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缠枝头》今朽

14、进度一半

　　假期五天，两天钓鱼，三天捡花，都围绕着木之而展开。

　　清明已过，春季的雨开始减少，开花娃娃在这五天假期里把碗中的水吸收完了，头上长出嫩绿的草，由于没有及时补充水，微微有些变黄。

　　薄荷最顶端长出了新的小叶子，同时盆栽里也多了几片枯叶。

　　窗外的树上被鸟儿新安置了一个家，负责孵化鸟蛋的鸟妈妈整日叽叽喳喳。

　　柳春意隔着一层玻璃，轻轻敲击发出的响声，引起鸟妈妈的注意，想让它小点声。

　　成功引起了注意，叫声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把柳春意当成了一个准备要掏自己孩子的坏人。

　　柳春意怕鸟妈妈等一下要来啄自己，敲响声的手停下了，移开看它的视线。

　　用剪刀把开花娃娃头上泛黄的草剪掉，挑出枯萎的薄荷叶，再分心看一眼显示屏上的降雨情况。

　　把修剪好的两个盆栽对应鸟窝的位置一左一右放在边上，蹲下找好角度拍下一张三个物品同样大的照片。

　　拍好照片，简单地调了个暖色，裁剪到自己最满意的大小，就连开花娃娃那一缕刚才修剪没有看到的黄叶，都被他用绿色的涂鸦笔涂成绿色，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发现没什么可改的地方了，找到木之的聊天框，勾选原图发给他。

　　多下雨：“看！我的工作伙伴。”

　　自从知道了自己对木之是心动，想分享的东西也比以前多了，不管是看见什么都想和他一起看。

　　不仅是因为喜欢木之才跟他分享，而是因为每次他都会认真回复。

　　就算是自己看到一个很圆的水波，他都会先仔细地观看照片，然后夸自己拍得正好，说这个圆再过半米就要破了，也会发来一张正在他脚边吃饭的老二。

　　有来有往，聊天话题永不断。

　　之椿：“三个威风凛凛的将军正在守护着你呢。”

　　后面发来一张经过木之修改的图，由高到矮排列，第一名是草窜得老高的开花娃娃，上面挂着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大将军。”

　　第二名是养了最久的薄荷将军，第三名今天发现的鸟窝将军。

　　柳春意一看到这个可以称为表情包的图就憋不住了，木之的想法比自己还跳脱。

　　先是回复了一大串“哈哈哈哈”，然后又问了他一句较为暧昧的话。

　　多下雨：“如果某天你突然变成了三个将军其中一个，会像它们一样守护我吗？”

　　之椿：“当然会。我生来就是守护您。”木之心里改版过多次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猎人木之精心布下的网，猎物柳春意正在慢慢放松，就等他完全放松，自投罗网。

　　这是木之心里唯一能想到的，最符合现在他和柳春意的进展。

　　只差最后一步了。

　　当初的自己，只是一小截断枝，要不是遇上心软的柳春意，带着自己找到一个地方把他种好，否则自己早就因干枯而死。

　　自从三年前在雪山上相遇，木之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思绪被手上的铃声吵醒，救命恩人的暖心告白映入眼帘。

　　多下雨：“我也会当你的将军。”

　　柳春意发的不过是一句普通的对话，不过木之还是能一眼知道，背后的意思：“我也会守护你，只守护你。”

　　木之这边对这一场意外进入情话的聊天，除了脸红手抖外，其他都挺好。

　　另一边柳春意也像木之出现的症状一样，用垫板使劲给自己扇风，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放在家里烘干的花还有两天就完全变干了，相框也在派送的路上。

　　脸上的红还没褪掉，干花相框还没想出大致模样，就先接到了木之的一个视频电话。

　　接通之后一大张猫脸占住了屏幕，老二隔着屏幕看到了自己另一个主人，立马就朝着柳春意撒娇。

　　柳春意刚想开口，就见木之握着老二肉乎乎的爪子对着自己一摇一晃招手。

　　把手机放在桌上，一半对着身后的墙，另一半露出自己的脸，凑到屏幕前，惊喜道：“老二这样好像招财猫呀。”

　　通过电流传来木之搞怪的声音：“对呀对呀，我是家里的招财猫。”

　　和木之视频，虽然对面出现的不是木之，单单是听声音也依旧难逃脸红。

　　抠着手指，盯着绿油油的薄荷叶，说：“你是小招财猫，大招财猫是哥哥。”都是我的。

　　这个哥哥不止是指老大，还有木之。

　　暗戳戳的对木之表达自己的心意。

　　木之没有听出来柳春意的言外之意，摸着老二的头说：“今天想吃什么？我先准备着，等你回家就可以直接吃。”

