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026 ...
-
飞机成功着陆，已是凌晨。
到达厅内空空旷旷的。女孩的脸上却丝毫未见疲惫。相反她黑亮的眸子里跳跃着期盼和喜悦的光芒。那是对即将见到亲人时的兴奋。
一身时尚名牌装扮，显示女孩身份的不简单。至少非富即贵。拖着行李箱终于快要到达出口，女孩踮脚朝前张望一下，很快在为数不多的人流当中找到了三抹熟悉又思念的身影。她眼眶一热，拉起行李箱飞快跑过去。
两抹身影中，贵夫人打扮的女人急急的迎上前来，并拉住女孩的手，对她上上下下打量，深怕错过哪怕一丝一毫。
贵夫人眼圈一红，心疼的说道：“草儿，你瘦了，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还是被人欺负了？”
女孩开心的对着贵夫人原地转了一圈，笑吟吟的开口：“怎么会？这个世上还有人敢欺负我吗？”
贵夫人被惹得一笑，所有的担忧瞬时烟消云散。
旁边立着的西装笔挺的老人适时的“嗯哼”了声，以提醒母女两人自己的存在。女孩大呼一声，立刻扑进了老人的怀抱：“外公，我好想你。”
老人拍拍女孩的头，嘴边挂着柔和的笑：“好了，好了，这么大了，也不怕人笑话。”
女孩浑不在意的嘟囔：“他们想笑就笑，我才不在乎。”
“你啊。”老人无奈的捏捏她脸蛋。
从老人怀里出来，女孩又热情的抱了抱从始至终一直站在旁边笑眯眯看着他们的另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李叔，我也好想你。”
男子笑呵呵的应：“李叔也很想念小姐啊。本来还很担心小姐一个人在外面不适应，现在看小姐过得好，李叔也就放心了。”
“嗯，嗯，我过得很好。在外面交了许多新认识的朋友。以后有机会带给你们认识认识。”女孩说完这话，扫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那个人，不由有些失望：“爸爸没有来吗？”
李叔神情一滞。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女孩马上意识到不对。抬头看向贵夫人与西装笔挺的老人。
老人冷哼一声，却没说话。
贵夫人眼圈一红，沉默的低下头，不太敢看向自己女儿殷切的脸。
女孩实在耐不住担忧的心情，忙开口问：“怎么了？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他不是你爸爸。”老人情绪激动，冷冷说道：“他不配做你父亲。”
“什么……意思？”女孩结结巴巴问。
“你爸爸他……”贵夫人嗫嚅两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长叹着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先回家吧，我们车上再跟你说。”
女孩想了想，点头。却再也没了刚下飞机时的好心情。直觉告诉她，家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怪不得前两天跟母亲通话的时候感觉她说话的口气不对，沙哑沙哑的，像是很厉害的哭过。她追问，母亲也只是告诉她感冒了，让她不要担心。
她打电话问父亲。父亲在电话里倒是正常。她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此刻她肯定，母亲那天不是感冒了，肯定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跟爸爸有关，不然不会一提到他，外公就露出厌恶的表情。
吊着忐忑的心坐上车。这一次不等女孩问，贵夫人就在身边徐徐开了口：“你父亲，他，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女孩几乎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印象中那个儒雅的父亲，和蔼可亲的父亲，对母亲几乎无微不至的父亲，竟然……
女孩看向老人，想从老人那儿来确认自己听到的内容。
只见老人也看了她一会，最终叹息着点了头。
女孩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冰凉冰凉。一时间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看看悲伤的母亲，瞬间苍老了似的外公，还有前面一声不吭开车的李叔。沉默良久。最终暗哑着嗓音问：“那么，妈妈你打算怎么做呢？”
她转身用力握住母亲的手，想给予她哪怕一丝丝振作的力量。
母亲的手好冷。一个人的温度又怎么暖得了？
女孩正努力思考着说些什么话才能安慰受伤的母亲。车子忽然猛地一阵左右乱晃。晃得后座三人东倒西歪一通，堪堪稳住。
外公刚要询问怎么回事。前头便传来李叔惊惶失措、颤巍巍的声音：“老爷，方……方向和刹车，失灵了……”
女孩尚没能从一连串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急鸣。接着眼前一花，瞬间逼近的炽烈灯光压得她几乎无法将眼睛闭上。辨不清声音来自哪个方向，她整个人都被吓得麻木了。然后几乎同一时间，来自两边的力量，耗尽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狠狠的包围住她……
“妈妈，外公……”
浓墨般的一团黑中。佰草惊叫着睁开眼，急喘了几口粗气，发现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抱着头，痛苦的从床上坐起来。让自己从惊惧中缓了片刻，稍稍适应下周围的黑暗，望向晓萤所在的床铺方位。那里没有动静，想来没有被自己的惊叫从睡梦中吵醒。
佰草将自己无力的靠在墙面上。目光没有焦点的盯住屋内，再也没有了睡意。她就这样一直坐着，一直坐到天外开始有了亮色。
多久了？
佰草好像不记得了。那简单，快乐，鲜活的自己。十八岁吧，正是花开欲艳般的年华。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浇灌自己，却已经枯萎了。剩下的多少个日夜，她在煎熬与痛苦中慢慢体会时间的流逝。
又有多少次她靠着一步步的打击敌人，从他们的痛苦面容和不甘的眼光中找寻自己依旧还活着的证据。
他说她是魔鬼。
可她这个魔鬼难道不是他亲手“造就”的吗？
……
…………
“你在害怕。”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声音传来的时候冷冰冰的，就像会说这话的主人本身。
佰草没有回答。依旧专注的看着脚下缓缓流淌而过的小溪。今天早上从噩梦中惊醒，她便再没有了睡意。她更加没有练习跆拳道的心情。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她竭力的想给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点。可是想来想去却没有办法，只好漫无目的的来到了这里。听着清澈的水声，感受晨起的凉意。她总算让自己渐渐冷静了。
可是却在她要冷静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打扰了她。
不用回头，她便知道来人是若白。
他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你在害怕，对吗？”
像是急于求证般。佰草清楚的感觉到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她也终于转身回了头。只是她的表情比他还冷。
“害怕有用吗？”像是佰草回不回答根本不重要，他又自顾自的说。
“然后呢？”就在他以为佰草还是不会接他话的当口，佰草走了过来，走到他跟前时脚下没停，继续逼近了一步。逼得若白不得不将下巴扬起，才不会碰到她。
然而若白这个顾虑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即使佰草逼近了，以她的身高来算，头顶依然磕不着他的下巴。
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漠气息却并不比他弱。
“还没有比赛就怕成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退出。”他的声音依然冰冷如铁，可明显动摇了三分。
佰草抬头看他。
若白亦低头回视她。似乎想看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然而没有。
佰草又往前逼近了一步。
这次若白不得不跟着她后退，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困惑之色。然而他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到嘴的话变成了一串不由自主的“闷哼”。
佰草收回捣在他腹部的拳头。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在他诧异的目光里，轻轻的说道：“谢谢你，在我最想揍人的时候出现。”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Chapter0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