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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正文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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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乐村仿佛是一个没有春天的地方,清明过后,村民们纷纷褪去了厚重的深衣,撸起了袖子。
这天,梁未冬正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苏长青手里拿着本读物,悠闲的在秋千上吃着梁未冬切好的水果。
突然,一阵腹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他以为会像之前一样很快就没事了,不料过了一会,疼痛感非但没有缓解,还隐约感觉到下面有液体流出之势。
梁未冬正在把肉切块,打算做个丝瓜猪肉汤时,苏长青出声喊了他。
向来刀工娴熟的他居然分神,不小心划伤了手,他顾不上出血的手指,几乎是立马就冲了出去。
梁未冬能听出来,那个声音跟平常不一样。
苏长青弯着腰,单手艰难地撑着秋千,另一只手捂着小腹。
他抬头看向梁未冬,有些迟疑地说道:“好像羊水……破了。”
梁未冬一听急忙把他抱起,低眸望去,秋千上明显有一团小水痕。
还真的是羊水破了。
他抱了无数次苏长青,没有哪一次像今天一样,手是颤抖的。
但幸亏大脑还能勉强正常运转,他不断地回忆着从007那学到的知识,抱着人回房间后采平卧位把人放下,然后帮他褪去了裤子,让他不至于被黏的难受。
“不要怕老婆,我现在去找大娘过来,我很快回来,不要怕。”梁未冬握着他的手,一直重复说着「不要怕」,只不过脸上的神情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句话其实应该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找孟大娘是因为她不仅是个好长辈,除此之外她还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
苏长青感受到他的慌乱紧张,脸上扯出一抹笑,抬手摸上他的脸,安慰道:“不怕,去吧,我跟宝宝在这里等你。”
他亲了一下苏长青的手后就跑也似的出去了。
白日里家里有人的话一般村民都不会锁门,孟大娘家的门此时也是虚掩着的,梁未冬直接推门而入,对着院子里的孟武问道:“阿武,你娘人呢?”
孟武答道:“我娘她下地去了,怎么了?”
“下地?”按道理今天社里应该没有安排孟大娘的活,那估计是自己家的田有活干。
梁未冬冷静安排道:“阿武,你听着,你长青哥他要生了,你现在帮冬叔去合作社找一下何叔,要是合作社没有人你就去何叔家找他,请他过去帮忙,务必要快一点,知道没?”
“啊?要生了长青哥?”孟武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我现在立马去找何叔!”
梁未冬则是马上出发去找孟大娘,好在这会快到了午饭时间,他中途就碰到了回来的孟大娘,跟大娘说明情况后,两人就急忙忙地往他家跑去。
“你快去烧一桶热水,然后备好巾子和干净的剪刀,还有给娃子的小被褥,我现在去看看长青的情况。”大娘进门后,在打水处仔仔细细把自己的手洗干净后,叮嘱梁未冬道。
他边应下大娘边跑回屋内查看了一下苏长青的情况,最后匆匆落下一个无声的吻后又迅速出去洗锅烧水,给大娘准备她要的东西。
没多久,何叔也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过来了,身旁还跟着满脸焦急的孟武。
梁未冬无瑕顾及其他,只是捏着何叔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在里面,拜托了何叔。”
因为哥儿生产时最容易出现意外,所以为了安心,一般村里无论哪户人家哥儿生产,都会请何叔在一旁观察状况,久而久之,何叔也就成了村里哥儿的半个接生婆。
后面梁未冬把热水端进去,想在一旁守着苏长青时,不出意外地被孟大娘赶了出去,“你在这会影响他的,你放心,大娘保证他俩肯定平平安安,你就安心出去外面等着。”