　　自从把老大，老二带回了家，柳春意再也每天不用吃泡面，来糊弄自己的胃了。

　　想了想冰箱里的存货，在里面选了两个自己爱吃的：“红烧排骨，凉拌黄瓜。”

　　“好。”

　　木之先是应了柳春意的话，然后把摄像头转到后置，给柳春意看老大睡觉，转回前置时，把老二抱在胸口上，一人一猫，向他告状：

　　“老大太懒了，一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镜头只是一闪而过，柳春意还是瞄到了沙发上那一大摊肉泥，带着笑说：“老大最近好像圆润了不少，老二不知道是不是吃不胖的体型，没什么变化。”

　　把老大吵醒，和老二一起抱在怀里，小小的屏幕挤下三张脸，一起盯着柳春意，木之一手拉一只猫的爪子，向他招手，说：“和你一样，说明我还是不够努力。以后一天六顿饭。”

　　“六顿饭不出三个月老二就成企鹅了。”柳春意直接跳过自己，只说老二。

　　“在变成企鹅前，老二要先清理毛发的水。它刚才趁我不注意，在有水的地方滚。”告完老大的状，老二也逃不掉。

　　“你个坏猫猫。”柳春意指着老二的鼻子说。

　　“现在直播给你看猫猫湿身。”

　　“小心点，别被老二抓伤。”

　　猫不能频繁洗澡，木之找出一包湿纸巾，把老二身上的水擦干净。

　　擦完再用一张洗脸巾把老二包住，对着担忧的柳春意说：“好了，湿身结束。”

　　“真快。”

　　柳春意以为木之是要去给老二洗澡，还担心他受伤，没想到，木之说的湿身和自己理解的不一样。

　　忽然余光瞄到了显示屏上来了一则新消息。

　　“春雨控制者柳春意，您好。接到紧急通知，下午六点的降雨取消。”

　　距离六点还有半个小时，柳春意顾不上再和木之聊天，跟他解释了一下，现在有点事要忙，把手机从显示屏前移开，放在一个只能照到自己手的位置，开始操作系统，取消降雨。

　　突然改变早已设置好的程序，需要输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密码，没有避开木之，直接按着键盘上的字母输入。

　　等到屏上出现了已成功取消的字眼，柳春意才放心下来，犯过一次错的人，下一次再遇到总会提心吊胆。

　　手离开键盘的第一时间就向木之汇报自己的情况：“我忙完了。”

　　“好的。到我忙了。”

　　时间不早了，木之要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了。

　　“那我就等着回家吃饭啦。”

　　挂断了电话，柳春意翻出了一次未用过的素描绘画工具。

　　有了灵感，即兴创作一部木之。

　　下笔前，先在脑中构思了一遍大致画面。

　　怕画残，勾画出的笔墨极其浅，只有淡淡的细条。

　　下笔如龟速，三十分钟过去了，纸张上只有一个半脸草稿，柳春意结束了放松时间，把东西收拾好，怎么样拿出来的又原样放回去。

　　下班回家见真人去。

　　干燥的绿色植被上刚被洒水车浇湿，空气里散发着清新的青草香，被环卫工人修剪整齐的锦绣杜鹃冒出了花骨朵儿。

　　柳春意捡了一朵落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开花机会的花苞，打算带回家用水培，看能不能让它也和其他还好好长在枝上的一同开花。

　　一打开门，老二就爬上柳春意的裤脚。

　　前一秒还在给木之捣乱，后一秒听到密码声就跑来迎接柳春意回家。

　　换完鞋，柳春意把捡来的花苞用手包住，然后抱起老二走到厨房。

　　站在门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盯着木之切菜，腰上系着自己就用过一次的黑白相间的围裙。

　　这一画面好温馨，手上抚摸老二的动作在自己看入迷后停止了。

　　老二见两个主人都不理自己，不满地朝着空气轻轻叫唤，抽烟机运行声盖过猫叫声，木之沉浸在如何把菜品做得使柳春意更满意的研究中。

　　柳春意没有打扰木之研究，带着老二躲在沙发上，探出一个头偷偷观察木之，看对方什么时候能发现有一个人在偷看他。

　　就在木之端着菜走出来时，柳春意不想就这样暴露了，慌乱地往下趴，一个转身导致动作幅度太大，连人带猫，从沙发上甩到地上，发出闷沉的一声巨响。

　　木之听到响声还以为是老二推到了重物，怕它受伤，连忙放下东西寻着响声走去。

　　一靠近就看到了笔直躺在地上的柳春意，胸口上还坐着老二。

　　木之忍着笑，把坐在柳春意身上的老二抱下来，扶起他，拍下粘在衣服上的毛，用手握拳挡在嘴上，问道：“你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