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庶女》沙十二少

12、第 12 章

　　贾敦有些好奇的听着马车外面传来的贩夫走卒的声音。

　　她两世都难得有几次机会可以出门去看看，而且每次出门，她也最多只能听听外面的动静，根本不敢掀开窗帘看看外面。

　　今天去清虚观上香，史氏和张氏各自一辆车，贾敦姐妹三个一辆车。

　　这车里除了她自己还有贾致、贾敏姐妹两个，她还要维持长姐的体面，不想在妹妹面前做出唐突的举动，让两个妹妹小瞧。

　　只是她依然有些渴望的盯着窗帘，幻想着能来一阵大风把窗帘吹起，好让她借机看看外面。

　　“二姐姐你做什么？”

　　贾敏的声音引得她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贾致正把手放在她那一侧的窗帘上，看她的动作是想要把窗帘掀起。

　　贾致见贾敦和贾敏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尴尬的把伸向窗帘的手挪到嘴边轻咳：“我有些气闷想透透气，难道你们不觉得气闷吗？”

　　贾家这样的人家，小姐们出门乘坐的马车自然是舒适无比的，气闷是不可能存在的。

　　贾敦和贾敏对视一眼，都明白贾致的想法。

　　她们这样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轻姑娘，外面的世界对她们的诱惑自然很强。

　　贾敦佯装胸闷：“是啊，二妹妹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是有些胸闷。”

　　贾敏也跟着说：“对啊，我刚才就想说了，幸亏二姐姐先说了。”

　　贾致一脸“你们看吧，没有我怎么行”的神情，很痛快的把窗帘掀开。

　　姐妹三个凑在窗前，悄悄往外张望。

　　她们很少有机会看到外面，现在这一切对她们来说十分的陌生又新奇。

　　三个女孩贪婪的看着外面，努力把看到的一切记在心中。

　　“那些人就在路边吃东西？”贾敏有些惊讶的指着路边的几张桌子，她们家除了搞堂会在花园厅堂摆宴席之外，可从来没有露天吃过饭。

　　贾致也有些好奇：“这个我好像听我姨娘提起过，叫……”她冥思苦想着那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的词汇。

　　“路边摊？”贾敦顺口说了个词，毕竟她活过一世了，也多少对外面的事情比两个妹妹要了解的多。

　　“就是在路边摆着的摊子，有卖茶的，也有卖吃食的。看那摊子的样子，像是卖吃的。”

　　多余的贾敦也说不出了，毕竟她也从来没去过路边摊。

　　光是这样，她也收到了贾致和贾敏敬佩的目光。

　　“大姐姐是怎么懂得的？”贾敏好奇的问。

　　贾敦被问住了，匆忙找了个借口：“我之前在祖母那看了前朝风俗人情的画册，里面有这些，是嬷嬷们告诉我的。”

　　她这个理由很让人信服。

　　贾敏点点头，心驰向往道：“这风俗人情画集要比花鸟鱼虫生动有趣的多，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要是能一睹就好了。”

　　周氏去世之后，她的遗物除了明确说了分赠给某人的之外，其他的都被收进库房，作为府中传承。也许等到某一代要分家的时候，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贾致对画册兴趣不大，她专注打量外面的路边摊：“这些人真可怜，连去个酒楼都不能。我敢打赌，他们只怕只一辈子连楼外楼都没进去过。”

　　楼外楼是京中著名的酒楼，一般只有达官显贵才会去的。

　　随着马车驶远，三姐妹的讨论话题也变成了其他。

　　而这时路边摊上有人也在说话：“富贵，我就说这家的豆腐脑要比楼外楼的好吃吧，楼外楼的不好吃，还贵。”

　　说这话的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公子，身穿布衣看起来像是平常人家的子弟。

　　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有十六七岁年纪的样子。

　　这小厮如今正用苦大仇深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主子：“公子，您的重点是楼外楼的豆腐脑贵吧。”

　　“不错，不错。富贵你小子真是懂我，怎么都是吃，楼外楼一碗豆腐脑五两银子，这里三个铜板，还……”

　　“五个铜板可以吃两碗，您还给我省出一碗来。”富贵很是平常的接过公子的话。

　　那公子摸摸鼻子：“你小子真是聪明，来，爷今天奖赏你一下。小二来一笼包子。”

　　富贵没有接话，心里却吐槽着，今天这家的包子特价，要不他家主子才不会舍得买包子的。

　　很快包子就上来了，主仆两个又吃了起来。

　　“哎呦，这怎么有块脆骨啊？”富贵从嘴里吐出一块脆骨来，显然是包子馅里的。

　　他嘟囔了几句，以他的身份，再不济也不会蹲在街边吃这馅都没剁干净的包子来。

　　不过他看了眼对面的主子，又止住了，他家主子都蹲得，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富贵正要随手把脆骨丢到桌子下面，不料对他的主子制止：“扔什么，爷花钱买的，一会带回去喂旺财。”

　　富贵傻眼，他素来知道自己主子守财小气，没想到小气到连一小块包子里带的脆骨都要带回去喂狗的地步。

　　“旺财可是有品级的狗，他哪吃这个啊。”

　　“爷养的狗自然像爷，什么都吃，就不吃亏，什么都可以舍，钱财不可以舍。”那公子振振有词。

　　“是是是。”富贵敷衍答道。

　　那公子此时正色说道：“我都被关了那么多天，嘴都淡出鸟来。难得出来打打牙祭，这一分一厘都要省着花。”

　　“您跟其他爷们一起被关，人家打牙祭都去楼外楼，就您蹲大街上。”富贵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

