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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战火纷飞中的百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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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的人生而就像蝼蚁一般,不能够拯救自己,只能去选择前往哪个地狱。
千鸟,是飞燕草花语,象征着清净,轻盈,自由。
这也是我的名字。
我的妈妈希望我像名字这样,如同一只自由的鸟一般,在浮世里自由自在。
但名字的本身是一种祝福和希望。祝福和希望是很脆弱的东西,它们总会轻易地破碎掉。
我有一个很幸福的童年,但也破碎在战火之中。
炸药轻易地炸毁我印象中牢不可破的房子,瞬间就让我们家徒四壁。我们在横滨没有别的亲戚,投靠亲戚方法是走不通的。
我呆在一家没有被炸毁的旧旅馆里,等爸爸妈妈回来,他们去原先的家里了,找找没有被炸毁值钱的东西和妈妈先见之明埋下的东西。
战火让这里的人惶恐不安,但是人人都要活下去的,很快,没有人关注战火的本身,他们开始关心怎样生存,食物,财物,医疗。
我在这里等待的百无聊赖,透过陈旧的窗户看到旅馆下面站着一家人,他们灰头土脸的,甚至他们中的孩子——一个小女孩受了很重的伤,走一路流了一路的血。
“呦,这孩子怎么伤的这么重。”老板娘惊讶的喊了起来,“快进来。”
她是个心善的好人。
我噔噔噔跑下了楼,听到了有人在问老板娘。
“他们身上应该没带钱。”
“没有钱又能怎么样呢?她看上去才七八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门口吧?”老板娘叹了口气。
我望了望小女孩被送去的方向,祈祷她可以顺利活下来。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
在我很小的时候,外婆去世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也听不到她喊我“小千鸟”慈祥的声音,吃不到她最爱做的汤豆腐,因为她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沉睡在地下。大人们和我说这就是死亡。
我不希望那个陌生的女孩死亡,在此之前我从不知道死亡离我那么近,哪怕是昨天我才和死亡擦肩而过。
听不见,看不见,对我而言就是最恐怖的事情。
大人们忙的团团转,他们有的去外面找义诊的医生(政府派医院里的部分医生去救助),有的去找找能不能找到医疗用品。那个放着小女孩的屋子里安静的不得了,只有女孩微弱的呼吸。
她身上的伤口是一条巨大的口子划再腹部,大人们用和服的外褂堵在伤口做了简易的包扎。
她似乎还有意识,还没有晕过去,看到我,她居然扯出了一个微弱的笑容。
“哥哥,你叫什么呀?”她说话几乎是气音,也因为刚刚的举动扯到了伤口一般,她痛的倒吸一口气。
“我叫千鸟,是飞燕草的花语,意思是自由。”
“真好,大家都叫我幸子……”她介绍完自己,突然问我,“哥哥,死亡是什么?他们都说,幸子要死了呢。”
我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起身,但是又停了下来,握住了幸子粘着血迹的小手,“没有的事,你的爸爸妈妈都去找医生了,有医生在幸子不会死的。”
“而且,”我手舞足蹈,用孩童的贫瘠的知识试图给她希望,“你看啊,电视和书里,只有砍到心脏,大脑和脖子,人才会死,幸子的伤口在肚子上面……”
“对哦,所以幸子不会死。”她笑着,然后失去了意识。
原来失血过多也会死亡啊。
因为那天晚上,幸子就挂着笑,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们没有找到医生,也没有找到可以用的医疗物品,她的父母坐在床边,看着失血过多休克的幸子慢慢失去呼吸,逐渐的走入死亡……
在幸子去世的那个夜晚,我的父母才一身风霜的赶回来,他们背着的东西并不多,但是妈妈却带着笑意。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重要的东西都埋在了地里,挖出来都还能用呢。” 妈妈有些骄傲,她和爸爸对完话,突然朝向我喊了一句“千鸟,快来看看妈妈给你藏了什么东西?”
