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庶女》沙十二少

9、第 9 章

　　贾致听到史氏召唤她们姐妹几个去前面见诸位贵客，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又整理下头发，又掸掉身上衣服根本不存在的褶子。

　　她还示意丫鬟赶紧把靶镜拿给她看，帮她理理鬓角。

　　贾敦和贾敏也示意丫鬟帮她们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三姐妹收拾停当，贾敦打头按长幼顺序鱼贯来到史氏正房。

　　“姑娘们来了。”

　　屋中众人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清脆声音，接着一阵香风飘来，三位年龄不一，却各有特色的女孩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三位姑娘，最年长的看着端庄如空谷幽兰。

　　年龄次长的那个，看着明艳如娇艳欲滴的玫瑰。

　　最小的那个，年龄尚小身量不足含苞未放却也让人对她的成长充满期待。

　　南安王妃先拍手道：“我今天算是来着了。”

　　她点点史氏：“你呀你呀，家里藏了这么三个姑娘，是怕我们给抢走不成？真真的小气。”

　　众人大笑，无数溢美之词毫不吝啬的用在贾家三个姑娘身上。

　　这些个贵妇人常年在京中，自然知道贾家这三个女孩，只有最小的那个是史氏亲生的，在称赞的时候对贾敏自然是最多的。

　　贾致虽也得了不少称赞，可是听到贾敏得到称赞更多，心里有些不服气。

　　不过她也清楚嫡庶有别，这个场合只要能在这些贵妇人面前露了脸对她来说就是胜利。

　　众位夫人在夸奖贾敏的同时也在暗中打量贾敦，毕竟今天史氏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们见一见贾家这位待字闺中的庶长女。

　　见她们夸奖贾敏的时候，贾敦一直安静含笑站在那里，有些人就点点头。

　　别的不说，这气度还是可以的。

　　有的夫人原本是打算替娘家子侄考虑的，现在又觉得配自家的孩子也是可以的。

　　有的则有些遗憾，可惜这是个庶女，配庶子还是抬举了家里的庶子，配嫡子身份又低了。

　　一时之间各人心中各有各的考量，放在贾敦身上打量的意味更深了。

　　“这是？”一直少言少语的东平王妃打量着贾敦头上的簪子开口道。

　　众人的视线一时都被吸引过去，南安王妃和北静王妃也认出来了：“这不是太夫人当年戴过的？”

　　周氏这簪子源自前朝宫内，很是名贵，几位王妃曾见她在重要的场合戴过几次所以印象深刻。

　　史氏点头：“不错，大丫头在我那过世的婆母身边长大，婆母生前就把这簪子留给我们大丫头做及笄的簪子，也算是全了她们祖孙情谊。”

　　她这话一是点出贾敦是在周氏这位荣国公夫人身边长大的，二是点出周氏对贾敦十分的宠爱，这也算是加重了贾敦这个庶女的分量。

　　这么做她其实是不太情愿的，不过想到如果贾敦能够攀上一门好亲事会对自己的儿女有帮助，她也只能笑着给贾敦铺路。

　　众位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对贾敦更是连连赞叹，有些人在心中也有了掂量。

　　贾敏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今天母亲是要为庶姐的婚事造势，她顺势往后退了退，把贾敦凸显在前。

　　贾致原本有些不甘贾敦成了众人焦点，不过她也不笨。

　　如果嫡母要高嫁贾敦，那她这个庶次女也不能比贾敦嫁的差的多。

　　而且贾敦嫁的越高，她可能也跟着水涨船高，嫁的越好。

　　想清楚这些，贾致也悄悄退了一步跟贾敏并排站在贾敦后面。

　　贾敦上一世没经过这事，上一世她和贾致只是在后面闲坐，反而是贾敏被叫到前面去。

　　这一次这些贵妇人那打量的眼神让她有些不适应，她上一世很少能够参与到这样的场合，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她也很快就明白史氏的目的，对此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如果她能抓住机会，那么魏家这一世就绝不会是她的未来。

　　她也没有什么贪念，不想大富大贵，只想能够跟夫婿和和美美的过完一生。

　　想到这，她就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大方一些，也小心斟酌着回答各位夫人的问题。

　　史氏大面上对庶女和亲生女一碗水端平，德容言功也是请过先生教导过的，加上贾敦又是周氏养大的，气度上并没有问题。

　　她落落大方的回答问题，虽有些回答听起来还是有些幼稚，还是在众位夫人能够接受的范围。

　　有几位夫人眼神里就带出了几分满意，心里有了盘算。

　　贾敦姐妹拜见诸位夫人只是婚礼中的一个小插曲，整场婚礼的重点还是放在一对新人身上。

　　在见过诸位夫人之后，贾敦姐妹就又回到后面去了。

　　只是贾敦并没有想到，这次见面会给她的未来规划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小姑娘们走了，大人们也可以进行一些大人间的话题。

