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把将军宠上天》麻薯子

6、第六章

　　知道关小朵喜欢吃，邓凝大半夜的叫柳娘准备了些点心，扬言说自己受伤后突然开胃。

　　两人面面相觑，坐在邓凝内室里的小圆桌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清嗓子，又喝了口茶。

　　“邓将军，”关小朵憋不住道，“小女大概知道将军想聊什么，我不同意。”

　　无非就是皇帝的意思，早日生子。关小朵知道自己要和这个男人和平共处，有些道理势必要讲清楚。

　　邓凝闻后睁大眼睛，依旧一言不发。

　　“虽然可能城里女子都是嫁给了夫君之后，是无条件听从夫君的话，但我不一样，我是乡野丫头，我们那里夫君从来不会强迫的，也没那些规矩。”关小朵说完看了看邓凝的态度，她不知道她这样说邓凝能不能理解。

　　“我们和他们也不一样，他们是因为情投意合结的婚，我们是因为皇帝的婚赐，是没有感情的，只能算得上的是配合演戏，大家都不想抗旨罢了。”关小朵又说。

　　“但是我想不明白，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女儿，生活在村里默默无闻，为什么皇帝会找上我。”关小朵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久，才注意到邓凝面无表情。

　　想着大概是用词不当有些话他不能理解，关小朵想在解释一下：“我刚才的意思是演戏，就是指我们是假的，我们关系也是假的，你不心悦我，我也不心悦你，大家只是不想死。”

　　邓凝点了点头给出了回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永凝府上以后没有强迫，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关小朵手握住杯子听见这话喜出望外，在邓凝脸上似乎察觉到一抹笑意，不由地让关小朵打了个寒颤。

　　但她另一方面诧异邓凝的一点就通，还以为他会是个不听劝的死脑筋。

　　“那我也可以随时随地外出是吗？”关小朵问。

　　邓凝没直接给出答案，想后点头：“但是不准你去见他，要是给旁人传出去怕是要被人说欺君之罪。”

　　“他？邓将军是指？”关小朵不解地问。

　　邓凝坐如钟，一板一眼地回答：“上次在路上遇见的，送你簪子又想带你逃婚那个。”

　　他这么说关小朵反应过来，邓凝是指关云虎。她和关云虎本身就没什么，清清白白，便答应下来。

　　两人聊完，点心也吃的差不多，关小朵怕吵到府里的人悄无声息地推门准备出去。

　　她前脚刚离开经过长廊，后脚就看见一个黑衣人进到邓凝房间。

　　好奇心驱使，关小朵顿住脚步。

　　刚才邓凝也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关小朵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确实是也不了解邓凝这个人，看看是谁半夜去找了他，又聊了些什么，了解一下总没错。

　　她又折回，扣开窗户，留出个小孔。

　　来找邓凝的是之前杀了关小朵毛驴的侍卫，他像是来找邓凝商讨要事的，两人满脸严肃，边张口说话，边意味深长地点头。

　　只是两人的声音太轻了，关小朵只能看见他们的表情，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竖起耳朵，从看的到把耳朵贴了上去，整个人趴在小孔前，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动向。

　　“听不清，要不要进来听？”声音从背后响起，关小朵一激灵。

　　邓凝似笑非笑把关小朵请回去，面对两个男人的凝视，此刻她感觉到心慌。

　　偷听在先，如果那黑脸侍卫真的要杀人灭口也有理由。

　　“影，既然夫人好奇，那你当着夫人的面再说一次。”邓凝道。

　　黑脸侍卫瞟了眼关小朵，冷笑：“我们要找的这位从景泰城来的书生好女色，此次我们的人来信说他必然会去春桦楼，将军你一直在怀疑的人可以从他为突破口。”

　　关小朵不明白，这件事似乎是与她无关的。

　　影解释道，近些日子来他们屡战屡败，必定是有人从中做梗，但他们就是抓不出这个内奸。

　　明明是顺风顺水的战况，每每到关键时刻总是会被敌方率先知道他们的计划。

　　再者邓凝的这身份，影聊到邓凝的身世就欲言又止：“他们说将军背后势力太大，但他却—”

　　关小朵不再敢多听，多问。她嫁过来是为了本本分分好好活着的，从来没想过会和战争牵扯上关系。

　　“夫人还要继续听吗？”邓凝托腮望着关小朵。

　　关小朵连忙摇头。

　　影打断两人短暂的暧昧，“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和夫人有关。”

　　邓凝准许他：“说。”

　　影本打算直接说的，但讲了几句发现关小朵一脸茫然，见她不知道前因后果，两人把事情全说了一遍。

　　邓凝觉得这没必要隐瞒，嫁过来了就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关小朵在害怕他为人的同时，邓凝也在同样的担心。

　　前几日早些时候影外出任务的时候，偶然遇见当初那位所谓的江湖术士。但那哪是什么江湖术士，就是个卖鱼翁，出售新捕的鱼时和影撞个正着。

　　这次碰面也算是彻底惊动了术士，次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人追问真相，那夫人和将军或许都可以解脱，回到寻常日子中来。”影道。

　　关小朵敢怒不敢言，她真想问问皇帝怎么就信了明显是谎言的谎言。

　　之后她回到自己卧室，长舒口气准备就寝，房门又被叩响，关小朵还来不及答应，红翠就冲了进来。

　　“夫人。”她古灵精怪地说。

　　红翠好似个小老鼠，个头长得不高，走路起来也没动静：“夫人，小的听说明天将军会进宫，刚巧集市新开了家点心店，说是西方引进的手艺，明个我们去逛逛？”

