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野里面尬歌》飞雪若情

4、第四章

　　福泽谕吉久违的接了一个保护任务，需要自己出门工作半个月左右，他把江户川乱步托付给平波澜之后，就走了。
　　人走了，工作却不会停止，平波澜带着织田作之助跟随江户川乱步调查最新接取的一个案子。
　　作为港口城市的横滨，因为港口Mafia的存在，各种犯罪行为屡禁不止，包括不限于走私枪支，走私违禁药品，买卖人口。毕竟高风险带来高回报。
　　最新接取的这个案子是一起儿童失踪案。十天前有一对夫妻报警说他们的双胞胎女儿失踪了。还没等警察找到这对双胞胎女孩，六天前和两天前又有两对夫妻报警丢失了孩子。
　　根据案发现场勘察结果以及走访调查结果，警方确认这三起案件为同一个组织所为。但是因为怀疑有异能者参与，所以委托给了异能侦探江户川乱步。
　　三人跟着警察走过三个案发现场，江户川乱步看过案发现场之后，翻了翻走访笔录，然后随手把走访笔录扔给跟随的年轻警员：“乱步大人已经知道犯人是谁啦，现在乱步大人要吃粗点心！”
　　年轻警员迷惑：前后两句话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横滨地标建筑五座黑色的大楼，问道：“与那里有关系吗？”
　　“不用担心，与那里无关的。”平波澜出言安慰道。
　　“太好了，我还以为像上次一样，查着查着又没有然后了呢……”年轻警员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三权分立，三刻构想么……平波澜望了望代表港口Mafia的五栋大楼，沉默以对。
　　带着江户川乱步走到最近的粗点心店，黑发少年随意的回头对年轻警员说：“看到斜对面的那座公寓楼了吗？去查一下十二楼的住户吧。”
　　“什么？为什么？”感觉好像漏看了十多集剧情的年轻警员一脸迷惑。
　　“大人都是笨蛋吗？乱步大人说得这么清楚了，还不理解，乱步大人累了，织田，你和他说。”江户川乱步在放在墙边的游戏机面前坐下，用手指戳了戳站在旁边保护他的织田作之助。
　　“啊，乱步先生的意思是，对面十二楼的住户就是主犯。”面无表情的织田作之助解说道。
　　看着年轻警员迷茫的和警局联系，江户川乱步从挑选粗点心回来的平波澜手里拿起一袋拆开吃了起来：“大家还是得依靠乱步大人保护啊。”
　　“拜托你了，乱步先生。”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的说。
　　江户川乱步骄傲的昂起了头。
　　和警局交换完资讯的年轻警员走了过来，张口欲言。平波澜抬手制止了他：“这里不方便，我带你们去一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座公寓楼的十二楼住户是一个狂热的种族主义者，名字叫詹姆斯.威廉，曾多次辱骂推搡当地人，两年前因为当街攻击多名市民，致使一人死亡三人重伤被判过刑，然而……无罪释放。”解说的年轻警员声音低沉。
　　不出所料呢，国民尊严什么的没有足够强大的武力值是无法维持的，即使抓到犯罪分子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无罪释放。平波澜漫不经心的想。
　　年轻警员抹了把脸接着说道：“我们查阅过最近几年的儿童失踪记录，前几年失踪数量相对平稳，最近一年才急剧攀升。巧合的是，我们查到九个月前詹姆斯.威廉曾经发表言论说要通过仪式消灭所有低等人种，再向前追溯，十三个月前，他购买过一本记载了各种献祭仪式的人皮书，其中就有献祭一定数量的儿童，可以达到消灭儿童所属种族目的的仪式。”
　　这段话槽点满满，每年失踪数量平稳什么的，认真的吗？……算了，首先这是个异能世界，献祭什么的是不是画风不对？你当这是克苏鲁吗？其次，就算献祭能够成功，混血会不会被消灭？自从大航海以来，各国多有通婚的，这个詹姆斯.威廉怎么保证自己家祖上没有混血？再次，他自己家没有混血，谁能保证各国顶尖战斗力超越者们祖上没有混血呢？万一各国超越者被他一波带走，不仅他自己，他整个家族，他全国都完了！
