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多情》锁乐

12、Chapter12

　　朱琴出院紧接着就到了向父生辰。
　　向荣辉的意思是今年一家人在家吃顿饭就行了。
　　朱琴却不同意：“都已经和由夏打过招呼了，现在说不去多不好。”

　　“我担心你身体。”
　　朱琴说：“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都是你们几个小题大做。”
　　话虽如此，朱琴这几天肉眼可见地消瘦了，气色也大不如从前，向荣辉看在眼里。原本他生日就不是什么大日子，对他来说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在哪过都一样。
　　但对上朱琴说一不二的性格，加之她才刚出院，向荣辉越发不敢和她起争执，只好听从她的安排。

　　第二日一早，方一栩抱着玻璃瓶跑下楼，双手将装着五颜六色的千纸鹤玻璃瓶递给向荣辉：“外公，生日快乐！”
　　“谢谢宝贝。”向荣辉一手接过她递来的生日礼物，一手在她头上轻轻抚摸，脸上溢满了慈爱之情。

　　“由夏姨姨说送外公亲手折的千纸鹤，外公就可以长命百岁。”方一栩歪着脑袋靠在向荣辉腿上，脸上一派天真可爱。
　　“是吗？那外公谢谢一栩的祝福。”
　　“嗯，是真的。”方一栩很认真地点头。

　　向荣辉偶尔也会忆起曾经拼搏奋斗的青葱岁月，可时间不偏不倚，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有人匆匆长大，也有人匆匆老去。

　　“一栩，妈妈起来没有？”朱琴从餐厅走来。
　　方一栩坐在向荣辉旁边，摇头道：“还没起呢。”
　　“爸爸什么时候到？”
　　“爸爸说马上就到。”她将自己的电话手表戴好。方一栩一早起床就和方瞿打了电话，得知他马上就要到了。
　　朱琴暗叹方瞿来这么早，接着就听见门铃响起的声音。

　　“是我爸爸来了吗？”方一栩欣喜地跳下凳子，手脚并舞跑向大门。
　　她看到门外台阶上站着的果然是方瞿，高声喊：“爸爸！”
　　“一栩，慢点。”
　　向家院子里的小径是用鹅卵石砌起来的，方瞿生怕方一栩脚底打滑。

　　跑到大门处方一栩头发已经乱了，她用小手将头发往后拨，甜甜一笑，“我给你开门哦。”
　　向荣辉和朱琴也随之跟来。

　　方一栩去年个子还不够，今年踮起脚已经能摁到开门摁钮。
　　门开的一瞬，方一栩飞扑向方瞿。
　　方瞿随她的动作蹲下身，回抱着方一栩。

　　方一栩是个感情充沛且善于表达的孩子。她捧着方瞿的脸贴了又贴，不断说：“爸爸我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

　　朱琴和向荣辉都在，方瞿各喊一声爸妈。
　　朱琴和向荣辉也没有在意他的称呼，只招呼：“进家去。”

　　方一栩展开双臂，呶着嘴。
　　方瞿笑了一下，单手将她抱起。

　　方一栩很黏方瞿，可能是许久未见的缘故，方瞿和向父向母说话时，她就倚在方瞿肩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妈妈呢？”
　　提到向与澄，方一栩颇有不满。
　　早上她叫了妈妈很多次了，因为爸爸马上就要来了，她希望爸爸来的时候她和妈妈一起去给他开门，可妈妈就是不肯起床。

　　方一栩抿着唇，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方瞿问道。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只好委屈巴巴说：“妈妈是个大懒虫。”

　　“方一栩。”向与澄低低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在背后说妈妈坏话被抓现行了。方一栩立刻双手捂住嘴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
　　方瞿搂紧她，无声地笑了。

　　向与澄一身浅蓝无袖居家长裙，头发随意拢在耳后。
　　她一步一步缓缓下楼。

　　“多大的人还要抱。”向与澄对方一栩说。
　　方一栩听到这话当即就要从方瞿身上下来。
　　又听方瞿说：“没事，爸爸抱一会。”

　　方瞿自打向与澄出现就一直注意她的动向，可她一眼也没往他身上瞟。

　　方瞿今天是来接方一栩和向与澄出门的。
　　他从车上取了带给两位长辈的礼品，另有一砚台是给向父的生辰礼物。

　　临出门，朱琴还特意嘱咐，“晚上一起去海宴吃饭。”
　　方瞿不顾身边向与澄的疯狂暗示，欣然答应下来。

　　望着方瞿和向与澄并肩离开的背影，朱琴对向荣辉说：“我觉得是时候催催承东了。”
　　向荣辉正戴着眼镜浏览手机上推送的新闻消息，漫不经心说：“又怎么？”他对此早已见怪不该。
　　这几个月没少听朱琴念叨这句话。次次开头兴致高昂，一旦在向承东那碰壁了她就会消停。