我跑了过去,妈妈把手摊开,时一串手链。
那是我6岁的生日礼物,上面是飞燕草的永生花,我很喜欢这个手链,一直戴在手上,直到前几天突然丢了,我难过极了,也没有和父母说,原来是妈妈给我藏起来了。
在乱世中,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害怕。
在第二天的下午,妈妈在去外面典当衣服的时候,被流弹击中了。
爸爸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颓废憔悴。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妈妈,蹒跚的回到了旅馆。
妈妈被安置到昨天幸子的房间里。
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和汗,我在恐惧着,害怕她会像幸子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在这里,人是那么无力,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
“千鸟,要是妈妈离开了我们怎么办?”爸爸坐在旅馆外面的阶梯上,一边抽着他的存货,一边问我。
我觉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流浪歌手一样,寂寥,孤独,无家可归。
幸运的是,很快就有义诊的医生来到了这里。
“还好啦,”这位医生语气轻快,“这些流弹只是一些飞溅过来的弹片,并没有伤到夫人的内脏。只需要把弹片取出来,清理一下伤口,好好包扎一下,就完全不会有事情。”
爸爸似乎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了,他手忙脚乱的进进出出给医生搭下手。
我坐在旁边看爸爸忙活,偶尔也帮爸爸干一些我能做的事情。
希望妈妈能快点好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呢?总不能靠着典当衣服什么的过日子呀。”妈妈躺在病床上,问爸爸之后的规划。
“只能走多少看多少了。现在的状况工作根本找不到,除非……”爸爸看了看我,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行!我不同意!”一向温柔优雅的妈妈突然发出了类似尖叫的声音,刺耳至极。
但是爸爸却不退让,“只能这么做了。”他的手焦虑的挠着头皮,“只有这样我们在能活下去……千鸟他也能活下去……”
爸爸要去做什么?
我很好奇,便想尽办法绞尽脑汁偷听爸爸的计划。
“可是,这多危险!”妈妈眼里含着泪水,“稍有不慎,你就会死掉!”
爸爸想做什么?我好奇的扒在窗口,试图听得清楚一点。可惜接下来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和妈妈依旧呆在旅馆里面,只是爸爸经常风尘仆仆的出去,风尘仆仆的回来,有时候还会一身血迹。
但是他也带来了战火中难得的水和食物,甚至他还拿到了所谓的工资,供我们在旅馆吃吃喝喝,一连住了很久。
现在这里的战火连天,我不相信还有工资可以拿,爸爸骗不过我的。
“千鸟。”妈妈有些不满的看着我,“你在走神,刚刚妈妈说的几个字你记住了吗?”
我们一家人真难得,在战火连天中过的还算安稳,妈妈甚至有时间教我一些我还没来得及学的字。
“妈妈,爸爸到底做什么的?”我抬起头,质问妈妈。
妈妈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掩面哭泣。
我突然意识到了妈妈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她是一个柔弱并不坚强的人,面对战火连天和灰暗的生活,她也撑不下去了。
妈妈还是告诉了我。
她说,爸爸去了港口黑手党当黑手党了,是一名底层人员。但是爸爸以前当过兵,身手很好,现在正得到上司的青睐。
我百无聊赖的找到了一张近日的报纸,报纸在报道这里的战争,而这场战争叫龙头战争。
听说政府也要出手解决这件事情,要派一名为“白麒麟”的异能力者来到这里。
看到这个代号,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一种恐慌突然弥漫到全身,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恐慌?
“妈妈!”我喊了起来。
“千鸟,怎么了?”妈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我一下子抱住了她,“没什么,妈妈,只是突然想喊你……”
妈妈笑了起来,“千鸟真是的,这么大了还和妈妈撒娇。”
我紧紧的抱住她,就像婴儿一般,永远不想分开。
老板娘的孩子叫凉太,他长的瘦瘦弱弱的,一个人孤僻的在角落,也没什么人找他说话玩耍。
孩子们说他很奇怪,整天神神叨叨的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很吓人。
我正准备下楼的时候,看到他仍在角落里蹲着,还是好奇的走过去了。
“你一直蹲在这里,腿不会麻吗”我拍了拍他的肩头。
“呀!”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到是我才松了口气。
“我认得你,你叫望月千鸟。”他说着,身体却有些站不稳。
我怀疑是蹲久了猛地起身眼前发黑,便伸手扶了他一把。
他愣了愣,阴郁的脸上突然有了笑意,“他们都说你是个好人,果然没错。”
“他们,是指住在这里的客人的小孩吗?”
“是的。”凉太点了点头,“我有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你是个好人,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秘密呀?”我装作感兴趣的样子,实际上并不是很在乎一个孩子的秘密。
小孩能有什么秘密?
无非是什么偷吃了家里的饼干啦,看到某人说某人坏话啦,哪家的家长不合啦。
但是凉太的秘密却如同一个铁锤砸了下来。
“我是个异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