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爱谁》要做凤凰女

3、第 3 章

　　所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凌穿着短裙坐在卡座上，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晃酒杯，深感自己这才是回到了王的故乡。

　　“不是痛改前非了吗？”程何端着杯子斜她一眼，或许是因为五官标志，他做这样的表情并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像藏了钩子似的勾人。

　　跟个男妲己似的。

　　谢凌心里这么想，行动上却很诚实的向程何那里靠了靠。

　　“做什么？”程何问。

　　“被你勾引到了，”谢凌上半身又凑近了他，手上的杯子轻轻碰上他的，发出“当”的一声。

　　程何望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忽然道，“那要和好吗？”
　　谢凌一下露出有些懊恼的表情，“不了吧，大家都是人，贪恋一下美色很正常啦，别用廉价的爱情来玷污我们纯洁的友情。”

　　说完，她又和他碰了下杯，弯起眼睛将杯里的冰酒一饮而尽。
　　“爽。”谢凌冲他竖了下大拇指。

　　程何垂下眸子，嘴角勾着笑道，“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当然不会，”谢凌道，“都几把哥们。”

　　“哥们这次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程何眼睛看着杯壁上迅速往下流的水滴，漫不经心。

　　谢凌撇撇嘴，装什么深沉啊。
　　但她嘴上还是配合道，“哇！是什么礼物呢？”

　　“转身。”他黑眸沉沉，声音里也好像带了勾子，蛊惑一般说道。

　　“勾引我？”谢凌掐着嗓子嗲声嗲气道，“玩什么情趣呀哥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一个模样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她身后，眉眼安静而天真，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衬得他唇红齿白的感觉愈发明显，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非要形容的话，谢凌想，跟个瓷娃娃似的，漂亮又带着些不愿意理人的冷意。

　　谢凌感觉脑子深处有根弦一下崩开了，面上的笑容却更夸张，“这是礼物吗？”
　　周围的环境有些吵，她没听到回应。

　　刚一转头，却见程何离她极近，几乎是贴在她耳朵上轻声说道，“礼物。”

　　草，谢凌感觉自己耳廓都有些酥酥麻麻的，还36D环绕着他低沉的声音。
　　她欲言又止，“你…”

　　程何声音更低，调情一般道，“什么？”

　　“别这么骚。”谢凌提醒道，“快夹成泡泡机了啊哥哥，你这样的就只适合恋爱不适合结婚你知道吧？”

　　“我是不婚主义。”程何也提醒她。

　　“那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好，”谢凌笃定道，“你肯定被女人伤害过。”

　　程何嗤笑一声。

　　谢凌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少年身上，见那少年又皱着眉往自己这边走，她朝程何勾勾手指。
　　程何摆出“别想”的表情，行动上却十分诚实的凑过去，听见谢凌纠结地小声问他，“你给我点的？”

　　程何被逗笑了，也小声在她耳边说，“大小姐，我可没这本事。”

　　谢凌推开他，揉揉耳朵。
　　非得搞这一套，黏黏糊糊的。

　　少年走过来径直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一张漂亮的脸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程何告诉她，“这是沈家那个小少爷，沈霁。”

　　“奥奥，”谢凌恍然大悟，转过头露出个温柔的笑，“久仰大名。”

　　“……嗯。”沈霁有些不习惯似的应了声，想要切入正题，“我找你是…”
　　他话音未落，就听谢凌热情道，“你这名字怎么写啊？”

　　沈霁：…
　　他有些不高兴，闷声道，“上雨下齐，风光霁月的霁。”
　　谢凌又恍然大悟，“很好听的名字。”

　　程何在身后望着谢凌的后脑勺和沈霁的脸色，就知道两人还没有步入正题，他伸手戳了戳谢凌。

　　谢凌微微侧过头，往后靠了靠。

　　程何上半身也向前凑，“沈霁说能帮你躲开程序之。”

　　谢凌点点头，又直起身子问沈霁，“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霁望着她在灯光下更显得有神的眼睛，移开了视线，“我看不惯程序之，而且你以前帮过我。”

　　谢凌有些吃惊，以沈霁的样貌，如果她帮过他，她应该记得才是。
　　她确认般问道，“沈小少爷，你确定当时帮你的是我？”

　　沈霁点了点头，“别这么叫我。”

　　谢凌：“可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见过你。”

　　沈霁说，“我也不觉得你记着我，总之我会帮你。”

　　沈家强过程家和谢家，而程何作为程序之的亲哥哥有些事情只能在暗处做，不能太过明显，如果沈霁能帮她隐瞒一些行踪帮帮她再好不过。

　　只是她确实对沈霁没印象，沈霁这么说她也没什么可回的，只是一点头，“行，谢了啊。”

　　原本以为沈霁这么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应该和她商量完自己就会离开了，然而他和谢凌说完之后却一直坐在这里不动。

