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神》霜之鹤

15、第 15 章

　　“那么，我们要不要再找一个人去试探一下？”赫尔墨斯提议。
　　诸神沉默了。
　　上一个胆敢这么做的人是卡玛，结果……

　　“赫尔墨斯，你去吧？”酒神狄奥尼索斯提议，“你顶适合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然而我并不适合打斗，亲爱的兄弟。”赫尔墨斯微笑着拒绝，“我瞧阿瑞斯挺合适的。我能感觉到，他现在战意澎湃。”
　　“我只会上战场，不会搞偷袭。”阿瑞斯哼了一声。
　　他又不傻。
　　虚弱的卡俄斯，可与之一战。
　　不虚弱的嘛，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争论渐渐激烈起来。

　　赫拉冷着脸，看向众人，哼了一声：“蠢货！”
　　她靠在椅背上，感到一丝疲乏。
　　支撑神殿的运行，耗费了不少的力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说话。

　　最终，雅典娜抬手，说道：“好了，不用争了。”
　　她看向阿波罗。
　　金发白肤的年轻人一直安安静静坐着，没有参与任何讨论，湛蓝的眸子如同晴空之下的大海，深邃而明朗。
　　“你有什么看法吗？光明神。”
　　阿波罗微笑，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你，或者说，你和赫拉，会派卡玛去试探卡俄斯呢？”
　　众所周知，三位命运女神的战斗力都很弱。

　　雅典娜看着他，没有说话。
　　诸神的讨论声渐渐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雅典娜，等着一个答案。
　　是的，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

　　半晌，女神开口。
　　“是时候让你们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伽倪墨得斯吧？宙斯觊觎的那个拥有惊人美貌的少年？”
　　诸神点头。
　　印象深刻。
　　倒不是因为那少年的出现导致了神秘主宰的出现，以及宙斯的陨落——事隔多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前神王的死活——而是因为波塞冬和赫淮斯托斯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居然妄想借用神秘主宰的力量！
　　这个想法简直疯狂！
　　他们连神秘主宰的来历都没有弄清楚，更不用说他的习惯、性情、喜好之类的东西了。
　　只能说，幸好他们没有成功，否则的话，就不知道招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怎么，卡俄斯没有杀了他吗？”阿瑞斯问，“毕竟神庙的事情，也算冒犯了。”
　　“没有，不仅如此，他们还结伴同行，正在前往……好吧，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那少年确实长得很漂亮。”
　　“是的，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呆住了。”
　　“所以，卡俄斯最终还是走上宙斯的老路了吗？”
　　“这么说来的话，神秘主宰岂不是……或许，波塞冬和赫淮斯托斯的计划是对的，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听到众人的议论之声，火神的腰杆挺直了一点。

　　“你们想太多了，”雅典娜无语，“他们两个，以前就是旧识。”
　　“怎么可能呢？”众神惊呼，“一个是异界神明的容器，一个是我们的死对头，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知道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这样。”雅典娜道，“我想，大家都还记得那一场大战。”
　　众神纷纷点头，然后又摇头。
　　“只记得一部分。”
　　“是的，也就是神秘主宰大战宙斯的那一部分。”
　　“不，不叫大战宙斯。是神秘主宰单方面地暴揍宙斯。”
　　“管它呢，反正，在那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我也是。”
　　“我还醒着，但是没什么力气。我当时眼睁睁地看着卡俄斯入侵神界，趁着大家都没有反抗之力，把我们塞进了这个牢笼之中。”
　　“咳，其实是有反抗之力的。晕过去的人很多，但是醒着的也不少。阿波罗，阿瑞斯他们都在呢。只不过加起来也打不过就是了。”
　　“唉，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话又说回来，雅典娜，你好像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神力丝毫没有受到削弱的神明之一。你和卡俄斯交过手吗？”

　　“是的，我一直清醒。”雅典娜道。
　　她没有正面回应交手的问题，而是说道，“所以我看到了一些你们没有看到的细节，比如，那个少年，昏迷之后就被卡俄斯用法宝护住，然后被送走，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难道，他是卡俄斯的心上人吗？”阿芙洛狄忒惊呼，“哦，众神啊，这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啊！”

　　“未必。”雅典娜斜了她一眼，“保护一个人，既有可能是因为爱，也有可能是因为恨，所以想要……亲手杀，或者说，折磨完了再杀。”
　　“……真是一个没有意思的家伙。”阿芙洛狄忒抚摸着自己的轻盈柔软的秀发，不满地嘟囔，“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卡俄斯的异常举动引起了我的关注，”雅典娜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家伙心如磐石，向来不把任何人和物放在眼里。他居然会对一个少年如此上心，我当时就很好奇。可惜的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并没有时间展开调查。”
　　诸神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雅典娜派命运女神出手的原因。
　　她们虽然不能打，也无法决定神明的命运，但是会算啊。
　　只需要一点点从对方身上拿到的东西，就能够算出对方过往、现在，和将来的命运。
　　“结果怎么样？”诸神迫不及待。
　　宴会厅里，前所未有地安静。
　　若干双眼睛都闪着亮光，盯着雅典娜。
　　“详细情况，当然算不出来。他们未来的命运，也预测不了。不过，能算出一点以前的情况，就够了，”女神缓缓道来，“卡俄斯和那少年的命运线，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是生生世世的仇敌，不死不休！”
　　“……”
　　诸神目光呆滞。
　　有人失声叫道：“那少年……怎么会？明明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雅典娜沉声道：“他既然能够成为卡俄斯的宿敌，就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容器。”
　　听懂了女神的暗示，诸神倒吸一口凉气。
　　片刻之后，有人喃喃：“他会不会，就是神秘主宰本尊？”
　　“或者说，神秘主宰已经降临在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