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经理（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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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深邃的夜幕里，只有一轮弯弯的弦月，孤孤单单。
陵南的室内体育馆，此刻还是灯火通明。
一对一，仙道VS鱼住，两人间的练习赛，如火如荼。
高大的鱼住在篮下犹如金刚般的存在，张开身体，利用自己的优势，替想要进攻的仙道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脚步旋转，一来一回，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篮球撞击地板的声音，此起彼伏。
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即使碍于鱼住铜墙铁壁的防守至今仍未突破，仙道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急切与慌乱。
“怎么了？这种时候发呆，可不像你啊！陵南队的王牌！”高举着双手，微微曲着身子，严密地堵死仙道的进攻，鱼住淡淡地开口，故意挑衅的口吻。
仙道不为所动，嘴角边还是那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可是，看他的眼神，鱼住知道，接下去仙道一定会有所动作。
果然，仙道的球速变了，接着迅雷不及掩耳地，他强硬地挤进禁区，不在乎自己和鱼住在体格上的差异，和鱼住硬碰硬地正面对决。
先往左，再变向成右边，随即再变向的2次变向，接着，猛然间向前一冲一个后撤步后马上起跳！
“小子！太天真了！”察觉到他想做什么，鱼住大吼一声，跟着起跳，大手跟着向仙道手里的球拍去。
仙道没有说话，半边的嘴角讳莫如深地加深些许，然后，令人看不清地一个动作，仙道的身体往后倾斜，眸光一凝，瞄准篮框的方向，高高地抛出了自己手里的篮球！
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橘黄色的篮球直直地掉进了篮筐里！
“砰”地一声，仙道仰面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维持着适才投篮时的手，在听到篮球掉落进篮框内的刹那，紧握成拳！
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而他，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以同一种方式输给同一个人！
“我输了！”望着哒哒哒滚向远处的篮球，久久的沉默后，鱼住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话落的同时，他走到仙道身边，向倒在地上的仙道，伸出了他的手。
“碰巧而已！”借着鱼住的手，从地上站起身，仙道不以为意地笑。
“在我面前，还是少说点客套的话比较好！”摇摇头，鱼住可不领情，“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这是实力差距，可不是什么巧合！”
“呵！还真是严肃啊！”摸摸自己的鼻子，仙道不置可否。举步越过鱼住，上前捡起刚刚掉落在地的篮球。
“就是因为你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所以像你这样的态度，就叫散漫！”瞪着仙道漫不经心的背影，鱼住不由得重复一直以来他对仙道的评价。
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是鱼住明白，给人感觉好像不注重比赛结果的仙道，其实很注重输赢的——刚刚训练结束，仙道做完迟到的惩罚后，对鱼住提议的这场一对一，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他藏得太深，懒洋洋的笑容下，有些什么、在想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闻言，仙道无所谓地笑笑，也不接话。
看着他的样子，想起今天放学时在体育馆内发生的事，鱼住还是忍不住对仙道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那叫樱井的女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女生的个性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下个星期和湘北的练习赛结束后，今年的高校联赛就要开始了！最后一年的暑假，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即便她是女生也不行！”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那个女生下次再敢来篮球场挑衅，鱼住绝对不会再因为顾忌她是仙道之前的学妹，而再对她有所容忍！
“那是队长的权力，也是队长的义务！”漫不经心地单指转起篮球，仙道回应得有些无奈。
闻言，鱼住的眸光闪了闪，下一秒，留下一句“那样最好”，转身离去。
偌大的篮球场内，此刻便只剩下仙道一个人。
把玩着手里的篮球，想着鱼住之前的话，仙道嘴边的笑，不由得染上一抹无力。
真是伤脑筋啊！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和那个叫樱井麻秋的女生关系匪浅？
“仙道学长，你不知道，那个樱井麻秋真是太过分了！她不仅当面顶撞教练，甚至还故意给了未依难堪！本来未依是想来递交入部申请书的！可是，被樱井麻秋这个女生这么一闹！她还怎么好意思再申请当球队的经理？仙道学长，那个樱井麻秋真的是很过分！你千万不要被她在面前伪装的乖巧给骗了啊！”
回忆起不久前抓住练习时休息的空隙，相田彦一在他耳边的窃窃私语，仙道忍不住捏了捏额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也许……
仙道转着手里的篮球，微微垂下眸。
他是该好好找个机会，和樱井麻秋好好谈一谈了……
不过在那之前——
