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椰唐

4、第 4 章

　　（八）
　　郊外一处乱葬岗，恶臭和蚊蝇到处飞舞。
　　老榕树捂着鼻子，挑挑拣拣，从破席子里找到了一具还算完整的尸体。
　　“那小脸蛋还挺白的，可惜了。”他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手脚不紧不慢，熟稔地从尸体身上掀下一整块人皮。
　　等披好人皮，天色已经不早了。
　　他走进城里，稍稍打听一下，很快就找到了李御史的府邸。
　　“看来在京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老榕树躲在街角，审视着那恢宏的住宅，朱红色的大门，和门前森严的守卫，心里暗暗发难——这可不好动手啊。
　　他想了想，跑到了后门蹲守。他注意到这里主要负责输送日常蔬菜，人多眼杂。趁着混乱，他打算觑个空子混进去。
　　可是等了半个时辰，他也没看到有什么破绽。这李御史府，看着人来人往，车马不停，实则乱中有序，井井有条。看来家主人持家有道，治家有为。他也把握不住到底怎么钻进人群不被发现。
　　在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后门门口。一个带帷帽的女子缓缓下了车。
　　他心中一阵奇怪，心中一动，将一片叶子飞进了女子的袖里。
　　公主摘下了帷帽，端坐在主座。身边一个女使候在身旁。
　　“公主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一个半百男子躬身道。
　　“李御史，我的命令你为何不听？”公主脸上现出隐隐怒气。
　　“臣不知公主所言何事。自先帝驾崩以来，臣遵守先帝嘱托，扶持公主治理朝政。公主的命令，臣向来不敢不从，臣惶恐。”
　　默了片刻，公主叹了口气。
　　“朝堂纷争你我皆知，现如今，外敌虎视眈眈，国内王位空悬。这样下去，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
　　“在臣等看来，公主乃王位最合适人选，只要公主早日登上王位，这一切问题均可迎刃而解。一切困难也皆可化为乌有了。”
　　“御史大人，你我皆知，我朝还从未有女帝登基继承国祚的先例！”
　　御史大人把腰再弯下来，恳切道：“事情总有第一次。公主可开我朝先例！”
　　公主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形势严峻不容有误。我在信上已经明明白告知你等我的旨意。我心已决，不容转圜。你就遵从旨意吧！”
　　“公主……”李御史还想进言，试图说服公主。可是看着公主如此坚定，又只好止言。
　　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老榕树一不小心听到了这个国家的秘辛。他一时被勾起偷听的欲望。他也想看看，过了百年，人间的王室又是怎样治理国家的。
　　等公主回到了马车，他也跟在后面，随着马车来到了宫城附近。
　　这一回，公主来到了一座阁楼面前。
　　风乍起时，满帘楼招。
　　悠悠的笛音飘出，公主凝神听了片刻，望着自己亲手所书“传音阁”的匾额，抬脚踏进了阁楼里。
　　里面笛音戛然而止。
　　“公主驾临，有失远迎。”男子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公主盯着那把通体莹绿的笛子，“是把好乐器”。
　　公子低头看了手里的笛子，不言语。
　　她环顾四周，赞叹道：“这里交给你，才是伯牙遇上了钟子期。”
　　忽而，话音一转，正色道，“但是，我不是为了交给一个乐人为我打理家务的。”
　　公主坐上主位，居高临下地说：“你别忘了我为什么把这里交给你。”
　　“公主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我把你从乐府救出来，是想告诉你，太阁府当年是如何一步步没落的。前朝之争，到底有多少忠臣之后，无辜之人被牵连。而你，身上既留有柳太傅的血脉，就不要忘了，柳府的满门忠义！”
　　空气静默了片刻。
　　男子攥紧那把骨笛，低头道，“在下不敢忘。”
　　“好。”公主走到男子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就别让我失望。”
　　她瞥了一眼男子腰间挂着的玉佩，“你母亲的遗物我替你找了来，正是为了时刻提醒你，不忘前人之事。以你的聪明才智，决不应该屈尊做一个低微的乐人。”
　　“你应该向柳太傅一样，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明白了吗？”
　　男子抿紧嘴巴，低着头不说话。
　　“我等你来找我。”
　　公主飘然而去。
　　天色深沉，月亮已隐没在黑云后面。
　　老榕树的叶片已失了灵效，从公主的袖中飘落在地上。
　　老榕树抱着手，冷眼看着公主的马驾向公主府。
　　人没杀成，秘密倒听了一箩筐。
　　老榕树拾掇拾掇，上山回去了。
　　登上山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山下的万家灯火，只觉得这看似平静和谐的人间，正暗流涌动，搅乱风雨。
　　“唉……”他长叹一声，“这人间怕是不太平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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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撒花！
　　偏离了大纲，但还算发挥正常？
　　历时十天，终于完结。
　　以后一定先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