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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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不，那人的尸体摔得四分五裂。黑色、褐色、白色、黄色的液体从尸体碎裂处溢出，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黑褐色腐质肉块，以及……那是蘑菇？
不对，应该是长得像蘑菇的肉瘤……
夏飞哲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去仔细看那东西 ，可腰上力气太大，拖拽着他迅速向后离去，不过三四秒钟，他便再也见不到那一地的狼藉。
“老三，立刻联系联盟军区医院丹雅城检查部，二十分钟后到。”
祝鸢不由分说地把夏飞哲拖了出来，走路步子带风，边走边通讯，夏飞哲连句话都插不上。
从乱成一团的商厦出来后，外面的计程车早就被抢完了，街上先前的热闹转瞬消失，人潮像受惊的鸟群一样四下逃散。
祝鸢拉着夏飞哲脚步不停，离开商厦，一架小型飞行器从天而降，二人毫不耽搁，立刻乘上飞行器朝着目的地疾驰而去。
飞行器上还有一人，正是祝鸢联系的手下老三——艾柏。
艾柏在前面闷声说：“首领，隔离面罩在座位两边。”
他一听祝鸢说了这边的情况，马上就把东西准备好。此刻头戴隔离罩，身上也严严实实封了起来，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有点失真。
祝鸢没回话，长手一捞，一个军用隔离罩就盖在了夏飞哲头上，接着，再把另一个扣在自己头上。
“见他祖宗的鬼，老子这是和蘑菇犯冲吗？”
祝鸢从面罩底下拽出口罩，和掉下来的帽子一起扔进垃圾桶，实在憋不住开始爆粗口，“怎么一回来就没个好事？狮神星这个遭瘟的XX地，真他X的晦气。”
耳朵自动过滤姓祝的污言秽语，夏飞哲开门见山：“这事不是偶然。”
如果那具尸体是感染者，他出现在少有人经过的货架上方，到底是什么用意？
再联想下午的全域通知讯息和那封奇怪的匿名信，夏飞哲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诡异。
“咳……那什么，少爷，不然你先放开我，一会做完检查回家再让你抓？”
夏飞哲转过头，透过面罩，疑惑地眨了眨眼，再一低头……呃。
姓祝的怎么还揽着自己的腰？还有，为什么自己的手还牢牢叩住他的手臂？
察觉到这样的肢体接触，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尴尬顿时从后脊麻酥酥爬上后颈爬上耳背，夏飞哲像是摸到火一样弹开手，不自觉朝座位另一边挤了挤。
“哟，还不好意思上了。”祝鸢向来没脸没皮，见夏飞哲局促，马上来了劲，“下次哥给你准备个大帘子，往这儿一挡，想怎么扑就怎么扑。”
前面艾柏见缝插针调侃：“少爷不用害羞，老大就吃这套，当年裹着破床单把你偷回来，这事他说了好久。”
“破你大爷！”祝鸢被踩尾巴似得叫起来，“你这菜头鸡不揭我短会长尾巴吗？好好当司机去！”
这么一打岔，先前的紧张气氛消弭不少，祝鸢重新提起了这个蘑菇事件。
艾柏接上刚刚夏飞哲被打断的话，“少爷没说错，刚刚和医院联系时，说是已经有四颗行星全面戒严，宽鲸太空港禁止任何舰只停靠。”
宽鲸太空港是白犀系最大的太空港口，更是其他行星居民与主星狮神星来往的重要枢纽，这命令下来，就是相当于把狮神星向外的通道封死了。
“这么严重？”祝鸢拧起眉，“什么时候的事？”
艾柏：“确认感染是二十七小时前，地点很偏，网络开放率太低，所以没往上报，今天狮神星上发现一例感染者后发布全域通知时，发现有四个行星的智网连接已经断开。”
“狮神星是目前感染人数最少的星球，联盟政府第一时间当然得确保主星的安全。”
“我听联盟驻军那边说，中央星系会直派舰队过来，讯息已经发出去了，算算时间应该有回信了，一会儿我去打听。”
艾柏一直以来都负责情报相关，和白犀系各级部门关系都不错，祝鸢能在第一时间获得白犀系的各方消息。
“真麻烦。”祝鸢低声骂了一句，目光一瞥边上装空气的夏飞哲，冷不丁一转话锋：“一会检查无误后把少爷接主舰上去。”
夏飞哲还在想瘟疫和邪神的联系，听了这么一句，马上反驳：“我不去。”
主舰是深渊的大后方，如果情况严峻，祝鸢插手疫灾前线，那不知道多久才能再碰上他。
况且，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场莫名其妙发生的真菌感染事件和祝鸢到底有什么关系，以及匿名信件背后的人又是谁，和前世的他又有什么渊源。
他直觉自己还会收到来信，若是进入主舰，尤其在全面监控的深渊内网中，被有心之人截获信息，捅到祝鸢面前，岂不是让对方生疑。
他这话太干脆，祝鸢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夏飞哲掌心一紧，糟了，难道露出破绽了？他冷静地回视回去……面罩有点反光，看不到对方的神情。
思绪转了几圈，他补充道：“我在M77上处理过两次小面积传染病，有些经验，可以帮你忙。”