　　江户川乱步停下了咀嚼，感叹道：“我知道大人们都是笨蛋，可是乱步大人第一次见到这么笨的！”
　　“确实。”织田作之助认真点头。
　　确定了犯罪嫌疑人，接下来就是追踪调查，找到犯罪地点，寻找走失儿童。
　　看过了最近一年的失踪儿童记录以后，江户川乱步在地图上点了一个点：“举行仪式的地点就在这里，如果想要尽可能多的解救人质，那么就黄昏之前去，越早越好。如果是为了彻底定罪，就夜里十二点再去。十二这个数字应该是那个接受祭品的魔神所属的数字。”
　　“那，以前失踪的那些孩子呢？”一直跟随他们的年轻警员颤抖着问。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警察按住了年轻警员的肩膀，他叼着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别问了，你心里知道的。”
　　年轻警员双眼通红：“前辈……接下来我们就出发去救人吗？”
　　老警察猝然把未吸完的香烟从嘴里抽出，低头按灭，不让警员看到他的脸：“上面的意思是毕其功于一役，等到夜里十二点。”
　　难堪的沉默在此刻蔓延，年轻警员道了一句：“失礼了。”就快步走了出去。老警察对着年轻警员的背影下意识的抬了抬手，然后想起会议室还有别人，他装作整理帽子，对他们说：“接下来的时间，请各位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夜里的行动还需要各位帮助。那么，我告辞了。”
　　可能所有的恶人做坏事都要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天气，这天晚上只有一弯暗淡的月牙挂在天上，星星也极其稀少，明明温度不低却凉风透体，让人遍体生寒。
　　平波澜他们坐在关闭了警铃的警车上，向地图上江户川乱步画出的那一点赶去。一路上气氛压抑，所有人都默默不言。
　　要去的地方是一条由于Mafia枪战废弃一半的街道，半条街是残墙断壁，剩下的半条街也早已没人居住。
　　到了地方以后，以各个车辆搭乘人员为一组，组成小队，快速分派任务进行搜查。
　　江户川乱步借着四周小队携带的光源扫视了一圈，指着地上的下水道井盖说：“犯人就在这里面！不过里面另有空间哦。”
　　空间系异能力者吗？空间，是物理意义上切实存在的东西，进入空间并不是消失了，只要人还存在就依旧能被感知！平波澜睁开眼睛加强感知。
　　“好可怕！”
　　“要死了吗？”
　　“救救我！救救我！”
　　……
　　“劣等人！去死吧！去死吧！”
　　到这个世界以来，平波澜第一次完全发动自己的异能，她开口歌唱，声音温柔静谧：“
　　Hush--- Lay down your troubled mind（静谧，安抚你困惑不安的心情）
　　The day has vanished and left us behind（白昼已逝，我们却滞留于此）
　　And the wind--- whispering soft lullabies（晚风，轻柔细雨般的催眠曲）
　　Will soothe--- so close your weary eyes（安睡吧，闭上你疲惫的眼睛）”
　　因为万物歌的干扰，空间里面精神紧张的犯罪分子不可避免的精神松懈了一瞬，空间破裂，露出里面的血肉模糊的献祭台和主持仪式的犯罪分子们。织田作之助双枪齐发，打碎了几人的手脚，四周的警察猛地扑上去，把几个人统统麻醉制服，压上异能特务科的专车。
　　警察们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挨个检查祭台上的孩子们，一圈检查下来，本来面露悲容的警察们惊讶的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孩子死亡，重伤都没有，顶多是擦伤。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出血量！这里还有内脏碎片呢！”有警察惊叫出声。
