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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五百万用得舒服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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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永吉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三子身手不凡,他一个喝醉酒的人肯定干不过他,只能先服软。
“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他双手举起投降,好声好气和三子打着商量。
三子命令他关上门坐到沙发上,他眼瞅着三子打开一罐啤酒往嘴里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猛然冲出门外叫着“保安,保安!”
即使再高档的商品小区房终究还是脱不了商品房的属性,他住在十六楼就算叫破了喉咙保安多半也是听不到的。
杨永吉清楚这回事,他吼这几嗓子是给自己助威的,只要冲进了电梯他就安全了。
三子才不想费这个功夫去追他,喉结滚动把啤酒咽下去,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五百万用的舒服吗?”
刚跑出门外的杨永吉僵住了身子,他缓慢回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情不愿挪动着步子走了回来,像是一头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任人宰割。
此时此刻,杨永吉心里充满疑惑,五百万,这个普通的数字对他来说极其特殊,这是那位神秘人一开始给他说好的价格,离职后神秘人通过公司渠道赔偿的一百万算是定金。
一周前杨永吉住院,剩下的四百万又以社会善款捐赠的形式入了他的口袋,前前后后共计五百万,对上了神秘人当初说好的价格,他把五百万拿在手里始终觉得不安稳,思来想去干脆全都用来买房。
一次性付清房款后杨永吉觉得舒坦极了,来历不明的钱款换成了精装修的房子,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美梦却以这样的方式实现了,夜半无人时他惴惴不安担心一切被拆穿,失去他珍爱的这个新家,时常被噩梦吓醒。
从沙发上那个悠闲喝啤酒的男人嘴里听到“五百万”这个名词时,杨永吉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马上要跳出嗓子眼了。
三子咕噜咕噜喝完了一罐啤酒,今天在公司陪老大忙了一整天都顾不上喝水,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嗓子里干得冒烟,他不敢轻易喝别人提供的水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就算没下毒那水杯干不干净都不能保证,万一别人悄悄往杯子里吐痰怎么办?
眼神搜寻一圈,三子只在房子里发现了一罐未拆封的啤酒,他不嫌弃廉价啤酒直接对瓶吹,喝完随手一抛准确的落在了垃圾桶里,比起爱护环境的三子乱丢啤酒瓶的杨永吉才像是个坏人。
杨永吉受不了长时间沉默的煎熬,他一下子竖起脑袋恶狠狠地敌视三子,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妄图吓退三子。
“你以为能把我怎么样吗?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说!”
杨永吉眼睛蒙着纱布,他虚张声势的样子像极了小型犬泰迪对着人嘤嘤狂吠,三子被他逗笑了,“果然才给你五百万吗?”
“你……你诈我!”他的牙齿把下嘴唇咬得充血红肿,语气里有一股子委屈感,似乎不解三子为什么要骗他。
三子歪着头真诚地为自己澄清,“我可没有骗你,这件事我再清楚不过了,你的那位恩公神秘人还认识我呢,他的电话号码是13954627878。”
想是对好了接头暗号,杨永吉松了一口气,他这只刺猬收起一身应激反应竖起的尖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早说嘛,害我担惊受怕这么久,还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他用和好友唠嗑的语气说话,试图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恩公有别的安排直接在手机上给我打电话就好了,还托你过来走一趟真不好意思,你们要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收了钱不干事的人,恩公在我人生最困难的关头帮了我一把,对我恩同再造,要是没有恩公我早就从公司天台跳下去了,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去干。”
“我看你在养荣堂拔刀杀人的样子一点都不虚,还以为你是个猛男不知道害怕呢,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三子稀奇地上下打量属于半个瞎子状态的杨永吉,心狠手辣的人他见的多了,杨永吉一个和平社会长大没见过杀人防火的普通人假装歹徒的时候演得真像,属于天赋异禀。
