学老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你坐下吧。”
牧也松了一口气。
坐下时,他的目光不期然与侧首过来的阿源的视线撞上了。
他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唇角忍不住上扬,有些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阿源依旧没有过多的表示,甚至还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白眼。
牧的笑容却更大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