　　“异能力啦！你没听说过吗？”
　　“诶？我还以为那是都市传说？”
　　“你以为刚才那位女士为什么唱歌？为什么先前这么多孩子我们都没看到？”
　　“长见识了……”
　　回到警局之后，因为事先通知过失踪孩子的家长们，有很多孩子进行初步体检过后当时就被父母接走。还剩下两个孩子无人认领，江户川乱步帮助警察们找到了其中一个的亲属，剩下的那个黑发鸢瞳的孩子带着乖巧的笑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闹，惹得很多女警心疼的投喂。
　　江户川乱步一屁股坐在黑发鸢瞳的孩子旁边，笃定的说：“你是故意被抓走的吧？即使我们不救你你也有办法逃走，不对，你是不想逃走？死亡就那么让你喜欢吗？”
　　黑发鸢瞳的孩子眼里无光，笑容里仿佛都带着黑气：“那你呢？一眼就能看透的事有趣吗？全世界都是蠢货恶人的世界有存在的必要吗？”
　　江户川乱步扯了一下黑发鸢瞳孩子的脸，打碎了对方面上的恶意：“因为自己太聪明看的太透就觉得世界无趣什么的，你是从来不认识我吧？决定了！乱步大人要让你见证我的英姿，觉得自己不过如此！”
　　“乱步君，作之助，吃饭了！”平波澜拎着从便利店买回来的晚餐？早餐？走向江户川乱步。
　　听见呼唤的织田作之助从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捧着几罐饮料走过来。
　　“平女士，织田，你们看这个孩子，我也要当哥哥了！”江户川乱步扯着黑发鸢瞳的孩子向他们献宝。
　　“这个得问福泽先生的意思吧？”织田作之助递给江户川乱步一瓶波子汽水。
　　“这个孩子就比乱步大人差一点，福泽先生一定会同意的！”江户川乱步喝了一口波子汽水，一脸确信“你叫什么呀？”
　　“……太宰，太宰治……”黑发鸢瞳的孩子握着刚递给他的饮料和饭团有点不知所措，这群人怎么回事啊？就这么自顾自的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要不然还是跑吧？
　　“别想跑哦！织田，他要敢跑你就打断他的腿，两条腿都打断！”江户川乱步一本正经的说了可怕的话。
　　“好的，乱步先生。”织田作之助认真的点点头。
　　刚注意到江户川乱步抓的是谁的平波澜听闻如此暴言成功被饮料呛住了：乱步你怎么了乱步？怎么突然黑化了似的？以太宰治的禁魔体质打断腿得什么时候能好啊？会不会有后遗症啊？看他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有没有十岁？
　　“是十一岁哦，和橘子猫猫同岁。禁魔体质啊，这个词真的很准确呢，没关系的，平女士你是特殊的。”江户川乱步紧扣着太宰治的手腕不放，信口把平波澜的担忧解了个七七八八。
　　想要挣脱体术战五渣的江户川乱步对于太宰治轻而易举，对付那个平女士也没什么难度，失去了一切的求死之人，不肯化为亡魂，还假装自己是个正常人，和人建立羁绊，可悲又可笑。那个红发少年难对付一些，他心性坚定，但是只要打伤了平女士也不怕他追上来。可是这样纤细柔弱如同刚生蛛丝一样的脆弱羁绊，从那只软弱无力的手上连接到了他身上。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强韧，让他越来越无力拒绝。
　　“呀，可怕，可怕，太可怕了！难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成为英明的乱步大人的弟弟了吗？”太宰治假假的抱怨道。
　　“哼，你应该为此得意！”江户川乱步挺胸昂首，始终拉着太宰治的手腕不放。
　　“太宰，欢迎回家！”织田作之助看着黑发鸢瞳的孩子说。
　　太宰治瑟缩了一下，轻声抱怨：“你用错词了，笨蛋！”
　　“是吗？”织田作之助向平波澜求助“那我该说什么呢？”
　　平波澜摸了摸织田作之助的红发：“你没说错，太宰只是走丢太久忘记回家了。”
　　江户川乱步在太宰治低垂着眼：“结果大人也这么不靠谱。”的抱怨声中不住点头。