唠嗑是人与人社交的法宝,杨永吉发现三子挺好说话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么些天没人说说心里话只能憋在心里他压力也挺大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倾诉对象,杨永吉恨不得把这些天自己的心理变化说上一天一夜。
“那么锋利的一把西瓜刀,砍头就和切西瓜一样容易,我耍起来的时候也是胆颤心惊的,恩公和我说过故意伤人未遂一般不会被判罪,所以别看我闹起来凶,其实都把握好了分寸,不会真的伤人的。”
杨永吉嘿嘿笑着,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在和同伴炫耀着杀死麻雀的丰功伟绩,三子跟着他一起笑,笑完后他忽然扳着个脸模仿老大的冷脸神功,吐出了一句冰冷至极的话:“一点都不好笑。”
三子继续冷嘲道,“好几家医药公司串联起来做这个局就为了一举扳倒红景天制药公司,你的恩公收了一个亿却只给五百万就想要了结你的一条命,你的命可真便宜。”
杨永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当然猜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还毁了一双眼睛却只拿到了小头,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立刻厌烦起三子来,觉得他故意说些糟心的话欺负人,支支吾吾半天干脆直接下逐客令,“别说这个了,要我怎么做你直说,说完走人,我家不欢迎你。”
“别这么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可惜你年纪轻轻马上就要横死街头所以来和你说两句话,别到时候人财两空死无葬身之地。”三子的话充满了危言耸听的意味,杨永吉听不得这话,他烦躁极了,怒气仿佛马上就要冲出一张苦瓜脸了。
三子看他不信,从腋下夹着的公文包里拿出几张合约,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是不是在吓唬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拿了钱欢欢喜喜买房后所谓的恩人和你说可以拿房子抵押来炒股,以此套取更多的资金,把卖掉老房子的几十万全都投进去试水,果不其然看到了很高的收益,短短一周本金翻了三分之一,你大喜过望连夜答应了拿房子抵押炒股套现金,这就是你和他签的合同,仔细看看问题在哪里。”
三子说的分毫不差,就像这些天装了个监控摄像头在监视自己,杨永吉半信半疑拿过合约认认真真逐句翻阅,合约上一些文字被人用彩色的蜡笔画上了记号,指出问题之处,还用铅笔在旁边空白的位置写上了注解。
他越看越心惊,手一抖合约掉在了冰冷冷的地板上,他慌乱地趴在地上捡起合约,要是合约上面被人标注出来的问题都是真的那他就亏得血本无归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恩公不会骗我的。”
杨永吉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你引导我怀疑恩公,你肯定不是恩公的人,恩公说联系我的号码只有我和他知道,你故意说出恩公的电话号码就是为了暗示我是恩公派你来的,如果你不是恩公的人那你是怎么拿到我当时签的合约的呢?一步步引我入套,让人不得不怀疑你居心叵测。”
他悚然一惊,往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御的姿势,“难道你是便衣警察?看来警察局轻易把我放了是为了钓更大的鱼,找到证据方便判我的罪吗?”
杨永吉越说越歪曲,三子忍不住用指甲挠手心努力控制住想要打晕他阻止他胡言乱语的心思,当个好人真难,他跟着老大在诈骗行业干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麻烦,“停,我不是警察,所以别乱猜测,我一旦控制不住自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别惹我不高兴。”
杨永吉不敢说话,整个人变成了一朵焉了吧唧的花儿,三子满意得挑眉,算他识相。
“留在警察局做证据的药你还留了一瓶吧。”
杨永吉赶紧摇头,那药物警察局要留他可没胆子私底下偷藏,“没有。”
三子皱眉,难道他得到的消息有误吗?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如此呀,看来神秘人那小子嘴巴不实诚,偷偷瞒了他不少事。
“真的没有吗?你可不要骗我,那种药物对人的身体危害非常大,堪比毒药,一旦长时间服用神仙也难救,杀人灭口的好玩意。”
杨永吉神情急切,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三子看,“真的没有呀,大佬。”
忽而他想是想起了什么疾步跑到卧室床边,在床头柜里掏出一个藏起来的白色药瓶,紧紧抓在手上纠结要不要给三子。
“被公司辞退后我精神状态出了一点问题,严重的时候甚至一度轻生想跳楼,恩公给我援助后知道了我身体存在的问题,他非但不嫌弃我还托朋友在国外帮我找到了这种药,吃下去后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