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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过去 ...

  •   容池专注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坐太久的后果就是移动浑身咔咔响。
      桑榆,你到底在哪儿啊。
      “池大爷。”
      “欸。”下意识回应了谁的呼唤,扭头去看,是梁正。“咋啦。”
      梁正说:“我们刚刚在说,明天要不要一起骑车环游淮星湖。”
      李嘉言:“我们都同意了,上大学两年了也没去玩过。”
      容池回过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各种图片,从鼻尖吐出一口气吸:“去吧。”
      容池现在一有时间就待在电脑跟前,《神怪志》是没什么希望的,还是只有寄托在网络上,这股认真的劲头都快赶上高考那会儿拼命奋进的势头了。
      以前还只是上课的时候坐会儿,现在连空闲时间也坐在电脑前,室友打球都叫不动他;容池深刻意识到现在急需换个环境和心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梁正:“那就这决定了,明天早上十点起床,不准迟到。”
      “OK!”
      第二天早上十点,304全体成员整装完毕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早上十一点四辆赛车一齐上了淮星湖骑行道。
      四个人都没有骑行的经验,对此道一窍不通,出门全靠说走就走的激情,没一会儿就开始喊累。
      “不行不行,得休息一下。”梁正不住难耐的在座椅上调整位置。“我蛋疼。”
      容池也有些尴尬:“其实我也,歇会儿吧。”
      “行,歇会儿。”
      李嘉言:“难怪那些专业的都要穿专门的骑行服。”
      容池点头:“不是没有道理。”
      骑行途中遇到湖边一大爷在钓鱼,几人停好车跑去观摩人家钓鱼,结果因为他们太多人围在一起导致鱼不吃钩,被大爷委婉的请离现场。
      上岸后在路边自助售卖机处一人买了瓶水,继续上路。
      再次骑了半小时,四人组攻破了一个长缓坡。梁正实在踩不动了,匀着气说:“我说,我们再休息会儿吧,感觉脚不是我的,太他妈酸了。”
      “前面有凳子。”容池冲前面努努嘴。
      “走走走,坐坐。”
      “啊——”四个朝气蓬勃的男生一致往椅背靠,同时从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下半年的天气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凉快,湖边的风也凉丝丝的,吹的人心情舒畅。
      “这风,舒服!”容池仰头仍风吹动发梢。
      为了将淮星湖打造成旅游景点,当地是花了些心思和资金的。不仅环湖修了骑行道,还围绕这个湖建了一座大公园,公园里吃喝玩乐什么都有,主要风景也很好;在淮星湖东西两头各有一个码头,停着一排样式不一的游船,可选择电动的,也可选择手动划船,款式多多任君挑选,最最主要的是价格实惠。
      哪怕不为游玩,没事的时候在公园里走走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下午十二点四十六,四人组到达了小吃街。
      整条街道不算长但人却很多,几乎是水泄不通;空气中夹杂着各种食物的气味,刺激着体力消耗过大的他们。
      肚子响了一轮又一轮,杨浩停下车单脚支地,回过头看后面的三人:“是找个地儿停车吗?”
      容池看了下四周,并没有供他们放车的地方。“推着走吧,没地儿放车。”
      杨浩点头:“行。”
      一路从街头吃到巷尾,总算填满了五脏庙。
      下午四人继续上路,距离返回学校还有剩下一半的路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硬生生把半天的路程拖到了一天。
      下午四点整四人踩着单车进了学校大门,完成了虽不专业但也别样有趣的第一次骑行。

      深夜。
      袅袅云雾中巍峨大殿时隐时现,空旷大殿四周聚集了一众神、仙,不论男女无一不是衣着华丽仙气飘飘;位于第三视角的容池还没从疑虑中回过神来就听见殿中传来一阵浑厚钟声,伴随钟声出现在大殿中央的是两个男人,颇为狼狈。
      “岑川、桑榆,尔等可知所犯何罪。”
      与此同时一道男声从远方天际重重落下,在这道声音中容池听到了威严的神性,可它出口的话语却同冰冷的尖刀,刺在殿中两人身上。
      这两个名字容池太熟悉了,前不久他才从《神怪志》中了解到他们的故事,那眼前这个情况难道是桑榆的过往?与他一同站立的是岑川!可为什么看不清他的脸呢?
      那道声音又说了句什么,容池没有听清,但他看到一道惊雷从天际落下,毫不留情的霹在桑榆身上。
      ——轰隆!
      容池被这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定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的是他自己一样,完全惊呆了,没有任何动作,张嘴也说不出一句话。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了?!