　　福泽先生，等你工作回来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二胎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是不惊喜的，意外是真意外，带着一身伤痕来接江户川乱步的福泽谕吉看着多出来的那个孩子十分头痛。刚刚被难搞的保护人折腾了一通，他现在不想看见任何麻烦的人物了。这孩子一看就是那种站在深渊边缘的问题孩子，一个江户川乱步已经够让他操心的了，短时间内再来一个实在是让他承受不住了。
　　江户川乱步也被浑身带伤的福泽谕吉吓一跳，拉着太宰治为福泽谕吉忙前忙后。
　　原本带着细微笑容的太宰治在感受到福泽谕吉的不欢迎之后，瞳色如血，脸上的笑容反倒更加甜蜜了。
　　中原中也趁着江户川乱步注意力被吸引把太宰治拽了过来：“不高兴就不要笑，笑的好像一条青花鱼一样，难看死了。”
　　“噫，要说笑的难看，不正是你吗，黏黏糊糊的小蛞蝓？”太宰治反口相讥，晦暗的情绪让他战斗力不减反增。
　　“你这个滚蛋！”中原中也举起了拳头，下意识的想发动异能，结果因为太宰治故意拉着他而无法发动。
　　“禁止吵架打架！要打去训练室打，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平波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听闻此言中原中也差点摔倒。
　　“原来打架是要打死人的吗？”织田作之助疑惑的歪头。
　　“吐槽啊！织田！一家人打架谁要往死了打啊！不要当真啊！”中原中也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与家人格格不入。
　　太宰治终于笑出了声，弥漫在他身边的黑暗仿佛缩回去了。不过，一家人吗？这个一家人又能坚持多久呢？太宰治想。
　　睡前平波澜敲了敲太宰治的门，打算和他谈谈。对于太宰治，平波澜的了解十分有限，她自己也不是什么聪明人，她能做的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全力接纳而已。
　　“平女士这么晚来找我，没怀着什么坏心思吧？我可还是软弱无力的孩子呢！”太宰治笑嘻嘻的说。
　　“太宰，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试探我，你这样聪明的孩子，估计对我一眼就看透了。我想对你说的是………”
　　“你一个失去所有的亡灵竟然想要安慰我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死都拒绝你，你还假装……”太宰治抢先打断对方，开始喷洒毒液。
　　平波澜一点都不生气，一把抱住太宰治瘦弱幼小的身躯，声音沉郁：“是啊，我这样的人还活在世上呢，还遇见了很好的人，重新建立了羁绊呢。你还年幼，还来得及。不要怕，你会遇见负责的老师，可靠的兄弟，还有三两好友，一起欢聚，不用害怕失去。我虽为废墟，也还能为年幼的孩子遮风挡雨，太宰，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欢迎回家。”
　　真狡猾啊，这样被对待都不放我走吗？我要是刺伤她，这个所谓的一家人的虚假之梦就会碎裂了吧？一把锋利的小刀从袖子里滑落到太宰治手心，流浪的日子让他学会了各种手艺，袖里藏刀不过是其中微足不道的一种。被抱着的黑发鸢瞳的孩子抬手欲刺，结果就穿模了……
　　平波澜无奈的看着发愣的太宰治，抬手虚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伤不了我的，太宰，把刀收起来吧。很晚了，睡吧，晚安。”
　　太宰治把自己砸在泛着阳光味道的被褥上，手里转着小刀，轻笑：彻底被接纳了呀，还走吗？走的话会被打断腿的吧？那就留下来吧。让我看看在这样氧化腐朽的世界，我还还能遇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