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时不待我 ...
-
液体,粘腻,浓稠的,带着铁锈一般的腥味儿。
叫人胃液翻涌,止不住的作呕。
“我错了,放过我吧!”
“啊!”
“啊——”
支离破碎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拉长了恐惧,在黑暗中,悠长,回荡。
黑夜,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在不经意间发出的声响,都会被它捕捉,然后蝉食。
夜,又一次恢复了平静,悄无声息的,好似刚才的惨叫只是错觉。
良久
才听见一道男声,悠悠道。
“第98个。”
“还差一个。”
———————————分割线——————————————————
这几天都是个好天气,日和风暖,万里无云。
不止天气,也是感情升温的好时节。
弄伤宋时微的第五天,为表达歉意,作为补偿,沈玉决定贴身照顾宋时微,寸步不离。
沈玉照常在门外随晴彩,一起踏入,服侍长公主起身。
说是晴彩和她一起,但说到底了主要还是她。
五天下来,足够一个连解绳都手忙脚乱的人,到现在面对层层叠叠,盘扣错杂的衣服面不改色。
唔——
好吧,小脸还是有些红的。
沈玉站在宋时微身后,为宋时微套上一件又一件衣裳,她比宋时微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从彩晴的角度看去,她们的长公主几乎是依偎在沈玉怀里的。
两人容貌昳丽,气质非凡。
光是看着就觉得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场,只要在一起,就叫人有一种无法融入的感觉。
就像现在的彩晴,觉得自己多余极了。
沈玉从后头走到前头,低伏在宋时微面前。
她的眉眼如画,细腻而温柔的看着宋时微胸前的一个口子。
洁白修长的手指盘在扣子说,不慌不忙。
但如果你看的仔细的话,就会发现,源自她指尖微微的颤抖。
宋时微笑眯眯的看着沈玉,心中异常愉悦。
这几天沈玉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除了睡觉,沐浴,其余都是寸步不离。
就连吃饭都不让她上手。
彩晴只能用余光瞧见她们殿下凑到驸马爷面前,好似说了什么。
然后驸马爷白净的小脸逐渐变成了熟透了的大虾。
啊啊啊!!!
好刺激啊!
殿下到底和驸马爷说了什么呀!!
好好奇,好想知道。
彩晴拼命的按耐住自己心底的好奇与激动,努力保持自己身为贴身侍女的稳重。
“彩晴是觉得冷了吗?”
“怎么一抖一抖的?”
似是觉得一句不妥,沈玉还极为贴心的又添了一句。
宋时微的目光也从沈玉身上挪开,落在了彩晴的身上。
彩晴顿时僵住,如锋芒在背,头都恨不得缩进脖子里。
呜呜呜呜~
驸马爷害我!
彩晴在心中痛呼。
宋时微又怎会不知沈玉无缘无故的点了彩晴。
分明是害了羞,才将“战火”蔓延到无辜的彩晴身上。
她瞧着沈玉红的快滴血的耳垂,在心里偷笑着。
或许是宋时微的目光太过灼热,沈玉头一回如果讨厌自己敏锐的感知,不自在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示意宋时微别太过。
宋时微也识趣的敛了敛神情,故作惊奇的附和道。
“哦?晴儿,你最近可是受了寒?”
“这样下去可不行,趁着邵女医还在,去找她开服方子吧。”
宋时微面上关切不似作假,微微蹙额,叫人不由打心底的着急。
沈玉申眉,眉眼划过一丝明悟。
邵女医,也就是那日给宋时微诊伤的女医,她虽然住在公主府,确是实打实的太医。
一般的下人,可没资格找她看病。
沈玉的眼里划过一丝玩味。
随即目光又落在宋时微身上,有些复杂。
宋——时——微——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
心中愁绪不减。
宋时微,到底在图什么呢?
短短几日态度转变,叫人膛目结舌。
明明当时大婚之时,她还能感受到宋时微的抗拒,和微微不满。
但现在……
宋时眉目含春,桃红满面的模样。
好像真的对她心悦的不行,好似已与她坠入爱河。
沈玉这几日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修士修行,感天立命,所感所悟,无不应呼。
只可惜她现在被困在驸马府,这里暗卫众多,即便是沈玉也没把握避开他们全部目光,做到真正的悄无声息。
难缠。
修道以后,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难缠的情况。
也许,只能静观其变了。
至于宋时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总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还有一点就是,那日她醒来时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衣,尽管事后旁敲侧击,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就好像,好像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一般。
真的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吗?
沈玉表示怀疑。
但她不能说什么,只隐晦的看了宋时微一眼,心中无奈想着总不能自乱阵脚吧。
唉——
不由想起刚刚宋时微凑在她耳边所语,耳郭不禁慢慢蒸腾起热气。
神色复杂。
她知道,宋时微待她一定另有所图。
她也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娇纵。
她们都知道,都知道对方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们现在像什么呢?
像披着破烂,漏洞百出的皮,用最不堪的演技与之共舞,心知肚明,但绝不挑破。
“同类”是会相吸的。
宋时微
宋时微领着彩晴走远了,她似乎将沈玉忘了,抛在脑后,独留沈玉一人留在房内。
彩晴想说什么,但很快就闭了嘴。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那紧绷的弦获取了少许歇息。
她靠在宋时微的梳妆台上,这里本应该是她的房间的。
但是她看着,恍惚中觉得,宋时微住也不错,起码不会糟蹋这好房子。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梳妆桌上的一瓶胭脂,忽然想起,今天的宋时微好像还未施粉黛。
这个思绪只占领了她一瞬间的脑袋,然后很快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
她看着桌上的木制小牌,思绪走远,放空。
远处
“殿下,您的腰牌……”
“放那儿吧。”
宋时微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大显眼的弧度。
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憋久了,会坏的。
沈玉对此一无所知,但她极为默契的拿起桌上的牌子,似乎是做贼心虚一般,扑棱扑棱的大眼睛扫过四周,然后飞快的藏进怀里。
呼——
古有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