　　但这次朱琴是认真的。

　　“你好好听我说行不行？”朱琴不高兴，将他手机夺过。
　　向荣辉只好作聆听状。

　　“就前两个月，我一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姑娘，人真不错呢。那姑娘和承东是一个高中的，更巧的是这姑娘由夏也认识。”
　　向荣辉未给反应，朱琴轻拍他肩膀，“你怎么不好奇由夏认识？”

　　向荣辉想这有什么好奇的，无非就是这姑娘是由夏同学，但还是很配合妻子道：“对啊，由夏怎么认识的？她们是同学？”
　　“不是。”朱琴想到什么，自己乐了会儿，才说：“由夏说这姑娘她认识，当年承东还喜欢人家。”
　　“嗯？”向荣辉坐直身子，有了几分认真的架势。
　　朱琴有些得意，又道：“晚会儿人就来了。”
　　“谁？”向荣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朋友和她外甥女啊。”朱琴把手机还给他，“她晓得我出院，非说要来看我。正巧那姑娘最近也在家，便说要带她一起来家里拜访。”
　　“那你之前怎么一点风声不露？”向荣辉些微不赞同的神情。
　　“被承东知道了他能乐意？”朱琴反问。

　　“那几点到？家里就咱俩，恐怕有些招待不周吧。”向荣辉说。
　　“你坐下。”朱琴拉他，又说出自己的计划：“所以我才一直说今晚去海宴吃饭。承东今天再怎么不乐意也要给你面子，吃过饭让两人出去散散步，往滨江大桥溜达溜达，多惬意啊。”
　　向荣辉笑：“合着我成工具人了。”
　　朱琴打趣他：“你还知道‘工具人’呢。”

　　秦秀彤和秦雪是下午两点多到的。
　　朱琴热情地将两人迎进家里，寒暄一阵。秦秀彤便给朱琴作了介绍，“这是我弟弟的女儿。”
　　秦雪性格开朗，忙说：“朱阿姨，你喊我小雪就行。”

　　朱琴就知道自己感觉没错，她越看秦雪越喜欢，恨不得立刻把向承东从公司绑回家来相亲。
　　一面向她们抱歉地说：“实在抱歉，本来应该是安排小雪和承东见面的。他公司事情多，实在是抽不出身。”
　　秦雪笑说：“可以理解。”

　　“这是向承东的奖杯吗？”秦雪拾起茶几一角的五角星透明奖杯，杯身刻有高三（13）班向承东字样。
　　朱琴一愣，解释道：“是的，估计是我家小朋友拿来玩的。”
　　秦雪笑了笑，将奖杯轻轻放置在桌面上。

　　话题自然转到秦雪和向承东唯一交集的地方。

　　“小雪比承东低两届吧？”
　　秦雪笑说：“我念书早，13届毕业的。”
　　“哦？”朱琴惊讶，“和承东一届的。”
　　“是的。”秦雪又笑道：“虽然不是一个班，但是我上学时就知道向承东。”

　　秦秀彤适时插嘴：“这丫头自从知道我和你认识后，没少在我这打听承东的事。”
　　此话一出，倒叫朱琴不好意思起来，她心下也是高兴的。

　　几人热络地聊了一下午，朱琴顺势约两人去海宴吃晚饭。
　　秦秀彤和秦雪推脱几次，终抵不过朱琴的盛情邀请，还是应了下来。

　　“由夏姐。你定的蛋糕到了。”
　　“行，我知道了，先帮我放起来。”按照每年的习惯，江由夏会给向父定一个生日蛋糕。
　　她看了眼被拎走的蛋糕，掏出手机给向承东发去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向承东很快回过来，说已经在路上了。
　　江由夏收回手机，对前台嘱咐道：“向叔一家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江总。”
　　江由夏交代过后便折回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前台小林给她打电话，说向总一家已经到了。
　　江由夏便乘电梯上八楼。

　　她敲了敲包厢门，正打算推门进去，正巧包厢门从里面拉开。
　　江由夏背着手，笑脸对上一张臭脸。
　　江由夏“嘁”一声，越过向承东径直走向向荣辉。

　　“向叔叔，生日快乐。”江由夏拿出身后的礼物递给向荣辉。
　　“谢谢。”

　　江由夏也是走进来才发现席上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看着有些眼熟，江由夏一时想不起来。
　　直到朱琴冲她挤眉弄眼。
　　江由夏戏谑的眼神扫过向承东，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臭着一张脸。

　　朱琴说：“来，夏夏，我介绍一下。”她拉着江由夏：“这位是我朋友，你喊秦阿姨。她得知我出院，今天特地来看望我。这位是秦雪，秦阿姨的外甥女，和你一样大。”
　　又向秦秀彤介绍：“夏夏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厉害着呢，现在是她在经营这家酒楼。”

　　秦秀彤赞声连连。
　　江由夏只笑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她瞧向承东身边还有空位，便坐了过去。
　　刚坐下，她冲某人笑嘻嘻小声道：“哇塞，相亲局啊。”