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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过年 ...

  •   为时几天的走亲访友一结束,人们便回归到各自的工作中,又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房间里,容池正在收拾去苍山的要带的东西,容妈路过房门时停下脚步探头。“收拾的怎么样了?”
      容池叠好最后一件薄外套放进背包里,拉上拉链转身。“好了,就几天,也没什么要拿的。”
      容妈轻轻点头。“哦,几点的车,要不让你爸送你吧。”
      容池哪敢让他爸送啊,他这趟出门也不是去旅游的,要真让他爸送的话,那不是露馅了么。
      “不用了妈,我自己去就行,又不是没出过门。”容池搭着容妈的肩膀,一路来到客厅坐下。“你呀,就放心吧,我不会走丢的。”
      容妈无奈地叹气,拍了拍肩上的手。“我呀,就是不放心,你上次可真把我吓惨了。”
      就是怕他妈又一次为他担心,所以容池才选择用善意的谎言来掩饰他这次出门的目的。“我跟你保证过的,绝不会有下次。等我们到了我给你打电话,打视频电话。”
      “好,你都这么大了,我还能真拦着不让你出去和朋友玩么。”
      容池轻笑着将头挨近容妈,母子俩抱了一会儿容池不得不走动身走了,不然可就赶不上飞机了。
      容妈送儿子走出院子,一直到儿子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才回去。
      候机厅里,容池接到来自李嘉言的电话。
      “怎么样,阿姨没说什么吧。”
      容池摸索着手中的矿泉水瓶。“没有,多亏了你,我妈可相信你了。”
      “嗨,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让你在刚过完年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啊。”
      从知道有这号人起李嘉言就非常好奇,昨天容池给他打电话让他串通一气骗容妈要一起去旅游后,对这个女生就更好奇了。在昨天那通电话里,他就已经问过三次了,只是都被容池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了,今天他说什么也要再问几遍,说不定问烦了容池就不瞒着大家了呢。
      容池对着听筒欲言又止,他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们。
      “喂?哈喽,还在吗?大爷,登机了?”
      被对面一顿乱七八糟的输出打乱思绪,容池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手指捏紧瓶身。
      思想斗争半天,他决的还是说出来吧,容池不想让他们继续误会桑榆的性别。
      “他不是女生。”
      “………啊?”能说会道的李嘉言忽然卡壳。
      “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现在要去见的那个人,他不是女生,他是男人。”
      ……
      …………
      候机室人声嘈杂,也盖不过听筒里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那边有声音磕磕巴巴的出来。“不是女的?那你,你喜欢的,是个男的?容池你,是同性恋啊!?”
      这三个字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的烫嘴,以至于李嘉言就在自己的卧室里都还刻意的压低嗓音,才敢说出来。
      同性恋吗。
      容池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对感情一事向来都看的比较淡,秉持着能谈就谈不能谈也行的态度过了这么些年,今天突然被人点醒,他或许真的是天生的同性恋?
      可,如果不是桑榆的话,换成别个男人,容池想想了一下,好像,似乎不太行。
      那他这种算同性恋吗?
      “我也不知道,我对别的男生也没觉得有什么感觉。”
      “……那你是,就,就他咯,别的人,不管男女,都不来电。”李嘉言还在磕巴。
      没办法,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刺激了。
      虽然同性恋这个团体在现在不是什么新鲜事,也偶尔会听到有女同学谈论这个团体,但突然发现自己的哥们就是同性恋,还是有些不太能立马接受。
      得给他点时间消化才行。
      “嗯。”容池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惊讶的,当时也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你完了。”除了这三个字,李嘉言短路的脑回路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说的。
      “是啊,我也觉得我完了。”容池仰头看着候机厅的天花板。
      正好广播里开始广播他的航班,容池起身往登机口走去。
      “我要登机了,先不聊了。”
      “哦,好。”李嘉言刚应完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那个,这事我能告诉他们两个吗?”
      容池想了想:“想说就说吧,没事。但,暂时先别告诉我爸妈。”
      “那肯定不说,这我还是有数的,一步一步来。”
      “嗯,谢谢你。”
      “说这些干什么,那个,等我消化一下就好了,等我消化好了让他们也惊讶惊讶。”
      容池从鼻尖发出一声轻笑。“挂了。”
      飞机在天上划过一道白色划痕,几个小时候容池再次站在那家酒店门口。
      因为他从苍山二进二出的经历导致老板娘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一看是他赶紧招呼着。“唉,小哥你又来了。”
      “嗯,还是一样,先住一晚。”容池来到前台给出身份证登记信息。
      “又要去山里啊?”
      “是啊,又得麻烦叔送我一程了。”
      之前两次也都是这位老板娘喊来的司机,都已经熟悉了,听容池这么一说老板娘点头说好。
      “来,你的房卡,明早几点出发?”
      “十点吧,想睡会儿懒觉。”
      “行。”
      来到房间,容池第一件事就是给容妈打视频电话,铃声响了几秒就接起来了,不用想也知道对面肯定一直守着手机,就等他的电话。
      容妈的脸一露出来,容池就笑吟吟的喊了声妈。“我们到酒店了,给你看看酒店环境。”
      容池举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唯一不好的就是这酒店是个单人间,所以我们只能一人一间,又多花了好多钱。”
      容池主动说明情况,好打消容妈的疑虑。
      果不其然,容妈没有怀疑他的话。“出门在外哪有不花钱的,住得舒服最重要。”
      “也是。”容池回到床上坐着。“我们打算明天去玩,今天就在镇上逛一逛,吃点小吃。”
      “好,随你们。”容妈冲镜头外应了一声,然后回头对容池说:“店里来客人了,不说了。你们好好玩啊,钱不够的话妈给你打点。”
      “够的,妈你去忙吧。”
      话音刚落,容妈就挂了视频。
      动作还挺快。

      隔天早上,容池和送他来的男人挥手告别后头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苍山地界。站在交界处双手放在嘴边:“桑榆,我来啦!”