“少来，瞎操心。”祝鸢一哂，移开目光，好笑道：“联盟政府都派了人过来，咱们瞎凑什么热闹。”
夏飞哲松了口气，继续听他们说。
艾柏：“还有更离谱的，听说圣殿也派了人过来。”
“嘿！这不咱亲家吗，说说看。”祝鸢一拍夏飞哲的腿，再次情绪高涨，“怎么，他是要过来超度亡魂还是要净化污秽？”
夏飞哲：……
艾柏差点被自家上司的离谱发言给呛住，深吸一口气，“首领，圣殿不是神棍，他们和联盟军委现在互相较劲，这边出这么大个事，肯定不会让军委抢了功劳……人家也是有专门的医疗科研团队的。”
“噢，过来干事的……”祝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飞哲，“先说好，如果没给出我满意的筹码，我不会放人的。”
夏飞哲将收拢的手掌往身后一收，别过头不再说话。
他的记忆中，没有这么一段历史。
当他离开那个无名，不，现在叫做灰饼的荒星时，白犀系已然荒芜，狮神星成了一堆碎石，白犀星域智网停摆，他只来得及在跃入星门前，最后看一眼那颗永恒燃烧的太阳。
瘟疫……长恒联盟政府从来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白犀系灭亡于大型陨石流火。
医院里人不多，消毒液和抑制素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入鼻便令人阵阵作呕。
清洗后，身上的衣物全被无害处理了，夏飞哲只能穿艾柏拿过来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是祝鸢的。
虽说内衣都是新的，但穿在身上总让他感觉哪里都不太舒服。
也许是因为有点紧，也有可能是刚刚一番检查太折腾人。
夏飞哲独自坐在等候区，目光落在紧闭的另一扇检查室门上，心里却想着这短短几日接连发生的事情，隐约地，他升起了一种无力之感。
他其实没有什么救世的大志向，只是规则赋予的使命像是一个执念，杀一人救亿万人实在不亏。
他不知道规则为什么选择他，也许是他活的百无聊赖，重生后不会消极怠工？也许是他离祝鸢近，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管怎么说，重生者手握命运进程，这任务不难。
但一念之差，命运轨迹改变，他现在的境遇又算什么呢？
还有……
【瘟疫肆虐，邪神降临】
这话也奇怪，顺序是不是反了？
正乱七八糟想着，祝鸢待的检查室里冲出俩人，艾柏在后面叫道：“少爷，快拦住他！”
夏飞哲思绪还陷在繁杂疑问中，下意识以为歹徒，起身一个漂亮的擒拿，把人先压在了墙上。
“……你是医生？”看清对方装束和胸口铭牌，他问道：“你跑什么？”
“后面有人追我肯定跑啊！”
医生挣扎片刻，发现对方手劲儿大，只好放弃抵抗趴在墙上说：“我们这里不接收Omega患者，而且，按照联盟法，一旦发现Omega分化者，要立即建档备案上传……这么个大好事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藏的。”
夏飞哲一脸雾水，什么Omega患者？检查的不就祝鸢和艾柏吗？
这时候，艾柏已经追过来了，还歇匀了气儿，他一把从夏飞哲手里勾过医生的脖子往检查室方向拖，还对夏飞哲严肃低声道：“首领是Omega这件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不然……咳，我听说圣殿内部不能通婚。”
夏飞哲：？
祝鸢是Omega？他先前的说辞竟是真的？
还有，这关圣殿内部姻亲什么事？
先不理会圣殿的事……祝鸢怎么可能是Omega？
虽然已成为阿比斯的祝鸢已经失去属于人类的记忆，可他那身躯壳仍是一名强悍的Alpha，强势又凌厉的信息素就像携带死亡芬芳的地狱之花，拥有IS级信息容纳量，每一个曾试图读取者都会陷于无边梦魇。
信息素扩散之处，没有一个Alpha不为此战栗，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堕于绝望的感受。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不对……不对——他是重新返回到过去的时间点，绝不会出现这种变化，那只有两种可能：姓祝的胡诌，或是他原本就是个Omega，前世装的Alpha。
毕竟极为优秀的Omega也可以拥有极强的精神力以及信息容量度高的信息素，更何况……他前世没和分化后的祝鸢相处过，又怎么敢确定他一定就是Alpha呢？
但话又说回来，他前世到最后一刻也没暴露自己真实二类性别，怎么现在就迫不及待暴露了呢？图什么？
夏飞哲沉思好久，直到腿站的有些麻了，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一个男人的二类性别上纠结了大半天，发觉这个事实时，沉着冷静的夏医生终于……脸绿了。
他深吸一口气，使劲一甩脑袋，姓祝的是A是B还是O和他有什么关系？无论他是什么性别，阿比斯都不会因此换一个壳子，他只需要盯紧这个人就行了。
好了，不想了，坚决不想——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