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终生的夏天》幽人弄樵

12、第12章

　　七月桃子已经熟了，散发出清甜的香味。
　　江柔前两天还说着想和张禾一起摘桃子吃，此时看见面前摆着的脆桃，却扭过头说：
　　“我不想吃桃子。”
　　说完就回了房间。
　　张禾抱歉地对脆桃面前的主人说：“谢谢你呀，坐一会吧。”
　　送桃子的人抬起头，露出清秀的眉眼。
　　“张禾姐，哪里的话。不过我确实要请张禾姐帮个忙。”
　　江柔的背影还看得见，听见男生的称呼，张禾的眉心跳了跳，转眼望去，人已经不见了。

　　男生叫张悠扬，也念高三，成绩很好，是家里唯一的小孩儿，受尽宠爱。不过比起张禾来还是差远了，他的父母特意摘了最好的脆桃，希望张禾能帮他家小孩儿指点一下学习。
　　张悠扬指了指桃子，不好意思地说明来意。

　　张悠扬的父母帮了张禾家不少。张禾母亲总是念叨悠扬那孩子多懂礼貌多好，让孩子们互相帮衬。念及邻里的复杂关系，张禾抿了下唇。
　　刚想推辞，电话响了，张禾接通电话，母亲的声音传来：
　　“小禾呀，悠扬来了吗？他爸爸妈妈跟我说了让你帮他补课，悠扬打小就聪明，现在高三，你多帮帮他。可以让他在我们家一起吃饭的，他家里最近没人，多照顾一下他，妈妈还有事，先挂了。”
　　拿着电话的张禾话没来得及出口，抬头看见张悠扬笑了笑，像是在等回复。
　　张禾无奈地开口：“嗯，谢谢张叔张姨。”
　　“那，张禾姐，今晚我可以蹭个饭吗？”张悠扬不好意思地说。

　　“.......可以。”

　　楼上。
　　没等张禾进门，江柔的声音就传来了。
　　“你答应他了？”
　　张禾默认，走进门。
　　走进了，江柔低着头，不看张禾，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发旋。
　　张禾伸手戳了戳。“前几天你不是还说想吃桃子的吗？”
　　江柔“哼”了一声，脸色却放柔了。她不满意地开口：“我可以自己摘。”
　　感觉到张禾坐在了自己身边，江柔侧头看了看她，没想到张禾的短发扫过了她的鼻尖，痒痒的，江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张禾轻声一笑，严肃的气氛瞬间瓦解。

　　江柔：“......”
　　张禾正色：“桃子树的蚂蚁很多的，你还是别去了。张悠扬家帮了我父母很多，刚刚我妈妈打电话来了，我不好拒绝。”
　　听见张禾的解释，江柔很受用，嘴上却阴阳怪气地说：“张悠扬，这名字不错嘛。”
　　“你的名字也很好啊，江流涛涛，至柔却刚。”
　　张禾的眼睛里印着江柔的模样，专注又认真。
　　“好吧，原谅你了。”江柔说。

　　江柔的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小小地说，好吧。

　　傍晚的火烧云红得发紫，映照着翠绿广阔的稻田，一片宁静。
　　在这样的宁静中，张禾家迎来了一个月以来的第三个人。

　　张悠扬又拿了一袋蔬菜过来。
　　江柔在心里“切”了一声，还挺会做人。手上不动声色地把蔬菜提到厨房，半句不提谁送的。
　　张禾切好菜，张悠扬在一旁说他来生火。张禾连忙说不用，两人正推辞间，忽然听到江柔说：
　　“姐姐，锅热了。”
　　扭头一看，江柔已经把火升起来了，铁锅冒着青烟。
　　张悠扬自觉有点尴尬，走到旁边，只见江柔皮笑肉不笑地冲他扯嘴角，只好回到客厅。

　　张禾瞪了瞪江柔，江柔权当没看见。
　　菜下锅，噼里啪啦的，江柔刚到张禾家的惊慌失措到现在面不改色，一想到屋子里还有个人，江柔就觉得烦躁不已。

　　“我来吧。”江柔接过张禾手里的铲。
　　“江柔，还是我做吧。”张禾觉得江柔现在就像是一个想吸引大人注意力的孩子一样。
　　“哦。”
　　张禾叹了口气：“我怕油溅到你。”
　　“好哦。”
　　张禾又说：“做了你喜欢的鱼香肉丝。”
　　江柔这才露出一个笑。

　　张悠扬正在玩手机，饭菜都被端上桌了，他急于打完游戏，开口说道：“张禾姐你们先吃，我马上。”
　　江柔想我给你当爹妈呢，直接说：“吃饭玩手机很不礼貌。”
　　张悠扬战况焦灼，被噎了一下，也只好放下手机。他总觉得江柔很大小姐脾气，说话也冲，于是开口问张禾：“张禾姐，这是？”
　　江柔劈头问来：“你多大？”
　　张悠扬老实说：“呃......我18了。”
　　“你不是跟张禾姐一样大吗？管她叫姐干嘛。”
　　张悠扬：“.......”
　　“张禾姐比我大几个月。”
　　“哦。吃饭吧。”

　　一被打岔，张悠扬最终也没听到江柔的身份。
　　吃完饭，张悠扬准备告辞，回过头又叫上了张禾。江柔横眼看了一下，没阻拦，只是让张禾披了一件外套。夏天很热，但是江柔坚持说夜里凉，让张禾带上。

　　张悠扬在前面走，张禾跟在身后。
　　乡村的夜没有高楼霓虹，星星无数，流光溢彩。张禾在抬头看，突然听见张悠扬问：“张禾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脚步顿住，张禾意识到张悠扬的话里有话。她突然想到，假如江柔在这里，会作何反应。江柔不是说过吗，有人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吧”，但是她没说后来的事。

　　张悠扬还在等她的回复。
　　也许是在这种沉默之下，少年的心变得急切。
　　“张禾姐，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不是要个答案，我可以慢慢等。”
　　张禾不知道张悠扬是怎么喜欢上她的，她也无心了解。
　　“抱歉。”
　　“等等！张禾姐，你既然还没有喜欢的人，请给我一个机会。”
　　张禾把手电还给张悠扬，转头就走。
　　张悠扬还是不死心：“张禾姐，至少，告诉我你想考的大学。”

　　听到这里，张禾回头：“你去不了。”
　　张悠扬明显一愣，半晌才明白张禾是说他的分数不够，张悠扬有点羞恼。
　　“我可以努力！”张悠扬伸手拽张禾，被张禾一个侧身躲开。
　　张禾没有说话，只是掸了掸衣袖。

　　小院门口，一段青春心事仓促地结束。

　　走进门，江柔接过衣服就去了厕所。
　　“你有喜欢的人吗？”
　　江柔拦在张禾面前。两人之间只有十公分。
　　张禾心停了停，正要开口，江柔又说：“张悠扬喜欢你吗？”
　　这不会是巧合。张禾皱眉，质疑的目光看向江柔。
　　江柔满不在乎地说：“我乱说的，”
　　想到江柔走前一点要她带上的衣服，张禾很快猜测除了一点端倪。她有些生气。
　　“你为什么用这种小把戏？”
　　“把戏？”江柔一寸寸逼近张禾。
　　“所以你呢？你为什么没回答他的话？你喜欢谁？”

　　在被紧逼在咫尺的时候，张禾回首，两人的鼻尖几乎靠在一起。张禾看着江柔一字一句地说：“那你呢？”
　　“跟你说‘在一起’的女生，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