梁未冬深知自己确实帮不上忙,而且这里位置有限,他在这只会成阻碍,所以他在给苏长青擦完脸上的冷汗,在额头上留下一个安抚性的吻后便退了出去。
走之前他握着苏长青的手又说了句:“不要怕,我在外面等你,乖乖听大娘跟何叔的话,没事的。”
苏长青朝他点了点头,微弱地说了句:“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梁未冬刚把屋里头的门关上,村长、吴叔和顾玉儿就也都一齐过来了,想来孟武应该是在社里找到的何叔。
村长上前宽慰他:“不要担心啊未冬,你何叔跟孟大娘在,准没事的。”
梁未冬脸上扯出一抹笑——这个笑其实很难看,说道:“我没事。”
整整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就在梁未冬心理防线即将崩塌、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屋里头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哭声。
在场所有人都安心地松了口气,但梁未冬的表情却依旧沉重,这哭声就像一道指令一般,梁未冬是得到许可的士兵,箭步似的上前打开了门,急匆匆走进了屋里。
看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到好像刚从鬼门关里出来的苏长青时,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又不停翻转搅动。
锥心刺骨原来是这般感觉。
苏长青像是得到感应一样,原本闭着眼缓气的他,慢慢睁开了眼望向门口的梁未冬,朝他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
“别傻愣着了!快看看孩子,是个小男孩呢!”孟大娘给婴儿擦干净身子,把小被褥包裹好后,非常小心地递到梁未冬身旁,意图让他抱一下自己的孩子。
可梁未冬只看了一眼,确认他应该是活着的,就匆匆走到了床沿边,合着苏长青的手缓缓跪下,带着明显的颤音说道:“辛苦了。”
外面的人远远地看了一眼婴儿后便也安心地离开了,因为他们深知,就算不走,梁未冬也没空搭理他们。
只有孟武近距离地跑过去看了一眼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当被他娘告知是弟弟的时候,稍微伤心了一下下,不过看在是长青哥辛辛苦苦生的份上他又很快恢复了对这位小弟弟的喜爱。
孟大娘看着床头的两人,又看了看怀里的小宝,突然生出一种他不值钱的感觉。怕他被父母忘了,大娘赶紧把他抱到苏长青枕边,嘱咐两人道:“记得两刻钟后就要给婴儿喂食奶水了,要是长青出奶困难,未冬你就先用热巾子敷一下,绕着圈给他按摩,再出不来你就帮忙吸一下,但是吸完要记得给奶.头擦干净再给孩子喂啊,不然容易把大人的脏东西传染给婴儿。”
梁未冬缓过神来站起身,认真地对大娘和何叔说道:“知道了,大娘辛苦了,还有何叔,真的谢谢你们。”
大娘摆摆手,道:“害,自家人不说这些话,有什么不懂的或者需要帮忙的就过去问我啊,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着长青和孩子。”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吃饭吧。”
等两人走后,梁未冬才像是把憋了一天的脆弱、无助、担忧给全然暴露了出来,他双腿无力地蹲跪在床头,把孩子往下挪了挪,然后把苏长青圈在自己怀里。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苏长青的肩窝里,颤抖的声音跟着传来:“吓死我了,以后都不生了,我要去结扎!”
苏长青摸上他的脑袋,轻轻揉捏,问道:“结扎是什么?”
“没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
苏长青摇摇头,道:“没有,就是有点累而已。”
“那你闭眼睛睡会,我去打热水过来,帮你擦一下.身子。”梁未冬知道苏长青爱干净,这会现在身上黏糊糊的,他肯定不好受。
“好,去吧。”
厨房里的水一直在烧着,梁未冬盛了一桶出来后又继续往里添水添柴,以保证今天能够稳定的用上热水,后又拿着几条干净的巾子回房间。
他先把那个碍事的小家伙放到床尾的榻上,然后开始给苏长青解衣服,擦洗身下时,苏长青还有些难为情,“会不会很脏,要不我自己来吧……”
梁未冬一听他这话就要把脸拉下来,但语气还是尽可能温和道:“你觉得我会嫌脏吗?”