　　他昂着头，抿了抿嘴，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却一直落在谢凌身上。

　　谢凌想了想，试探性问道，“你要喝点什么吗？”

　　“我不能喝酒。”沈霁说完这句又不说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有果汁。”谢凌弯起眼睛，“你看看你喜欢喝什么？”

　　沈霁说，“我没喜欢喝的。”

　　谢凌“哦”了一声，刚想算了，却听他顿了顿又道，“点你常喝的吧。”

　　“我怕你喝不惯。”

　　“你口味很重么？”

　　谢凌想了下，“那倒没有，你待会尝一口不合口味不喝就是了。”

　　于是她给沈霁点了自己爱喝的。

　　等果汁来了，谢凌觉着沈霁看起来就是讲究人，她想了下，体贴地接过饮料，又擦了擦握着的地方才递给沈霁。

　　沈霁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样？”

　　谢凌理所当然道，“你看着像是那种有洁癖的人。”

　　就比较娇贵的那种小少爷。

　　沈霁忽而垂下眼笑了，嘴角微微勾起，冷清的眉眼间好像有冰雪消融，整个吧台都有种开了高清像素的感觉。

　　他应该是不常笑的，这样冷不丁笑起来让人眼前一亮。

　　谢凌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哪儿把他逗笑了，

　　然而沈霁只是短暂地笑了一下，马上又没什么表情了，他道，“很好喝。”

　　谢凌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带上得意，下巴也不自觉扬起来一些，脸颊两侧的碎发愈发显得她脸小而五官集中，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明艳极了。

　　她理所当然地道，“对吧？这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但是偏偏它不是招牌，哎！算他们没品位。”

　　沈霁抿了抿嘴道，“那要加一下终端吗？以后你还可以给我推荐点别的。”

　　谢凌不太懂这个发展，却还是顺势和沈霁加上了终端。

　　沈霁看起来像个不爱说话的人，但实际上等你和他熟一点了你就会发现，他确实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谢凌和程何有很多共同话题，时隔一年不见也能絮絮叨叨聊很多，可他们总不能无视沈霁就自顾自开聊吧？

　　于是每当程何说一句话，谢凌就会转头问沈霁：“你有什么头绪吗？”或者“你怎么看？”

　　沈霁对八卦能有什么头绪，沈家家教森严，总觉得君子不能背后议论人，所以他往往只是摇摇头。

　　他明显不是个能适应这种场合的人，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在这里坐着，一声不吭。

　　谢凌过意不去，偷偷问程何，“他有喜欢的东西吗？”
　　程何乜她一眼，愈发显得眼睛上挑多情，“看上人家了？这小少爷可不容易拿下。”

　　他说的是玩笑话，语气却认真。

　　“他一直那样坐着，多不自在啊。”谢凌小声说。

　　“那今天的会面到此结束？”程何提议。

　　两人一拍即合。

　　沈霁坐在车上，晚上天有点冷，他想着谢凌那身打扮会不会被冻到，可转念一想，程何在她身边，怎么会让她冻到？

　　略思忖了下，秉持着“他是他，我是我”的想法，沈霁还是准备把自己放在车上的备用外套给她送过去。

　　只是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听“咚咚”两声，他抬眼，看见谢凌在敲车窗。

　　他降下车窗，一张脸冷冷淡淡，静静望着她。

　　谢凌勾起潋滟的唇，细碎的光被投到她的眼睛里，看起来神采奕奕，“沈霁，今天见到你很开心，”她挥了挥手，“下次见！”

　　沈霁矜持地点了点头，也冲她挥挥手。

　　“你到底打算怎么应付程序之？”程何问她。

　　“不知道啊，”谢凌说，“沈霁估计会暗示程伯父程伯母吧，我姐也不会让他这样下去的。”

　　程何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忽而感慨似的道，“真坏啊，人到手了就不想负责了，你这样让多少人心碎过啊。”

　　“也没几个吧，”谢凌数数手指，故作疑问，“几百个？”

　　程何道，“是啊，对程序之这样，对我也这样。”最后五个字尾音勾的长而轻，好似呢喃。

　　谢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讲道理啊哥，是你自己主动凑上来的，也是你提的分手吧？”

　　“哦，对啊，”程何弯起眼睛，人畜无害，“只是随便说说。”

　　“你……”

　　然而下一刻，他却又轻飘飘的在安静的气氛里抛下一颗石子，打皱了这一池看似波澜不惊的春水。

　　霎时间，涟漪四起。

　　“那么，要和好吗？”他仍旧笑着，看不清那双眸子里有多少真情，又有多少假意。

　　“是，她回来了。”林路寻正在和林父交谈。

　　“那谢家又棘手起来了啊，”林父仿若随口一说，“你和她同龄，可她好像总是比你强。”
　　“……”

　　“……”
　　沈霁没有晚睡的习惯，此刻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显而易见对眼前的书并没有看进去多少。

　　良久，他终于难得露出了些略带懊恼的神色。

　　该把衣服送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