指尖的篮球静止，下一秒，目光一凝，单手将球瞄准不远处的篮框，用力抛出。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抛出手中的球，也不去看篮球有没有顺利落进篮框里，仙道背过身子，径自往门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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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和她的父亲在书房里谈话。
他们会聊什么？战术？训练？还是……樱井麻秋？
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望着眼前摊开的书本，未依的思绪，有些飘忽。
其实，撇开樱井麻秋带给她和她父亲的难堪，从某些方面来说，未依有点羡慕那个女生。
张扬、高调，嚣张、自负，想做什么就会去做，喜欢一个人也会勇敢地大声告白。即便会遭人非议，即便会引人反感，她也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今天，樱井麻秋在篮球场，扬声要当篮球队的经理，就算被明言拒绝了，也不见她有丝毫尴尬，甚至，还为了争一时意气，不管不顾地顶撞教练，不给面子地和教练硬碰硬地僵持，也在所不惜。
剔除礼貌的问题，艺高人胆大，或许，指的就是樱井麻秋那样的吧？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批评也好、指责也好，她都可以泰然处之，神态自若——就算是被鱼住队长勒令离开篮球场，那个女生也是挺直了脊背，嘴角噙着自信的笑，高傲不减。
“我就是喜欢仙道学长，才想进男子篮球队的，又怎么样？”
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她坦然应对，看着姗姗来迟的仙道，她大胆地吐露自己的心意。
看着那样的樱井麻秋，再想起只敢把喜欢藏在心里的自己，未依不觉自嘲一笑——真是很讨厌……那样懦弱的自己呵！
虽然对于樱井麻秋的告白，仙道并没有任何的表示，而有关篮球队经理的职位，也碍于鱼住队长对樱井麻秋的逐客令最后也不了了之。
一切看似好像趋于了平静，但是，一切又都是表面上的平静。
今晚过后，明天去学校，估计周围又会有一波闲言闲语的传出——现实不是想象，可笑，之前信誓旦旦要上陵南、想当陵南队的经理，未免太过天真。
做比说，真的是难上很多，她……怎么会忘了呢？
“叩叩叩”
沉思中，一阵敲门声传来，惊扰了未依游离的思绪。
心情收敛，半秒的平复后，未依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穿着陵南校服的仙道，看见她，他对她微微地笑，对她说：“我是来告辞的！只是……不麻烦的话，要不要送我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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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暗淡的路灯下，他和她并肩而行。
高高的他，还不及他胸口的她。
他的影子叠上她的影子，渐渐地，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沉默的一路，他们谁也没有先开口。
那样的沉默，让未依，隐隐约约，有些许的窒息，而就在未依犹豫着是不是要开口向仙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仙道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在她耳边划过。
他说，“樱井麻秋只是以前我在东京的一个学妹，仅此而已。”
闻言，未依讷讷地偏头看向仙道，咚咚咚的心跳，如擂鼓。
仙道没有回应她的眼神，只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嘴角边的笑，还是平日里那丝懒洋洋的弧度。
“她的篮球打得应该不错，以前在东京的学校，女子篮球队的战绩比男子篮球队的战绩要领先很多！至少，在那里……仙道从来就没有当过王牌，也没有得过MVP的头衔，那时候的仙道……对那个球队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前锋，除了得分外，可有可无。”这是仙道第一次向未依提起他的过去，理由是什么？呵！他自己不是很明白，或许，只是没话找话，又或许……不过是一时兴起？
未依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默默地听着。
“为了学校的荣誉，在高校联赛开始前，男子篮球队减少了一半的练习时间，成了女子篮球队的陪练……进攻不能太猛，防守不能太严，放水绝对不可以太明显……没有办法随心所欲，也没有办法尽兴，那一阵子，呵呵！真是感觉很糟呢！”双手交叉抱到脑后，仙道仰面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漫不经心的话底，藏着一丝浅浅的嘲弄。
“所以……”仙道顿了顿，放下抱头的手，驻足，侧脸，看向未依的方向，淡淡地笑，嘴角边，又恢复了平日那丝懒洋洋的弧度，：“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樱井担任篮球队的经理……”
“仙道……”未依也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仙道，心底的感觉，五味杂陈。
“还记得在你还没有考上陵南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你的梦想吗？”他弓起高大的身子，平视着未依的眼睛，笑眯眯地说：“你说，你想看着陵南闯进全国大赛；你说，你想当一个合格的经理……这些话，现在，还算数么？”
“……”未依没有说话，只是傻傻地看着仙道在月色下更显幽邃的眼，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一时间，万籁俱寂。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经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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