　　“人家那时候还有人能把吃喝送进去呢，爷我什么都没有。”公子看着富贵一副“你是怎么做小厮的”神情。

　　“那不是要使银子。”

　　富贵这一句话让那公子闭嘴了，一听到要使银子他就肉疼。

　　富贵看他这样子，心里越发的吐槽起来：他们主子还没成亲，也不知道未来的女主人能不能忍得了他们主子这守财奴嘴脸。

　　这主仆二人蹲在路边吃吃喝喝，贾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清虚观。

　　清虚观的观主张真人早就恭候多时了，他跟荣府比较有渊源，在史氏面前也说的上话。

　　他直接来到史氏面前，稽首之后就叙谈了几句。

　　史氏听的高兴：“回头你给我细讲讲。”

　　“这是自然。”

　　在张真人跟史氏说话的时候，贾敦等女眷已经下了马车。

　　早就有贾家下人理了帷帐，清理了围观之人，姐妹几个也没有带帷帽。

　　张真人看向贾敦三个女孩，连连赞叹：“贵府三位千金真是风姿卓绝，仿佛天上的仙女一般。”

　　“你惯会说笑了，她们几个丫头也只比山村的女孩略好上一些而已。”史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高兴。

　　史氏带着张氏还有三个女儿步入清虚观，她们在正殿给三清祖师上香，又听了张真人一段经文。

　　史氏有些乏了，要去清虚观事先准备好的厢房去休息一下。

　　张氏想要为夭折的儿子多念经祷祝，所以就留在了正殿。

　　贾敦姐妹三个打算去后面逛逛，等史氏醒来用过观里准备的斋饭她们也该回去了，还不如抓紧时间多逛逛。

　　姐妹三个就从正殿往后一路逛。

　　“这里也有抽签的。”贾致发现次殿有签筒摆在那里，只是没看到有解签的道人在。

　　“要不，我们掷签吧。”她立刻来了精神。

　　贾敦有些犹豫，她不知道她这个重生之人能抽出什么样的签来。

　　“解签的道长都不在，我们拿着签也没用。”

　　贾致今天特别执着：“那我们自己解啊，咱们又不是那大字不识的粗鄙之人，看看就能明白的。”

　　贾敏也有些心动了，她以前还真的没弄过。

　　贾敦无奈只能点头。

　　贾致很想第一个掷签，只是长幼有序，只能眼巴巴看着贾敦先来。

　　贾敦掷出一只签，一旁的莲心连忙小心翼翼捡了起来。

　　在贾敦刚刚掷签的时候，她就在一旁一直在祈祷各路过往神明一定要保佑她们小姐拿到上上签。

　　在贾敦之后，贾致和贾敏也相继抽出自己的签，由各自的大丫鬟捡了起来。

　　“大姐姐你的是什么？”贾致顾不上看自己的，先是八卦起贾敦来，看向莲心手上的签。

　　贾敦的签在莲心手上，她也没看，此时也看向莲心。

　　莲心刚才一直忙着祷告，根本没敢先看。

　　这时见大家的视线都放在她身上，她有些迟疑的把手上捂得严严实实的签亮了出来。

　　“上上签？”贾致看到这几个字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莲心眼神中带着惊喜，连忙往下看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

　　她有些疑惑不解，她伺候贾敦念书，多少是知道些的，这首好像是说科举的。

　　贾致也有些疑惑：“这是唐朝孟郊的诗，大姐姐是女子，不用考科举，这签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为了忽悠进京赶考的举子的，那大姐姐抽的这上上签可不算。”

　　她就看上上签那几个字刺眼，想方设法想要否定贾敦拿到了上上签这个事实。

　　贾敏也在看这签，她到有不同的解释：“大姐姐是女子自然不用考科举，可是嫁人对女子来说与一次大考无疑。这签文原是孟郊所写中举登科的诗文，那么就意味着大姐姐的婚事会很顺利，能够嫁的贵婿的。”

　　她跟贾敦关系好，自然要往好的方向解释。

　　不过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说起这婚姻大事最后弄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起来。

　　贾敦脸也红了起来，她心里其实对这一世的婚事还是很在意的。

　　她不想再嫁去魏家，也想要一桩和美的婚事，但愿真如这上上签所说。

　　贾致同样脸红，那是不服气：“来来来，看看我的，说不准也是上上签呢。”

　　她从丫鬟手上拿过自己那支签：“上签？”

　　她死瞪着签文，试图能多看到一个字，看来看去却只有上签，没有多余的字。

　　她有些泄气，又往下看去：“莫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

　　这下子她不乐意了，这话简直就是说她一直以来的追求都是错的，这让她接受不了。

　　“什么破签，一点都不准，不看了。”说着她一跺脚先走出大殿。

　　贾敦连忙追了上去。

　　贾敏也要跟上去，她的丫鬟赶紧把她的签文给她递过去。

　　她看了一眼，脸也红了起来。

　　她那支签也是上上签，说的是萧史弄玉的典故，这也是夫妻恩爱的意思。

　　按照她刚才给贾敦解签所说的，她这也是婚姻美满的签文了。

　　贾敏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把签文包了起来，又匆匆追上两个姐姐。

　　等过了几十年，姐妹三个垂垂老矣之时重回清虚观，再入这间大殿。

　　想起当年少女之时，解签之事，三人不由得大笑，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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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些资料，说道家的姻缘签比较专业，这里的签是我胡诌的，不过也是贴合剧情的。
贾家这代的三位姑娘都会嫁的不错，各自有各自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