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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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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月望海港的地下神殿，用来供奉初代神女的。”
“你怎么知道？”
“听人说过。”
“走吧，魔法阵的核心应该就在这里面了。”
“不过，好像有人不想让我们进去。”
一个人从漆黑的入口中慢慢走了出来。但是看到的那个人那张熟悉的脸，却是怎么都让我没有想到的。
“克罗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格莲先生，请吧。但是只能你一个人进去，其他人若敢踏足一步，就别怪我剑下无情。”
连同剑鞘一起插入地下，克罗伊双手拄剑屹立在那里，那样的气势还有骤然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意，这还是之前那个克罗伊吗？完全就是别的什么人了？
“克罗伊你什么意思！你之前果然是在骗我们！”
“不，克罗伊并没有骗你们，但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他，仅此而已。”
“什么意思？那你到底是谁？”
“一个活在悔恨中的无名之人而已，不需要特意记住我的名字。去吧，安洁莉娅小姐已经恭候多时了。”
我向凯因看了一眼，他以眼神示意我一个人进去。然后提起枪走到旁边靠墙壁上，看那样子是打算就在那里等着，并没有想要强行突破克罗伊的阻拦和我一起进去的意思。
既然他都这样决定了，那我也只能一个人先进去了。
从克罗伊旁边走过，他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只是保持着那样的姿态驻守在入口。
虽然看起来他现在好像对我没有一点防范，全都是破绽，甚至我趁机偷袭他的话都可以轻易杀死他的样子。
可是我却有一种感觉，相当强烈的感觉，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他手中的剑下一秒就可以轻易贯穿我的喉咙。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会那样轻易被杀，可是那种感觉却十分的真实。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收起那些多余的想法，直接走了进去。
走在黑暗的通道中，回想起那一天的事。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个时候，安洁，她为什么要杀死修？
修就是那个大哥哥，可是他更像是我们的父亲，我和安洁都是从小由修养大的。
但是在我出生的时候，修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他是如何将那么幼小的我和安洁养大的，我并不记得，只是在我已经可以记事的时候，看到的一直都是修温柔的笑容。
一个少年要如何将我和安洁两个幼小的孩子养大，只是想象一下我都能够想象到其中的辛苦。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们面前展露过悲伤。
就算对我们说起过去的事，也都是用高兴和欢乐的方式对我们说起，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表露过辛苦。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大哥哥。我还记得安洁也一直都是缠着他，非常的喜欢他，甚至说什么以后长大了要给修当新娘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害羞的话。
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杀死一直那么喜欢着的修？
我一直都不明白，不能理解。
那个时候看到她手上沾满鲜血的刀，和倒在她脚下的修的尸体，还有她那样冷漠的眼神。
我质问过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是她的回答让我不知所措，甚至完全无法理解。
灰真是幸福啊，什么都不知道，灰只要可以一直那样幸福下去就行了。
她就是这样回答我的，带着令人背脊发寒的笑容，就那样说了那句话，然后离开了村子，只留下我一个人。
所以我必须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必须要阻止她继续错下去，必须要去见她。
这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只是我一直都没能找到她。
而现在，机会就在我眼前了。
一直在漆黑的通道中走了几分钟，通道两边也只有一些微弱的烛光闪烁着，但是这就是一条径直向前的通道，完全不用担心会走错路。
然后，前面终于出现了明亮的亮光。
是一扇七八米高的大门，大门的两边各自有一根一人高的石柱。明亮的亮光就是从石柱上方散发出来的，那应该是照明用的魔水晶。
大门紧闭着。魔法阵的核心就在这里面了，我能感觉到。安洁同样也在这里面，肯定不会有错。
我走上去，将双手放到大门上，用力将其推开。
随着大门慢慢往两边敞开，我看到了她。一身凸显身姿的漆黑长袍，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可是那背影却让我十分熟悉。虽然比起小时候要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可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未曾改变。
在她的正前方还有一块巨大的透明水晶，水晶里面有一个紧闭着双眼金色头发的女人，那张脸圣洁而美丽。只是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心中第一时间就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是初代神女。但是初代神女不可能活到现在，所以那应该就是一具被保存下来的遗体而已。
而且克洛伊也说过他们王族作为初代神女的后裔，一直守护着初代神女的遗体。还有凯因也说过，这里是供奉初代神女的神殿。
这么说来，初代神女的遗体一直被供奉在这里吗？还是说，是安洁从月之国的王都将初代神女的遗体转移到这里来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现在的状况都有点不对劲，在透明水晶的底部有一个小型的魔法阵。
难道是？安洁把初代神女的遗体作为了月望海港这个大型魔法阵的核心了吗？
这种事……，算了，之后再说吧。
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见安洁。其他的事等在那之后再说。
所以我直接迈出脚步，走了进去。
“安洁……”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熟悉的温柔笑容，
“灰，你来了。”
