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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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飞哲不答反问：“只是送防护服的话，不用劳烦各位警官天不亮就亲自上门，请问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调查的？”
话落，兰伯特和叫雪莱的队长再次对视，空气似乎瞬间凝滞。
这位警督先生再开口时，亲和稍去，多了分凝重。
“既然夏先生与祝总亲熟，我们就直说了。”
兰伯特拿出随身公文包，边找边说：“我和祝总也算有多年的交情，了解他为人，当然知道这事他做不出来……但——他在白犀系毕竟还是太惹眼了，这也是上边下来的意思。”
话说完，兰伯特刚好翻出个指甲片大小的玩意儿，两指间搓了搓，抬手在眉骨位置一碰，示意夏飞哲用智脑。
兰伯特：“你看看——但先别急，数据严格加密，总长出面截下的，联盟军委的人近期就要临港，必要的保护措施是需要的。”
夏飞哲一边听，一边迅速浏览文件内容，数据很多，堪称触目惊心。
这是一份极其详细的揭发资料。
有罪状书，全景录像、录音、计划书、工作表……这若都是真的，祝鸢死上一百次怕也难平民怨。
录像是实验室里常用的多维监控，录音没听，夏飞哲飞快看了罪状书、计划书和工作表，前后一串，也就知道录音里面大概是些什么东西。
视线重新聚在兰伯特身上，隔着防护服，不太看得清对方的表情。
“时间不多，我大致看了下，做的很逼真，不过——”
雪莱队长接话：“不过什么？”
夏飞哲视线朝她的方向一转，他知道，这个队长刚刚一直在观察他。
这个女人是个Alpha，他读出她身上戒备又探寻的信号——还好之前在祝鸢的飞舰上注射了抑制芯片，不然以他现在的精神阈值，恐怕那么容易瞒过同类的觉察。
“不过，若是深渊能让人拿到这么详细的资料，我这位置也可以让给他坐了。”
夏飞哲说完，脸上露出一抹淡笑，隔着透明防护罩，有种朦胧的神秘之感，雪莱一时间有点怔。
暗暗深呼吸两次，她收回深思，有些心惊一个人的外貌竟然也有攻击力。
她轻咳一声，刚想问夏飞哲是怎么断定这些东西是假的，对面青年便不疾不徐接上话：
“录像可以伪造，计划书可以乱编，如果提供者连这些数据都有，想来提供一点佐证的具体实验数据应该不难。虽然我不事法律，却知道无论是《长恒宪章》、还是白犀系律法，警方在没有切实证据前都无权带走任何公民。”
“是是是，我们知道，这不是想着万一有人要加害祝总，这可是我们白犀系的青年才俊，可不得好好保护起来嘛。”
兰伯特警督赶紧搭腔：“我们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是很震惊的，这个……全景录像能伪造得如此了无痕迹，对方技术手段很高啊，咱们白犀系，目前是没有这个水平的，所以总长相当重视，这不，怕路上有变数，派的全是最精英的人过来，夏先生你看还有其他什么指教没有？”
“倒不一定是技术手段伪造，不过是让人穿着深渊成员的服装，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夏飞哲无视兰伯特的套话，不陪他打太极，“如此看，贵方是想让祝鸢当这个鱼饵，钓一下这背后的大鱼。”
“保护，是保护。”兰伯特强调。
深渊的老大还需要狮神星的地上警力保护吗？
这么火急火燎赶来，不就是怕祝鸢跑天上去逮不回来了吗，整个白犀星域，最大的空中力量也就是祝鸢了，而深渊，只听祝鸢的。
想必现在整个别墅外部信号已经被屏蔽，就防着祝鸢把人招过来。等外边的人一到位，甭管圣殿和联盟军委到底对不对付，深渊都无法再妄动。
到时候姓祝的还当不当得这个不黑不白的龙头，就不好说了。
思绪百转，数个阴谋论在脑子里打了个你死我活，夏飞哲点点头说：“好，我大概明白了，那我能做点什么？需要给他准备什么东西吗？”
“啊？”兰伯特惊诧，似乎完全没料到和夏飞哲的交谈能这么顺畅，忍不住重复又问：“什么？”
夏飞哲：“我和深渊接触不多，以前一直在M77实习，你们直接调档查询就好，兰伯特警官，我应该不用一起前往吧？”
兰伯特赶紧摆手：“不用不用，这说的，祝总又不是嫌疑犯……就是万一，万一祝总有所顾虑，还希望夏先生能劝两句。”
夏飞哲看了眼依旧紧闭的卧室门，说：“不用劝，他会和你们走的。”
兰伯特：……
几人一时谁都找不到话说，场面冷下来，夏飞哲端坐着不动，兰伯特只好和雪莱面面相觑。
房间里很静，玄关处门没关，这时便能听到那些精英们的细小动静，窸窸窣窣，咔哒咔哒，像调试设备，又像是检查武器。
没人提出去催催祝鸢。
这样的静默又持续了十分钟，祝鸢终于姗姗来迟——这货衣服是穿好了，是上新闻时常穿的那套制服，可他头发却湿淋淋、乱糟糟的，还有水珠顺下来，把好好的白色制服洇出一个又一个色泽微深的小点。
“哎梅老兄，珍姐，实在不好意思，昨儿折腾好久，困的很，这不，刚刚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兰伯特：……
雪莱：……
兰伯特：“祝总，这个防护服……”
“阿哲，过来帮我吹头发。”祝鸢打断兰伯特的话，“梅老兄，让我先整理好这……对，仪容仪表，重要的事儿咱们过会儿慢慢聊。”
兰伯特警督和雪莱队长陷入沉默。
既然知道仪容仪表重要为什么非要用水洗澡？！为什么不用烘干仪？！那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自己收拾完了才出来！