      喊完他就乖乖的等在原地,不一会儿就从里面奔过来一道白色身影,隔着老远容池就知道这个身影是白鹿的。
      容池蹲下身揉着白鹿的毛发,然后捧着它的脸,不自觉的夹起嗓音:“怎么是你来接我呀!你主人呢。”
      白鹿欢喜的在前头带路,三步一回头生怕把他带丢了,回去桑榆主人可饶不了它。
      一人一鹿在林中穿行了许久,总算听见潺潺的水声。之前桑榆就有说过,苍山只有一条溪流,就是小屋前的那一条,听见水声就意味着小屋就快到了,容池加快脚步走到白鹿的前面。
      白鹿停下看了一眼他,也跳跃着赶上再次领先。
      可不能让主人走前面,走错路就糟糕了。
      可容池不懂白鹿的心思啊,笑嘻嘻的几步小跑就又把白鹿超了,白鹿忽然不开心的叫了一声再次赶上前,于是林中就出现了这一幕:一人一鹿一会儿人在前一会儿鹿在前,彼此交替前行。
      等到达小屋后,白鹿垂着头也不理容池,直接去了桑榆身边趴在他腿上。
      桑榆垂下眼眸,轻声问道:“怎么了,接个人成这样。”
      白鹿不想动弹,连带着桑榆也不打算理睬。
      从前主人是不会和他较劲的,也从来都是它在前头走,主人跟在后头的,可这个容池更本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主人。
      难怪桑榆主人面对他时会如此纠结、难过,现在它也终于懂了。
      “它怎么了?”容池走到桑榆身边,俯身去看白鹿。
      “无事,闹脾气了。”桑榆替不会讲话的白鹿解释道。“不用管它。”
      面上如此说,却在暗地里给白鹿传音:我说过的,他不是岑川,自然不会知道你们的相处方式。
      白鹿听到此话,翻身起来离开了小屋。
      “我怎么感觉它是对我有意见啊。”容池目送它走开。
      “刚煮好的茶,尝尝。”桑榆将茶杯推至容池桌前,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哦,你让玄灵来接我,就是为了在这儿煮茶啊。”容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砸吧嘴。“好喝。”
      “唉,还是这儿天气好,不冷不热真舒服啊!”
      “我怎么每次见你,不是喝茶就是弹琴,在梦里也是,你都不会觉得枯燥吗?”
      桑榆拨弄着桌上的茶水,又给容池续上。“不会。”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你是想这么说是吧。”
      ……
      容池就着茶水跟桑榆说起了新年那几天里发生的趣事,桑榆偶尔给上两声回应,他便讲的越发起劲。
      当说到前两天带亲戚家小孩子放炮差点炸到手时,桑榆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变化。容池睨了他一眼,心想: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啊。
      “就这儿,现在还有印子呢。”容池伸出左手,在他的手上确实有被炮崩到的伤痕,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险。“当时那小子非要玩又不敢点,等我给他点燃了他又半天不扔,我只好给他抓了赶紧扔出去,就差那么一点点,刚脱手就炸了,要是慢一点被炸的要么是他的手要么就是我的手,当时给我吓得,立马给那小子全没收了,不会玩还非要试,说了还不听,小孩真难带!”
      被崩伤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容池低头看去,桑榆将他的手手心向上托在掌中,右手从上面扫过,手心里的疤就这么消失了。
      容池举起手放在眼前左看右看,一点痕迹也没有。“你这技能太牛了!啧啧啧。”
      “桑榆。”过了好一会儿,容池忽然叫道:“我这次来,其实是有目的的。”
      桑榆侧首抬眸,入眼是一双认真严肃的眉眼,这双眼的主人似是知道即将出口的话不太会被人应允,所以说的有些忐忑。“这次,你跟我一起走吧。”
      桑榆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也仍旧维持着看向他的动作。
      容池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平静的眼神中看出那么一丝细小的波动,只是他不明白这个波动属于哪个范畴。
      他没有催促,更没有着急,他耐心的等着对方的答案,毕竟桑榆曾说过他是被囚禁在这儿的,离开会有相应的惩罚。这个惩罚有多严重他不得而知,他值不值得桑榆离开此处也不得而知。
      在没有得到准确答复之前,这一切都是未知。
      林中久没有说话的声音,现在有也只有扑簌簌从头顶飞过的大鸟、身前哗哗作响的溪流以及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或许是等的太久了,久到有些超出容池的预料,使他开始有点难受了。“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但我会在离开的那天再次问你的。”
      桑榆如释重负的沉下肩,这细微的动作清楚的落在眼里,容池鼻尖忽然泛起酸楚,可他又不想让桑榆发现,只能快速的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那什么,我们晚上吃什么?要不我做烤鱼吧,我烤鱼的技术还是很不错的,正好眼前就是一条小溪。”
      “……好。”桑榆哑声道。
      容池没再继续看他,他怕在看下去会忍不住失落,所以他立刻起身走到溪边,挽起袖子准备抓鱼。
      只是最终这个鱼还是桑榆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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