之后苏长青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躺着任由梁未冬忙上忙下。给他穿上提前备好的月事带,换床单、穿衣服……,打了一桶又一桶干净的热水,忙完的时候早过了两刻钟了。
后面给苏长青胸脯热敷时,才想起孟大娘说的到时间喂奶了。
苏长青赶紧让他过去把孩子抱起来,梁未冬看见这么一小坨,还没他小臂大的东西时,压根.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把这小东西给捏疼了。
这会两人才有空观察起孩子的样貌,不过刚出生的婴儿也看不出什么,就是感觉这孩子挺乖,饿了也没有大声哭喊,这点让梁未冬很是欣慰。
他把孩子抱到苏长青胸口处,帮他撩开半边衣服后,就准备在一旁陪着苏长青喂奶。
被梁未冬这么眼巴巴地盯着,苏长青有点不自在,他刚要出声让他出去一下,梁未冬就开口了:“哎呀,我都忘了你都还没吃饭,我去熬完粥过来,你有事就喊我,知道没?”
苏长青如释重负,说道:“嗯嗯,去吧,我饿了。”
怕他饿着的梁未冬很迅速地用中午那压根没动过的米饭直接加上热水,倒上几滴花生油重新整成了米粥,又煮了碗青菜鸡蛋汤,在等待米粥出锅的时候他听见苏长青喊他,他又急忙跑了回去。
屋里头这会又有了婴儿的哭声,苏长青有些无措地看着他,梁未冬走近后问道:“怎么了?”
苏长青小声说道:“他好像,吸不出来……”
梁未冬一下了然,他出去简单地漱了个口,回来后把小孩换了个地方,然后把苏长青扶正坐在床头,自己掐着人家的腰就往那颗殷红的果实上含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梁未冬终于感觉到有几滴液体顺着舌头流进了嘴里。
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喝到这玩意,苏长青在差不多九个月的时候会偶尔溢奶,梁未冬第一次见到时还异常兴奋,后来整天一闲下来就要去扒人家衣服看看今天有没有能喝的。
他贪恋地多吸了几口,被苏长青拍了下脑袋后略带遗憾地退了出去,然后把乳.晕周围擦干净,想着等下要过来给苏长青喂饭,也就先让他坐着给那小家伙喂奶了。
这小家伙刚含住乳.头就马上停止了哭声,嘴巴开始有规律的吸吮起来,梁未冬看着满脸幸福的苏长青,突然就原谅了这个抢他位置的小孩。
很快就把饭端进来的梁未冬,让苏长青往前移了移,换成他靠坐在床头上,苏长青则贴着他的胸膛,这样比靠着硬邦邦的床头好受一点。
然后他手绕到前面,一点点地把粥吹凉后喂给苏长青,等他吃完饭,梁未冬就托过他手里的小孩,让苏长青舒舒服服地枕着他休息。
没一会儿,苏长青就这么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剩下身后的丈夫和他胸前的宝宝在相看无言。
等小屁孩吃完后,梁未冬又帮苏长青解决了剩余的乳汁,他告诉自己,他绝对不是在贪吃。医生说过如果多余的乳.汁不排空,妈妈的胸部很有可能会出现胀痛或者发炎的情况,所以他只是在帮老婆少受点罪而已。
一个月后,苏长青在梁未冬的悉心照料下终于被批准出月子。
在月子期间,苏长青真正体会了一把废人的生活:足不沾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晚上喂奶也压根不用他操心,梁未冬总是会在合适的时间把小孩抱到他身前,他就算是睡着的状态也不耽误孩子吃奶……
两人给小孩办了满月酒,邀请了关系好的村民过来共同庆祝,也算是一场感谢宴,当时没来得及照顾到那些前来探望苏长青的人。
“弟弟真可爱!”
“这是我弟弟!你走开!”
“欸!阿武,这小孩不能随便夸!”
“哎哟,这小孩,长得怪像长青的嘞。”
“是啊,又白又嫩,快让干妈我摸两下。”
“你这也快生了吧玉儿,别整天语不着调的,干妈能随便认得嘛,你这礼得备全才行啊。”
“就是不咋笑啊这娃子,跟他两个爹一样。”
“小孩子不哭不闹就好了,要求还这么高,你看看你这张凶脸,孩子能笑才怪!”
“怎么给娃子穿粉裙子?”
“这娃子啥名啊?”
“梁乐。”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