所以姓祝的能在白犀系混到现在这个地位，真的不是靠脸皮厚和无赖吗？
夏飞哲不着痕迹叹了口气，起身，乖乖给祝老大吹头发。
兰伯特见吹风静音，也不计较合不合礼仪，直接拖把椅子坐到祝鸢身边，把先前的说辞给祝鸢又说一遍。
祝鸢听完眼皮都没掀，像早知道这出似的。
果然，刚刚应该是开了紧急小会，不过祝鸢也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兰伯特，连装个吃惊发怒也懒得装。
他舒服地换了个姿势，还颇为手贱地去摸正给他顺发丝的手，后者一躲，他捞了个空。
“咳……”为缓解尴尬，祝鸢闭着眼对兰伯特说：“那就麻烦警厅了，先安排个向阳的房间，这两天灌了一耳朵蘑菇，总想晒晒太阳。”
兰伯特暗暗捏着手指节，感情这家伙拿警厅当酒店？
好在他和祝鸢打过不少交道，知道这家伙的不按常理出牌，不和他一般计较。
快活享受完夏飞哲吹头发后，祝鸢重新穿好防护服，就要和这群警官一起离开。
走前，他给夏飞哲一个暂时告别的拥抱，“好阿哲，咱哥俩才见上面又要分隔两地，我这心里实在太难过了。”
祝鸢把夏飞哲的防护服拍的啪啪直响，另一手紧紧揽着他的腰，模样要多不舍有多不舍。
兰伯特和雪莱默契地磨了磨后巢牙，若不是先前夏飞哲一番意义不明的态度，险些就信了他俩的情比金坚。
“阿哲啊，虽然我得出去住几天，这屋里还是收拾收拾。”
夏飞哲被祝鸢勒的差点喘不过气，费劲把他推开，说：“我知道了。”
祝鸢折腾够了，终于舍得离开。
兰伯特警督面上没什变化，一边的雪莱倒是一走出别墅，显而易见地舒坦了。
“我终于知道来之前，您说不想和这位祝总打交道的原因了。”
雪莱伸了个懒腰，回忆起方才发生之事，摇头道：“行为乖张毫无逻辑，说话装疯卖傻，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鬼算盘。”
兰伯特一摊手：“这已经是很收敛了，他还没当老大的时候，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说话真真假假毫无规律，做事触线横跳全凭心情，胡搅蛮缠，软硬通吃。人家运气还好，次次都能全身而退，那能怎么办？”
“对了，刚刚见到那年轻人，小珍，你看的出底细吗？”
雪莱：“老师，您都看不出深浅，我这点道行哪够？”
“是Alpha吗？”
“没探出来，这个叫夏飞哲的看起来像才成年，应该还不到二次分化的时候，祝鸢身上没有异常，应该是Beta……以我准A级精神力来看，万一存在其他情况，他们的精神力应该会超过5A……甚至S级。”
兰伯特好奇：“难得一见？”
雪莱：“稀世罕见。老师，我之前去过邻系学习，他们那边关于这方面的理论比我们这边详尽，原因不太光彩，以后再和您讲。”
“咱们都知道Alpha和Omega所特有的精神力和信息素是来源于超进化的副产品，某些战争疯子发现其精神力在星域智网以及全景辐射下的脑机高适配度，这才有了后面的军事优选准则。”
“虽说后面搞了一堆破事，大家不在明面上说，可谁都知道超高精神力种子的珍贵性。在星域战区，驾驶员或指挥官每高一个级别，就能在星域智网上压制其下一级别千架小型机。不说别的，就马上要来的那帮神棍，他们教义里面有一条，当人的精神力级别达到五个S的强度，就可以迎来真神降临其身，您说，这一个S的含金量有多高。”
真神？
兰伯特警督听得脸皮一抽，“确实真神。”
雪莱知道自己老师不喜欢讨论神鬼，跳过话题，继续说回夏飞哲，“这个夏先生，应该有严重强迫症，坐姿极正，脚尖对齐，手掌交叠对称，我见他给祝鸢吹头发的时候非常注意分区，还有，他拿梳子的手势很特殊，警厅的法医也喜欢这样。”
回忆着比划了一下动作，雪莱若有所思：“医学生的说法倒像是真的，可若是二把手，为什么会学医？技术再好也是后方，不合理。另外，他和祝鸢关系实在蹊跷，看起来像……像……”
想了半天，雪莱实在找不到形容词，皱着眉说：“一个像热脸硬贴，一个像韬光养晦。”
祝鸢和其他警员先行登上飞行器，兰伯特和学生落在后边，边走边聊。
停在登舱口前，兰伯特听完雪莱的分析，摇摇头：“能让你我看到的，都不是真相。这个姓夏的小年轻，不简单。”
“对了，小珍。”兰伯特又问：“Alpha的精神力再强……的确不能影响Beta，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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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夏飞哲把客厅内的空气完全更新一遍后，直接将兰伯特拿来的防护服无害处理了，他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同样的防护服，祝鸢屋里好几套。
他看了眼监控，确定外面的几架飞行器离开后，才钻进了祝鸢的卧室。
说什么收拾收拾屋子……这屋里平日他收不了的地方，只有祝鸢自己房间。
祝鸢走时没锁卧室门，夏飞哲进门后，立即把自己的生物密码录入到门禁系统里，这才开始打量房间。
卧室玄关的橱窗明亮，旁边是洗浴室，洗浴室的房门紧闭。
这种暗示……难道是——
思索片刻，夏飞哲走向洗浴室，伸手握住门把手，向上一抬。
房门豁开条口子，一股浓烈的异香顿时迎面扑来。
他脸色陡变，这是……信息素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