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温浮

4、4

　　“谢谢。”倪煦没再看他，低声说道。
　　林之祁看着她，又想起了林初橙说的话，他喉结滚了滚，还是没说话。
　　气氛有点难尴尬，倪煦说：“我要先走了，你帮我跟初橙说一声。”
　　林之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倪煦没得到回应，好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她刚想转身出去，林之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刚回国？”
　　倪煦脚步一顿，没回头，睫毛颤了颤，“嗯”
　　“那你去哪住？”林之祁双手抱臂，看着倪煦纤细的背影，问道。
　　对啊……
　　如今初橙也结婚了，她要去哪住……
　　倪煦回国，工作也没找到，房子也没找到，“我去住酒店。”
　　“哦”林之祁语调怪怪的，“住一辈子酒店？”
　　“林之祁”倪煦回头，蹙眉，这么多年了，林之祁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多年后，再次听到她喊这个名字，林之祁微征了会儿。
　　门没关，一阵寒风吹来，倪煦冷的打了个喷嚏。
　　林之祁看向门外，说：“去哪个酒店？”
　　倪煦报了个酒店名，林之祁说：“送你。”
　　说完，没等倪煦回答，便自个先走了。
　　倪煦不明所以，但是好像，那个酒店，离这儿确实很远。
　　倪煦小跑了下才跟上他的步伐。
　　到了停车场，倪煦拉住林之祁的衣角，他低头看她，“我有车，我自己开去就行了。”
　　“你认识路？”
　　……
　　“那我车怎么办？”倪煦看了眼自己的车，无奈道。
　　“明天帮你开回酒店，上车。”林之祁帮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让她坐进去。
　　倪煦犹豫再三，还是坐了进去。
　　林之祁关好门，便坐上主驾驶，摁动了发车。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可是只有他们知道，心里有多少问题是想问对方的。
　　倪煦看向窗外，雪渐渐变小了，在灯光下这些小雪飘然得美丽小巧。车水马龙下的城市，漂亮又繁华。
　　“回来后，还走吗？”林之祁突然问道。
　　倪煦思绪被拉回来，看向林之祁，第一次重新看他的侧脸轮廓，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倪煦，”刚好红灯，林之祁无奈，看向她。刚好与她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清澈。
　　“什么？”倪煦这才反应过来。
　　“我问你，是留在国内，还是继续出国？”这个问题，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就一直想问她了。
　　“我不走了。”良久，倪煦才回答。
　　刚好到了绿灯，林之祁像是没想过她会是这个回答，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直到后面有喇叭催促的声音，倪煦才说：“林之祁，绿灯了。”
　　林之祁开动车，两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倪煦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反应，是期待，还是说，无所谓……
　　倪煦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林之祁，应该是真的不喜欢她了。
　　当时高一，倪煦因长相太美，遭到了全班女生的妒忌，从此，她被全班孤立。
　　那个时候，是倪煦最低谷的时候，但她也从没奢求过有人能喜欢她。
　　是一天中午，林之祁上楼拿东西，看到了倪煦一个人躲在座位上哭。
　　他愣住了，问她：“你怎么了？”
　　倪煦被这一关心，哭的更猛了。
　　林之祁第一次见除了林初橙以外的女生哭，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生。
　　他第一次这么不知所措。
　　“倪煦，你可不可以别哭，你怎么了？”
　　后来，是林初橙告诉了林之祁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天去到班上，他把书一扔，对着那些女生说道：“再嫉妒又如何，再眼红又怎样？倪煦仍然还是那个倪煦，就算她作死，我林之祁还是照样喜欢她！”
　　是这句话，让倪煦重新拾起了信心。
　　之后的下课，她给了林之祁一颗糖，对他说：“林之祁，谢谢你。”
　　林之祁不明所以，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了帮我，哄骗她们说你喜欢我。”
　　“倪煦，我不是哄骗她们，我是真的喜欢你。”
　　想到这儿，倪煦紧闭双眼。她没想过还会和林之祁发生牵连。
　　那年的夏天，她对他说的那些狠话，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想对他说无数遍对不起。
　　林之祁太好了，她一直不敢想象，这么好的人会喜欢她。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