“果然是你，安洁。我来了，所以告诉我吧，把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全都告诉我。灰鸟一族是什么？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杀死修？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呢，什么事都要别人告诉你，你才知道，才会去做。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呢？”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种话的！告诉我真相，告诉我所有的事！”
“然后呢？知道之后呢？你想要怎么做？帮我？还是与我为敌？”
“那种事等你告诉我所有的事之后再判断！”
“好吧。告诉你可以，但是我要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已经做好觉悟了吗？无论接下来知道什么样的事实，你都能够接受？”
“没问题，说吧，全都告诉我，你杀死修的理由，离开村子的理由，杀死这么多人的理由，全部都告诉我！”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那就告诉你吧。首先就从灰鸟一族的存在说起好了。”
她向我看了一眼，意在询问我的意见，见我没有否定，她继续说了下去。
“灰鸟一族，曾经是魔族最为强大和荣耀的一族，也是最古老的魔族世族。而第十三代的族长灰鸟，更是魔王曾最为信赖之人。但是灰鸟一族所有的荣耀和地位也全都在这个十三代族长手中丧失殆尽。”
“看到我身后这个女人了吗？她就是初代神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果然就是初代神女。安洁说的灰鸟一族的荣耀与地位，全都在这个十三代族长手中丧失殆尽，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不过安洁并没有打算听我回答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
“十三代族长灰鸟受到这个女人的蛊惑，在魔族和人族最关键的一场战争中临阵倒戈，转投到人族的阵营，联合这个女人用神术将魔王封印。”
“但是魔王在被完全封印之前，因为无法原谅灰鸟的背叛，以所有魔族的憎恨为源，对灰鸟一族全族上下施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凡灰鸟一族之人，在二十岁成年之日，就是诅咒发作，变成灾祸的魔人之时。”
“灰鸟一族的悲剧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灰鸟一族的人天生就可以使用灰炎，这样的一个族群，随便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族和魔族可以抗衡的。要是整个灰鸟一族全部都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灾祸，恐怕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
“为了避免那种事发生，首先是灰鸟一族所有的成年人包括十三代族长灰鸟，在完全变成灾祸的魔人之前，全部都选择了自裁。”
“而灰鸟在自裁之前，还以族长的身份对灰鸟一族立下了绝对不能违背的誓约。那就是灰鸟一族所有人二十岁成年之日必须接受死亡，否则将举全族之力将其击杀。”
“但是有的人就算愿意接受死亡，却无法靠自己的意志结束自己的生命，那种情况就会委托给其他族人执行。”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杀死修的理由。因为那一天就是他二十岁的生日，而杀死他就是他的成人礼。他无法做到了结自己的生命，所以乞求我，让我杀了他。”
“我不想杀他，也不愿意杀他，可是那个时候他的魔人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如果不杀他，等他完全变成灾祸的魔人之后，被杀的就会是你和我。”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还有你自身的问题，你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吧？”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全部的事实吗？灰鸟一族的命运，我自身的命运。最多只能活到二十岁吗？
其实我早就已经有那种预感了，随着那些黑色的气息越来越多，我知道会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但是我没有想到会变成灾祸的魔人这种存在。
要是我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魔人，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局面，绝对是最糟糕的。如果真的变成了那种局面的一天，有人能够阻止得了我吗？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可以办得到吧？一直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只是一个笨蛋格莲先生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可以直接杀了我吧？
但是那种局面，果然还是不希望发生呢。真的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可以自我了断吗？应该可以吧？
二十岁……不，应该还要提前一点吧？这么说的话，我也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马上看向安洁。
“你说二十岁之后就会变成灾祸的魔人？可是你现在已经……”
她又笑了，虽然和过去一样，笑起来很漂亮，可是现在的笑容，为什么总有一种违和感？
“看来你还记得我的生日，让我很高兴呢。没错，在五天前我就已经过了二十岁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变成灾祸的魔人？”
“你应该发现了吧？杀死魔族会加速诅咒的发作，但是反过来，杀死人族就可以减缓诅咒的发作。所以前段时间我去神殿军那里杀死了差不多有几万人吧。给自己延长了一点寿命。不过效果终究有限，我现在最多可能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所以为了能够活得更久，我接下来还需要杀死更多的人族，如果把人族全部都杀光的话，怎么说也够给我延长几十年的寿命了。怎么样？灰？要不要和我合作？虽然延长的寿命会被分摊，不过如果是把寿命分给你，我还是愿意的。”
“安洁！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蠢话？你疯了吗！杀死全部人族就为了给你自己延长几十年的寿命？这种罪孽你能够承受吗？就算你能够活下去，你又能活得安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