      他瞪大眼睛去看桑榆和岑川的情况。
      钻心剜骨的雷电在雷击落下的一瞬间游遍全身,从□□直至灵魂连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撕心裂肺的嘶喊混合着淋漓鲜血从桑榆嘴里爆发出来,星星点点开在一尘不染的地上;这是连真神之躯也无法承受的雷刑,是天道亲自降下的极刑。
      一道雷击过后桑榆全身都在痉挛,他扭曲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想让身后被缚住手脚的岑川能够不为他担心,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
      身躯每动一下就会迎来剧烈的痛楚,血液不断从满身细小的伤口处溢出,衣袍已看不出它原本的颜色;刚才那番无力的挣扎耗尽了桑榆所有的力气,他强忍着剧痛扭头往旁边看去,模糊中寻到岑川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时蓄满了泪水。
      强大的岑川何曾这么狼狈过。
      “我,没,事。”
      桑榆一眨不眨的看着岑川,从嘴角扯出一抹鲜红的笑意,妖冶诡异。
      泪水终是在这个刺痛岑川心脏的笑容里决了堤,如若不是被锁链束缚手脚行动不得,刚才那一击绝不会让桑榆一人承受。
      在众神、仙的记忆里,岑川从来都是温柔强大的,何时见过这般泪如雨下的他。
      愤怒、心痛、不甘充充斥着整个胸腔,岑川仰望天道厉声质问:“我们到底所犯何罪!”
      “天道有规。”
      没有解释,一句“天道有规”让岑川满腔的愤怒无处宣泄。
      他突然疯狂大笑了起来,锁链叮铃当啷响彻整个大殿。
      溪雾站在人群中低垂着头颅,眼神凄凉无比,或许此时此刻只有他明白他们内心的痛苦和无助,因为他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绝望。
      天道就是一切,无人能改变它。
      又一道惊雷“轰隆”落下,那动静就像是贴着耳朵炸开一样,容池一个哆嗦猛然睁开眼睛,好几秒钟里他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等到意识逐渐回笼,他才慢慢坐起来,回顾梦里发生的事。
      桑榆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岑川无奈的嘶吼在耳边回响。
      是啊,他们犯了什么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为什么就要承受这样的结局?
      天道真的就是对的吗?天道就不会有错吗?
      .
      市图书馆、寝室两点一线的日子成了容池的日常,因为没有任何线索,索性容池就把国内所有大小山峰一一列出来,再一座一座的找相似点,总能找到的。
      对此最先感到很不对劲的是李嘉言,在又一次约打球被拒绝后他终于开口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球也不打学校也不出,你准备长蘑菇呢!”
      容池的头慢慢从屏幕上移开,手上盲打了几个字,才舍得把视线施舍给室友。“我这段时间有点事,你们去打吧。”眼神跟着话音的落下收回。
      李嘉言有些不爽他的态度,刚想说什么忽然脑袋灵光一闪,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眉笑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是真有事。”
      “唉,走吧我们自己去,他实在不去就算了。”梁正拉住李嘉言手腕:“估计是真有事。”
      走出寝室李嘉言看了看一脸专注的容池,无奈中带上了门。
      上次那个雷击梦过后容池就再也没见过桑榆,到今天已经一个礼拜了,为此他的心情也有些受影响,经常在课上走神。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他的种种行为都被桑榆看在眼里,就连现在容池被导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场景也被桑榆看在眼中。
      白鹿来到身边蹭着桑榆的腿,寻求抚摸。一人一鹿站在溪边望着幻象中的人,白鹿虽有灵可终究只是个灵兽,它不知道为什么主人都回来了还要分开,明明身旁之人也很想主人的,为什么不把主人彻底留下来。
      桑榆轻轻抚摸白鹿的脊背,淡淡的说道:“他不是岑川。”
      白鹿发出一声鸣叫,好似在问为什么。
      桑榆耐心的解释:“他只是和岑川长的很像,但他并不是岑川,懂吗?”
      白鹿不懂,它只是个灵兽,尚且理解不了这样复杂的因果关系。
      白鹿呜咽着跪坐下来,桑榆也跟着坐下,溪边流水潺潺,一路开满鲜花,都是岑川喜爱的。
      或者说这个木屋里,每一件东西上面都有岑川的痕迹,岑川用过的茶盏,岑川的琴,岑川殿中的那颗樱花树……
      天罚那天所发生得一切哪怕如今已过了千百年,已然深深地扎根在了心底。
      “我会来找你的。”岑川清冷的嗓音在耳边回响,这是桑榆被打下苍山时听到岑川说的最后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和这些沾染过岑川气息的东西,才让桑榆坚持到了现在。
      因为他知道岑川说的话从来都是作数的,只是这一次格外久了些,不过没关系,他还可以等,就算再等上一千年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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