　　关小朵答应邀约，红翠心满意足地溜走了。

　　柳娘似乎也没刚开始对付关小朵的劲头，清晨家丁开始扫院，她还在呼呼大睡。

　　红翠和关小朵牵了一匹马，她负责牵马，关小朵全副武装戴草帽掩面，坐在马身上。

　　新开张的店铺门庭若市，队伍已经排到门口。

　　两人还在远处观望，动了退堂鼓的心思。

　　“夫人，要不我们寻点别的逛逛，这等排到了应该也日落了，回去晚又该挨骂。”红翠道。

　　关小朵赞同，也不是偏要吃这个西方传来的糕点不可。

　　转手两人进入边上的茶楼，用着永凝府的钱买了茶歇和烤鸡。

　　关小朵俯视街道，吃的不亦乐乎，红翠坐在关小朵对面吃着被分到的烤翅。

　　她正看的起劲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人，书生模样。

　　关小朵后知后觉察觉到，没想搭理他们，还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两位姑娘，能否赏脸喝一杯？”其中一位书生道。

　　关小朵翻了个白眼，想无视他话。没料到这书生直接挨着她坐下，还特不要脸的自我介绍起来：“鄙人葛彦，檀山书院学生，姑娘若肯赏脸，小生想与姑娘共饮。”

　　关小朵一饮而尽，把杯子砸在桌上，檀山书院是她哥哥关涯上学的地方，从关涯口中得知这书院在鮮阳城赫赫有名，真不知道怎么出了这货色。

　　“先生和我们这种莽人，常年混迹大山上的有什么好共饮的，饮茶还是饮酒？”关小朵道。

　　她边说还边把脚踩在了椅上，幸好今天穿着朴素，桌上又放着顶大草帽，干脆把自己塑造成不知礼数的山人，可以免去不少麻烦。

　　葛彦抿嘴：“邓将军夫人为何要如此自称？”

　　关小朵刚到嘴边的鸡腿瞬间僵住，遇见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是她哪里演的不像吗？怎会这么快露馅。

　　葛彦凑到她耳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关小朵更为震惊。

　　“所以，这位姑娘是否愿意赏脸？共饮。”葛彦再次重复。

　　关小朵倏然起立，把鸡腿推到了红翠面前，手僵硬在原地，良久才拿起草帽。

　　关小朵说：“你先回去帮我应付着点，我先和这位公子，共饮。”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红翠着急：“可是待会将军和柳娘怪罪下来，我怎么说？”

　　关小朵想了想：“你就说，我去见一位朋友，很快回来，昨日将军说了，我若想出门便可以出门的，柳娘要是怪罪起来，你就推在我身上。”

　　葛彦计划得逞，朝红翠扬扬嘴角。

　　关小朵是跟着他们到了街道拐角才上的一辆马车，上马车后关小朵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公子方才在茶楼里说的，您怎么知道那位江湖术士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和邓凝成亲的这些细节？”

　　要不是昨天和邓凝还有他那暗卫聊过这事，关小朵就连本人都还不知道情况。

　　“夫人您真信您夫君所说的？江湖术士指点婚姻，成亲改命，您信，您觉得皇帝会信吗？”葛彦道。

　　马车开的很慢，关小朵无暇管别的，只是刚才在茶楼里他一句带她去见江湖术士，让关小朵决定跟他前去。

　　就连邓凝身边暗卫都找不到的人，到底是怎么被这个人找着的。

　　“见到了，让我来方面问问他。”关小朵信誓旦旦地说。

　　葛彦掩嘴笑：“夫人真是天真，邓凝的事儿可都知？”

　　关小朵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等待葛彦继续道：“邓凝，邓氏，世世代代皆将军世家，父母辈是老皇帝信任重用的大将，如此大将怎会留下幼年之子战死？”

　　“生死难料，战况要是都知道结果，那还打仗做甚？”关小朵不解。

　　“生死有料，那场战争本就是个陷阱，他们父母二人是用性命保住了小邓凝性命。”葛彦笑意淡然手紧握拳。

　　葛彦扭头看窗外，情绪复杂：“他父母被人设计而死，他又怎么会不想报仇雪恨。”

　　关小朵不想再听下去，知道的越多卷进去的越深，她日后就难以脱身。

　　“江湖术士是假，娶你，是因为你身上留着景泰城人的血，他那哪是娶你，是想要报复。”葛彦道。

　　他表情真切，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关小朵被捡来这件事村里是没人知道的，她来到这不过刚成年，现在二十好几。村里人问起来阿父阿母都说这是他们寄养在亲戚家的孩子，成年后接了回来的。

　　村民当然质疑过，但她爹娘一口咬死，日子久了，就没人追问。

　　村里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位书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景泰城又是何处？

　　带着疑问，关小朵马车缓缓停下。

　　从车上下来，入眼是座茅草屋，葛彦正准备把关小朵往里面引：“夫人究竟是愿意选择真相，还是选择你夫君呢？”

　　四周陌生，关小朵从没来过这，甚至刚才只顾着聊天，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鮮阳城里。

　　关小朵止步不前，她犹豫，面对未知产生恐惧：“你究竟是谁？”

　　葛彦微笑：“我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