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会给你带一束花 ...
-
【6】
怀疑的种子从来不需要浇灌，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可以生长。
你放下手里的书。
在那顿晚餐后，你和汉尼拔也时有来往，但是他明显心不在焉。
纵使厉害如医生，也会被虫子打扰的焦头烂额吗？
那个下午你平静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虽然是心理咨询，但你们的聊天内容多在艺术和美学上。他说他很喜欢你送给他的画，所以那天他给你带了一束花。
这可是你第一次收到医生送的花。虽然你知道医生对绝大部分的女士都是这种冷漠却表现亲近的态度，你依旧感觉值得你开心。
你送给他的礼物很好的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但是圣诞假期前后，医生似乎没有了灵感，那种惊为天人的作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报纸头条上了。
想到这，你就感到惋惜。
就好像雕塑被剥离了灵魂，人在失格中变幻成腐烂的模样。
“克劳德先生，方便的话，帮我热一下苹果派吧。”
你摇摇铃铛。
但是进来的不是克劳德。
出乎意料，但是又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惊喜。
“诶，莱克特医生怎么来了？”你抬头看到男人的身影，似乎一点也察觉不到空气中微妙的气氛。“抱歉抱歉，可能克劳德先生出去订购食材了……”
“伊莎。”
紫褐色恶魔之瞳的拥有者似乎一点也听不进去你的话。
喊着你名字的声音有种阴沉的猎杀气息。
你轻哼。
“怎么了，莱克特医生？是有什么事吗？”
他靠近你，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就这样看着你，一句话都不说。
远处传来警笛声，巴尔的摩近郊的傍晚被碾的粉碎。
你办公桌上还放着他那天送给你的玫瑰花，虽然枯萎了，但是你就放在那里，黑色素爬上原本鲜嫩的花瓣，徒留迂腐的根。
你不能确定你现在是什么表情，之看得见眼前的人似笑非笑的玩味。
“如果这是你干的，我一定会很生气。”
医生并没有指名是什么事情，但你感觉到了他周身弥漫的恐怖气息。
“我会把不听话的人抓走，然后惩罚他们。”
“是吗？”
你用手托住腮帮，另一只手在转笔。你轻飘飘的样子正是在承认，【是你干的】。
“可是现在，警察先生来了呢。”
“我倒很想知道，医生你如何在监狱里抓走我，惩罚我。”
“真是，有趣至极。”
“是吗？”
紫褐色的眼眸微眯，似乎对方也在享受这种刺激的游戏。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小伊莎。”
威尔·格雷厄姆冲上楼把莱克特恩摁在地上，将他的双手反剪于身后铐上手铐，医生完全没有反抗，心甘情愿地被几名警员压住，直到消失在你办公室，视线都没离开过你。
杰克·克劳福德似乎还想问你话，但是接二连三的电话让他应接不暇，他的长官和马尔克斯有关系，自然在一番小小的提示并威胁后，克劳福德放弃了从你这里获知信息的想法。
“所以说，恶魔的财宝最终还是拿回来了。”
等医生的家被封锁线围上，你把玩着手里的金镯子，笑着和管家谈这个月巴黎的画展。
“小姐，需要我关注汉尼拔·莱克特先生吗？”
“嗯？克劳德先生想要关注一下的话，当然没问题呀。”
“谢谢小姐。”
“不过记得不要太过哦，毕竟我每周都想去看看医生呢。”
说着，你从抽屉里找来你们家族专用的稿纸，写下手谕。
“嗨，麻烦管家先生了~”
【7】
“医生下午好呀，巴尔的摩精神病院的伙食如何？”
囚犯穿着连体衣，一只手被手镣固定在墙上，即使如此，也遮掩不住骨子里的优雅。
“多亏小伊莎的照顾，很好呢。”
汉尼拔·莱克特面不改色地勺了一口稀米汤，在你的目光下一点点喝完。
喉结滚动。
“我前天去了一趟波兰，你猜猜我找到了什么？”
“哦？贵父母的遗骸？”
“哈哈，真是瞒不过医生呢。”
“说起来真好，父亲杀掉了你的妹妹，你杀掉了我的父母和舅舅，我把你送进了精神病院。”
“不，小伊莎，这只能说挺好笑的。毕竟你本来也可以让你早想置我于死地的管家做掉我，但你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让我猜猜……你【喜欢】我？”
“错误错误，大大的错误！要被狠狠ban掉哦！”
“与其说【喜欢你】，不如说【喜欢你的作品】吧？这样更正确一点欸。但是很可惜，医生先生似乎也有灵感枯竭的时候，明明我期待了这么久也帮了这么多忙，怎么会这样啊啊呜！”
“喜欢你的艺术品，喜欢你狩猎的杀戮感，喜欢那种异质的超脱的挣扎，这是我不曾窥见的伊甸乐园的美，是我喜欢的，【你】。”
“汉尼拔，真的好喜欢。”
你没有和他继续聊天的想法了。好无聊。
医生头一次，让你这么反感。不过无所谓，不出意外的话，莱克特会在这里待一辈子，你有的是时间把他洗脑成你爱的那个他。
就像那个雨夜里的那样。
你走后，食人魔医生捂住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的，真好笑哈哈哈哈。”
“小伊莎的心思真难猜测啊。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8】
后来你也每个月都会去拜访汉尼拔·莱克特，你们似乎都选择性遗忘了上次的不欢而散。他有时候会拜托医院里的人给你送花，有次他也提到他很可惜没办法在监护室里摸到钢笔和纸，不然他肯定很乐意给你写信。
你对此不置可否。
下个月你不回美国，马尔克斯家族准备在意大利购置一些不动产，你要全程在场，监管现金流和合同签署。你和医生稍微提了提，但不怎么放在心上。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克劳德先生很靠谱，他也因为舅舅的事情很恨医生，有他在医生别说越狱了，恐怕连这层楼都离不开。
“我很喜欢佛罗伦萨的建筑，在法国求学的时候去过几趟，如果你需要，我很荣幸为你讲解那里的历史。”
“完全不需要，医生。”你拒绝。“这次过去并不是以参观为主要目的。”
你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艺术，你已经折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只能坐在这里和你聊天。
“嗯，伊莎，一路顺风。”
“不过话说回来，FBI那里已经对圣诞假期中的反常重新展开了调查，你不好奇吗？”
你刚准备跨出门的脚顿住了。
“和我无关。”
“与其担心这个，医生，不如担心担心我去意大利后克劳德先生会做什么吧。”
你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医生不爽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会给你带一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