　　“太子妃和几位王妃可是送了礼物来？”南安王妃有意无意的问道。

　　史氏点点头：“太子妃和诸位王妃都送了礼物来，说是今日不便前来抢了新人的风头。”

　　众位夫人彼此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诸王长成对太子的威胁越发严重，夺嫡趋势已现，这种时候他们是不会把精力放在一个国公次子的婚礼上的。

　　因为在场的人当中有宫中诸王的亲戚，大家也不方便继续这个话题，北静王妃几句话就把话题岔开了。

　　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贾政终于把王氏娶进门了。

　　对于这位二嫂，贾敦上一世接触的就不多，不太熟悉。

　　这一世也是如此，王氏看起来十分和善，对待几个小姑子都很亲热，只是让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隔阂感。

　　贾敦想着可能因为自己是庶女，而王氏是嫡出的媳妇，她天生就对自己几个庶女没有太多好感。

　　对此，她也不太在意，她又不是什么仙女，没有人必须要喜欢她的。

　　不过有一次她跟贾敏无意谈及王氏，却发现贾敏这个嫡女对王氏也不算太亲热，这可有些奇怪的。

　　“二嫂子毕竟是二哥哥的妻子，你跟二哥哥是一母同胞……”贾敦跟贾敏这几年关系亲密不少，可以说的话题不少，但说起这嫡庶来也是有些大胆了。

　　贾敏此时手上还拿着从贾敦那里翻来的新书，她笑着把书放下：“这亲疏又不是以嫡庶相论的，大姐姐是庶出，可是跟我却十分相得。大嫂嫂、二嫂嫂都是我嫂子，我跟大嫂嫂谈得来，却跟二嫂嫂说不到一起去。这缘分使然，命中注定也是没有办法的。”

　　贾敦点点头，她同样跟大嫂子张氏关系很好。

　　“可是因为大嫂嫂饱读诗书，二嫂嫂不通文墨的关系？”贾敦还是有些好奇。

　　她知道贾敏的才学出众，是个才女，上一世的时候她就因为觉得贾敏是个目下无尘的人，才一直疏远她没有深交的。

　　贾敏摇摇头：“跟这没有关系，就是大嫂嫂大字不识，我也喜欢大嫂嫂多过二嫂嫂。”

　　话说到这地步，贾敦也不方便继续追问，于是就主动岔开话题。

　　不料贾敏却把话题扯到一个让她尴尬的方向：“我前个去太太那里，正好碰到外面给太太送来几张帖子。太太本来跟赖嬷嬷正在说什么，因为见我来了，才住嘴不说的。我听到一句半句，姐姐猜猜，说的是什么？”

　　贾敦一愣，先是有些好奇，随后脸涨得通红，她已经猜出来了。

　　贾敏看她这样子，也不卖关子了：“我听到太太跟赖嬷嬷提到官媒，提到那家哥儿年轻上进几句话。”

　　贾敦听后默不作声，她知道自己及笄之后，仪婚的事情已经暗中进入议程。

　　贾敏虽然早慧，毕竟年纪小，有些天真烂漫。

　　她好奇的问贾敦：“大姐姐想要什么样的大姐夫？”

　　贾敦脸更红了，手上胡乱的拽着帕子。

　　一旁服侍的莲心关心则乱，不由得上前说：“四姑娘你跟我们姑娘好，能不能请你跟太太好好说说，给姑娘选一门好亲事？”

　　“莲心！”贾敦忍不住喊出声来，“这是你能说的话吗？给我退下！”

　　莲心立刻缩首站在一旁不敢多话，不过还是竖起耳朵听着。

　　“这丫头我管教无方，让妹妹见笑了。”贾敦跟贾敏道歉。

　　贾敏笑了：“我常来常往，莲心对姐姐多忠心我自然是知道的。莲心，你放心，大姐姐是我的亲姐姐，我心里有数的。”

　　她这话就是委婉答应会在史氏面前替贾敦说话，帮她留心一门好亲事。

　　“妹妹，我欠你良多。”贾敦这话说的不止这件事，也指的是上一世婚后贾敏对她的照拂。

　　“我都说了我们是姐妹，话说大姐姐究竟对未来的大姐夫有什么想法？是想要文官还是武将，是才子名士还是皇亲贵胄？”

　　这个问题，其实这一世贾敦早就已经思考过很多回了。

　　所以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只求一个能够好好对我的人，我不求他有多富贵，只求他能让我好好的。每日吃饱穿暖，风吹不到，雨淋不到。”

　　她这个婚姻观让听到的贾敏和莲心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